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闷哼一声,猛然抬头,正对上天圣帝深邃威严的双眸,登时心里一惊。
    孙家主这才舒心了,对着地上的苗青长老一声冷笑。
    苗青长老忍着心头一瞬间闪过的恐惧,厉声道:“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与我无垢宫为敌吗?”
    天圣帝淡淡道:“朕敬重无垢宫的存在,感谢十年前宫主伸出援手,助北炎抗敌,但是朕没有说过,无垢宫势力,可以凌驾于北炎之上!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到了北炎,都得守朕的规矩,见朕不跪——谁给你们的胆子?”
    跟随在苗青长老身后的施落等人,从进殿开始,就没有下跪。之前苗青长老态度那般强硬,天圣帝都没有说什么,他们也就看轻了北炎国,没有要下跪的意思。
    可是现在,苗青长老被强迫跪下,起都起不来,又畏惧天圣帝的威严,众人相互对视一眼,不敢再站着,扑通扑通急忙跪下。
    天圣帝这才道:“你们既然来朕面前指认凶手,那便拿出证据来,若是没有证据,便什么废话都都要同朕说。”
    苗青长老咬牙,知道这次恐怕不能顺利了。
    她阴沉道:“没有切实证据,但是盛衣澜他有大半嫌疑!不能说他是清白的!”
    她扭头就看向盛如欢,“如何,事情你最清楚,你说!”
    天圣帝的目光落到盛如欢身上。
    盛如欢急忙垂首,做出攻击的姿态,借此避开目光。
    “启禀父皇,事情是这样的……”
    她将带着青虹上门求医,结果青虹回无垢宫的路上离奇死亡,找了几个医师,都说是两日内服用过的丹药有问题的说辞给说了。
    说完她有些为难道:“不是儿臣要怀疑盛衣澜,只是他的嫌疑实在是太大,根本洗不清,所以……”
    天圣帝神色没有丝毫波动,也没有发表什么看法,而是看向一边,从头到尾都十分淡定的盛衣澜。
    “澜儿,你怎么说?”
    盛衣澜站出来,道:“人不是我杀的,我若真要杀一个人,不会让他死得这般容易。我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哦?什么办法?”天圣帝一点也不意外。
    盛衣澜道:“我要先见到青虹的尸身。”
    她之前有让人查探过,青虹死得不明不白,盛如欢或许是为了指认她,让人知道青虹的确是因为那几日内服用的丹药而死亡的,因此将尸身保存得很好。
    听到盛衣澜这要求,盛如欢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心头莫名一跳。
    天圣帝道:“让人将尸身带上来。”
    盛如欢不得不领命,立即派了人去。
    很快,青虹的尸身被带上来了。
    已经死了好些天了,因为怕腐烂,盛如欢将尸体放到冰窖里保存,此刻尸体又冷又僵。
    “尸身带上来了,你要如何做?”天圣帝问道。
    盛衣澜只扫了一眼,就吩咐无妄道:“将他肚子划开。”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无垢宫的弟子们尤其恼怒,施落道:“青虹师叔已经死了,你还要如此作践他?你是不是与他有仇?”
    盛衣澜冷冷一笑,道:“你们不是想要为他报仇吗?难道不想知道凶手是谁?还是说你们根本不想找到真凶,目的只在我?”
    “你!”
    “世子,这行为的确是有些不妥,容易让人误会。”这时盛如欢出声,说道,“还请世子先说明,你要剖开我青虹师叔的肚子做什么?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恕我们不能答应!青虹师叔已经死了,我们得维护他最后的体面!”
    盛衣澜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先说明?可以啊。我为什么要剖开他的肚子?因为我当日给他服下的两粒丹药,其实只有一粒起到治疗的作用,另一粒就是以防万一才顺带的。”
    盛如欢心头一跳。
    盛衣澜继续道:“那粒丹药会作用到肠胃上,影响肠胃的消化吸收能力,使得服用之人之后半月之内吃进肚子的东西都没法彻底消化。也就是说——他那两天是不是真的只吃过我的丹药,将他肚子剖开就知道了。如果真是我的丹药致他死亡,那么现在,他的肚子里应该只有我那两粒丹药,不该有多余的。”
    盛如欢的脸色倏地变了。
    盛衣澜盯着她,“三公主怎么了?”
    顿时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盛如欢脸上。
    盛如欢神色有些僵,道:“我是没想到,你竟然那么久之前,就那样防备我,我做了什么,竟然让你这样怀疑防备我?”
    盛衣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表里不一的人多了去了,三公主和我关系那样差,却偏偏要找我求医,只这一点,就让我很不理解了,所以不得不以防万一。”
    盛如欢笑容勉强。
    地上的苗青长老,突然锐利地看了盛如欢一眼。
    她不是傻子,已经看出些不对来。
    青虹真的是被盛衣澜谋害的吗?还是说——
    盛如欢掩下心头慌乱,表面一派镇定。
    “既然如此,就剖开肚子吧。”天圣帝开口。
    “无妄。”盛衣澜吩咐了一声。
    无妄立即上前,以气为刀,瞬间就划破了青虹的肚子。
    天圣帝吩咐了一句,立即就有宫人找了工具上前来,将青虹胃里的东西给扒拉开来,一一展示在地上。
    众人忍着恶心看去,只见其中,赫然有三颗只被消化了一半的丹药!
    显然盛衣澜之前说的是真的了。
    那么这第三颗丹药哪里来的呢?
    盛如欢手心已经满是细汗,努力才维持住了表面的镇定。
    盛衣澜走上前去,然后用脚尖指了指两颗丹药,“我的丹药和旁人炼制的不同,一眼就能区别开来,这两颗是我的,另外一颗,让人拿去查验,必定就是青虹致死的原因。”
    天圣帝又吩咐了句,立即就有医师进殿来,将三颗丹药都当场查验,最后的结果果然如盛衣澜所说,那粒多出来的丹药,就是青虹的死亡原因!
    “这多出来的丹药哪里来的?”苗青长老惊怒,直直看向盛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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