为国为民,这本该是伟大的事,应该赞颂。
    可作为一个女儿的父亲,他却并不苟同。
    说他自私也罢,说他不为他人着想也好。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父亲,这辈子,只希望一对儿女都能获得幸福,而不是历经一番波折,搞得满身伤痕。
    这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
    人这一生,本就短暂。
    他奋斗了一辈子,加上祖上的积累,不就是为了后代能好过一些。
    可看看,这都什么事。
    每每一想起这些年来女儿和孙女遭受的苦,他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苏叔叔。”
    “我爸累了,你先回去吧。”苏易安扶着老爷子离开,书房内,只剩下慕谦一个人站在那里。
    窗子没关,微风吹过,凉飕飕的,透进骨子里让人不由发颤,可此刻的慕谦,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仿佛一切都不存在。
    两人走后,一句话也没留下,斟酌再三,慕谦离开了苏家。
    苏老爷子被苏易安搀扶着回了房。
    望着那星空孤独的明月,老爷子难免叹息一番。
    苏易安拿着一条羊毛披肩给他盖上,老爷子缓缓的回过头,似乎愣了一下,眼里有些浑浊不清。
    “爸,天冷了,您别着凉。”苏易安给他掖了掖边角。
    再冷的风,也抵不过心凉。
    他的苦,又有多少人能够体会。
    老爷子苦笑着回望晚空,许久才开了口说道:“易安。”
    他指着夜空中零零散散的繁星,明明相隔甚远,却还是依旧明亮照人。
    “爸,您说。”
    “都说死去的人会化为一颗星星,思念的人只要想抬头望天便能看见,这话,你信吗?”老爷子说的格外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苏易安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根本不太明白,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你母亲走了有二十多年了吧。”这是一句肯定句。
    “是!”苏易安毫不犹豫地回答。
    在这个家里,都说晴儿和母亲关系最好,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因为接受不了母亲亡故与苏家决裂。
    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家里,最不舍得母亲的却是眼前这个极少表达心意的老爷子。
    少年相识,一伴到老。
    这份情谊,怎么可能说割舍就割舍,只是相比自己过百的岁月,更加不忍小女受苦罢了。
    每个孩子都是父母心里的一块肉,做父母的,总会为孩子多多考虑。
    只是不知父亲为何突然提起亡母,苏易安心生警惕,正想着老爷子是怎么了,却听见一阵敲门声。
    他侧目看向被敲打的房门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当年我若依着晴儿,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老爷子好似没听见敲门声一般,自言自语的问着自己。
    他怪慕谦没有照顾好女儿和孙女,却更加责备自己。
    老伴曾说过,他们父女俩的性子极像,就连老太爷也不止一次提起,要不是有老伴从中调和,一旦父女因故闹起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俩的性格,是一个比一个倔,谁也不想让一下对方。
    一个觉得自己是父亲,家里的大家长,所有人都应该听命。
    另一个则是觉得,应该就事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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