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南天皱眉。
    有这事?
    妹妹可能久居乡野,不知我们护国侯府所用东西,样样金贵,都是精挑细选来的,不似其他府邸粗茶淡饭可以将就,否则可是有损高门府邸威望。战歆儿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
    避重就轻,不但解释了其中缘由,又顺便讽刺凌兮月久居乡野没见识。
    凌兮月也不和她纠结这事,疑惑地眨巴着双眸,直重要害,那这明面上的账呢。
    她自是没那闲心来慢慢翻看,但她手下调教出来的一帮人,可不是吃白饭的,账单送去天下阁后,半天时日便将查好了的对账簿送了过来。
    当年战歆儿和她那好母亲,一起设计将原主推进了莲池,险些丧命,倒没死成,不过至此毁容,这一笔账她脑子里留下的记忆可不浅。
    欠债,总该还的不是?
    这,我战歆儿结巴。
    对了,很可能是这丑八怪胡诌的,瞎猫撞到了死耗子。
    肯定是妹妹你算错了,刚开始学习,都会有出错的时候,多练练手就好了,不要着急,你刚回府,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战歆儿勾唇自信一笑。
    想诓她?
    没那么容易!
    差点就中了这白痴的计,自乱阵脚。
    哦?凌兮月笑了,将手上的一叠账单递过去,那姐姐你看看,是哪里错了?
    战歆儿心中冷哼,面上却笑得十分温柔。
    好啊。她接过来随手翻阅。
    原本只是随便翻看,寻几个漏处便打了,却没想到,这越往后看,战歆儿面上神色越是不对,纤指颤抖,背后凉,额头细密冷汗一颗颗往外冒。
    表格,分块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记账方式,却浅显易懂,谁都能看明白。
    最重要的是,这里所列的每一条,每一笔账单,都没有丝毫错误,许多是经她之手挪动的大笔金额,她清晰记得,更清晰的列出在纸上!
    歆儿?战南天沉下脸来,不怒自威。
    这这战歆儿语不成句。
    她做的那么隐秘
    怎么可能!
    爷爷,你饶了大姐这一次吧。战娉婷见势不对,慌忙跑出来。
    她连连磕头,这些银钱大姐也没有私吞,都拿来补贴侯府,还有担心我这庶出身份,将来嫁不好,说了给我留些嫁妆。
    身为鞍前马后效劳的人,战歆儿做的,战娉婷自然知晓一些,东窗事,她自然也不能让战歆儿一个人担着,赶紧出来求情加共同承担
    混账!战歆儿差点给气吐血。
    她还没输,还有办法逃过去,这该死的忙着认罪干什么?
    长姐战娉婷一脸莫名。
    难道长姐想一个人承担?
    凌兮月眉梢轻挑,真不知该说战娉婷什么好。
    哎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战歆儿瘫坐在地,手中宣纸散落。
    完了,都完了。
    战南天铁唇紧抿,盯了瘫跪在地的两人良久后,开口道,兮月,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处理。
    很多事情其实他都知道,可即便是旁系出生,也毕竟是护国侯府子孙,些微小事,再说这些年,歆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却没想过养虎成患,欲壑难平。
    不过他更惊讶的是兮月!
    看来他这护国侯府,有望了
    凌兮月点头,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该是奖罚分明,不过好歹也是一家人。她笑眯眯的道,姐姐就将那不小心错漏的三万多两黄金,二一添作五,算是小惩大诫,三日内,归还五万两回府库便罢了。
    什么!战歆儿美眸愕然瞪大。
    亏空的赢钱她早已花费,如今就是卖了所有都凑不出那么多,更何况还要罚一万金,这让她上哪儿找去,就是把自己卖了也拿不出那么多。
    敲诈吗!
    你太欺负人了。战娉婷为抱不平,愤愤地道,你就是见不得长姐什么都比你好,比你漂亮,比你有才华,你嫉妒,你就心理扭曲,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就欺负你了,怎么的。谁知凌兮月竟丝毫不掩饰,几步走过去,纤指探出,指着战娉婷的额头连戳,难不成,还需要挑个黄道吉日不成。
    战娉婷连连缩头。
    噗——战云扬以手捂唇,乐不可支。
    怎么看着,像是两个小孩子为抢吃食在掐架。
    兮月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爷爷,你看——战娉婷又快哭了。
    好了!战南天拂袖,沉然冷哼,就按兮月刚说的办,不略作惩罚,岂不坏了规矩,补不齐就搬去别院悔过吧,护国侯府养不起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搬去别院?
    和配无异!
    在这一系列的打击下,战歆儿快要崩溃了,若失去护国侯府这个靠山,她的太子妃之位,皇后梦都会烟消云散,毕竟她不是凌兮月,是去修养。
    下去吧。战南天挥手。
    这丑八怪刚一回来,爷爷就要为了一点小事赶自己走?
    战歆儿双眸绯红充血,心中极度不平衡,悲愤交加之下,猛起身,疯了一般,将心中久积的愤恨一股脑吐出,我真的不明白爷爷你为何如此偏心,我就动用一点银钱怎么了,你为这傻子费的少吗,我也是侯府子孙,就是不服气,从小就是,凌兮月她只是一个野种外人而已,你却处处护着她,一个野种有什么资格——
    啪!
    剩下的话被一耳光打断。
    战歆儿被打跌在地,眼冒金星,半边面颊都肿了!
    战南天怒冲冠,你再说一遍?
    谁敢说他的兮月是野种?
    谁敢说!
    清醒了吗?没清醒,就再试试。战南天鼻孔都要喷出火来。
    战歆儿捂脸后退,是真的清醒了,还从未见过老爷子这样大的火。
    凌兮月赶紧过去,一边给老爷子顺气,一边笑道,原来姐姐的心长正中间的。
    你!战歆儿一时竟无言以对。
    战南天嘴角一抽,真是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指责别人,不知有没问过自己心术可正?凌兮月忽的冷笑反问。
    这原主再是无理取闹,撒泼耍疯,好歹心地善良,从未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不是老爷子关爱护着,怕早就给这帮人害死一万遍了,她做错了什么?
    可都这样了,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惨死的下场。
    战云扬收起看好戏的状态,挥手示意,将大小姐带下去。
    是!两个府兵应声,几乎是连拖带拽扯着她离开。
    你这脸,又是怎么回事?战南天一愣。
    他真老糊涂,记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