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绵绵安心地等了几天之后,没有等来王爷,倒是真地等来了懿旨。
    于是,秦绵绵这回是彻底地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如今她和王爷有了肌肤之亲,又有了太后的懿旨,那可就是名正义顺的秦侧妃了。
    看那些个侍卫再敢拦她!
    只是,这一次,秦绵趾高气扬地去,再次被堵了个灰头土脸。
    太后的懿旨,楚阳倒是接了。
    内传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一直觉得这趟差事不好办。
    现在看他接了旨,总算也就是大功告成了。
    只是可惜,他高兴地太早了些。
    楚阳抬了抬眉梢,“让人先在馆驿住着,既然是太后下旨册封的,总得有个仪式,不能一顶小轿就抬进来吧。”
    内侍一怔,这话好像是没毛病。
    “王府还要准备,你们先去等着吧。”
    内侍欸了一声,又觉得不对,“王爷,这,您总得给个日子吧?”
    楚阳想了想,“那就下个月的初八吧,应该是个好日子。”
    这算着,应该也就是不到一个月。
    内侍觉得这时间有些长了,他还等着回去向太后复命的。
    再者说了,这宫里头的争斗,也是激烈的很。
    他这趟差事,都在外头耽搁了这么久了,就怕再回去了,太后跟前儿,他连请个安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过,这话不能说。
    谁让自己现在对上的是王爷呢?
    忍了吧!
    不忍,也没其它的法子好想。
    只能干巴巴地回了馆驿去等着。
    说实话,他真有点儿头疼了。
    再想着回宫,也不能把秦侧妃一人扔在这里呀。
    没办法,熬着吧。
    但愿这秦绵绵能争点儿气,把王爷给伺候好了,不然的话,他这一趟辛苦,还真是白忙了。
    另一边,楚阳就得安置元朗了。
    因为是皇上的旨意,所以,楚阳直接就把人安置在了刺史府。
    可是因为刺史府的内院和静王府是相连的。
    临时再堵上,自然是不可能了。
    倒是他反应快,直接让人不知道从哪儿折缷了一道门过来,将这里给封死了。
    据说,那门后面有两个门栓呢。
    可见,楚阳是真把他当成了采花贼在防着了。
    主要是那人看霍瑶光时眼底的情意,是怎么都没有办法忽视的。
    所以,楚阳还想着,如果没有必要,尽量就让霍瑶光在星璃院里待着,千万别出来。
    万一再给遇上了,那才麻烦。
    他倒是不担心霍瑶光,主要是元朗这人不死心呀。
    有句话不说地好嘛,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所以,楚阳这一天下来,绝大多数的精力,都用在了如何防备元朗了。
    古砚自然也能看得出来自家主子对主母的紧张。
    其实是真地很想提醒一声的。
    不过,难得见到主子有这么紧张的时候,算了,就让他先体验着吧。
    兵部尚书是六日之后才到了西京。
    就这样,中间还是骑了一天马呢。
    不得不说,这官儿当久了,果然是就再也不能适应一些正常的条件了。
    楚阳对这位兵部尚书,当真是喜欢不起来。
    就冲着这股子作派,也觉得不是一个能干正事儿的。
    不过,兵部尚书还是一个实差,目前来说,得罪了他,没有什么好处。
    当然,也没有什么坏处。
    毕竟,这西京驻军,总不能因为兵部尚书的一句话就都给撤了。
    于是,人到了之后,好酒好菜地招待着,同时,又让人特意给他安排了美女伺候。
    兵马尚书倒也乐意笑纳,朝堂之上,树敌太多了,绝对就等于是在自杀。
    而且,这次皇上派他过来,其实就是为了校验一下西京军以及京西州当地的郡尉府的实力。
    如果说以十天为限的话,那就是吃喝玩乐占八天,一天用来看看册子文档,一天用来实地地看看将士。
    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嘛。
    当然,因为有元朗在,所以,还是不能太过了。
    不过,这一天能有两个时辰干点儿正经事,就已经很不错了。
    一连几天,中午都是酒醉不醒,到了晚上,又是美女美酒,哪里还能不心猿意马?
    总之,楚阳倒是安下心来了。
    反正,就算是他们真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所以,他不介意让元朗的暗卫就那么来去自如地行动着。
    当然,若是真地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还是得给些教训的。
    元朗到西京也有差不多十天了,可是一直就没有见过霍瑶光的面。
    他大概也能猜到,这是楚阳刻意不让他见。
    事实上,霍瑶光身为晋王妃,安于后宅,也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可偏偏,在元朗来之前,霍瑶光可是几乎天天出入楚阳的书房的。
    就只是他来了之一,霍瑶光才一步也肯踏出二门了。
    这才是真地奇了。
    想让元朗不多想,都不太可能呀。
    当然,他不能明面儿上说出来。
    总不能让楚阳抓住他的小辫子,说他在静王府安插了眼线吧?
    可是人都来了西京,却见不到霍瑶光,元朗总觉得不得劲儿。
    好在,还有一个秦绵绵呢。
    元朗这眼珠子一动,主意就打到了她的身上。
    既然是静王府的侧妃,若是不好好地利用一把,那才是真地对不起自己了。
    元朗当然不可能亲自去一趟馆驿了,明知道那里住了谁,哪能不避着点儿嫌?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有秦绵绵在,估计,就是他要住到馆驿里头了。
    这天,正好是楚阳带着兵部尚书去巡视了。
    元朗一连几天都是单独行动的,对此,楚阳也没有加以阻拦。
    毕竟人家是奉旨来的,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霍瑶光正在听曲儿呢,喝着自制的奶茶,口感倒是也不错。
    “启禀王妃,秦小姐来了。”
    “嗯?谁?”
    “就是那位被太后赐封了侧妃的那位秦小姐。原本门房是没让她进的,不想,正赶上元世子来王府,就一并带进来了。”
    霍瑶光勾唇,元朗?
    “知道了,本妃这就过去。”
    “小姐,您是王妃之尊,何必去见那个贱女人?”
    霍瑶光横她一眼,“又胡说!她可是太后亲赐的侧妃,怎么能是贱女人?”
    小环吐了吐舌头,“小姐,奴婢总觉得那人来者不善,肯定是没有什么好心的。”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闻言,小环也知道拦不住了,只好跟着一起去了。
    前厅,元朗坐着品茶,秦绵绵就没那么好命了。
    元世子在这儿坐着,她哪里敢一起坐下?
    虽然是王爷的侧妃,可是这还不是没有过明路嘛。
    得忍忍。
    “王妃到!”
    元朗的手顿了一下,眸光微亮。
    待霍瑶光被人扶进来,元朗第一眼注意到,她的面色极好,很有光泽,不像有得妇人怀了身孕之后,脸色就会泛黄,或者是起一些斑点。
    总体来说,霍瑶光的变化不大。
    只除了肚子那里。
    “元世子来地不巧,王爷出去了,不在府里,若是有急事,还请世子去刺史府。”
    元朗听出他话中的疏离,也不介意。
    “也没有什么急事,倒是刚刚在门口,遇到了秦侧妃,她说有东西要送给王妃,我便自作主张将人带进来了,希望王妃不要怪罪才好。”
    霍瑶光气得都想要抽他了。
    真要是怕自己怪罪,那就不该把这个女人往跟前带。
    这不是故意想要让她心情不好嘛。
    “世子客气了。”
    话落,这才转头看向了秦绵绵,果然是一个美人儿呢。
    再看看这眉目间的风情,怎么看,也不太像是一个大家闺秀的身上应该有的风韵。
    难不成,这女人被人特意地调教过?
    这大胆的想法一冒出来,霍瑶光自己都佩服起自己来了。
    还真是什么都敢想。
    “秦小姐有何事要见本妃?”
    秦绵绵原本也是在暗中打量着这位静王妃的。
    人人都说静王妃生得好相貌,宛若仙女下凡。
    今日一见,果然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
    “回娘娘,是这次宫人回宫去再度请旨之时,特意从京城带回来的,妾身原本是想着待进门之后再送于娘娘,可是又担心时日久了,再放坏了,所以,才特意过来一趟。”
    说话间,身后的婢女将一个食盒举了过来。
    霍瑶光没理会,小环直接就示意一旁的人接下,然后带出去了。
    秦绵绵有些难以接受,看这意思,王妃是不打算享用,而是要直接赏给下人了?
    “娘娘,这都是京城出了名的糕点,妾身以为娘娘离京时间久了,会思念京城的糕点,所以才特意命人回来的时候去采买的。”
    “你有心了。”
    霍瑶光淡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娘娘如今可是五个月了?看娘娘这肚子微尖,想必定然是位小公子。王爷将来也就后继有人了。”
    小环脸上笑了笑,知道奉承小姐,还不是一个蠢的。
    “若是无事,就回去吧。眼瞅着日子一天比一天近,没事不要到处跑。你既然是太后赐下来的人,就该知道规矩。”
    “是,娘娘。”
    秦绵绵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了王妃不高兴,反正,就是直接被送回了馆驿。
    静王府的人,还是很尽守职责的。
    太后赏下来的人,可不能来了一趟静王府就出事了。
    那多不好。
    元朗的唇角微弯,“看来,你过地不错。”
    霍瑶光的眼神暗下来,表情也再没有了刚才的闲适。
    “元世子,你特意过来,可是有事找本妃?”
    元朗轻笑,还懂得在他面前用本妃这样的自称了,这是担心自己会对她做什么不合规矩的事?
    “是有事想要问问你。”
    “王爷,你我男女有别,有什么事,还是等王爷在的时候,你再来问吧。”
    说着,就要起身。
    元朗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能与她独处的机会,又岂会如此轻易地让她走了?
    “霍瑶光,我是奉旨而来,接下来要问你的话,也是皇上想要知道的。”
    把皇上都搬出来了,霍瑶光再想置之不理,似乎就不太合适了。
    “你问吧。”
    元朗的眼神一动,霍瑶光会意。
    “青苹留下,你们几个都去外面守着。”
    “是,殿下。”
    元朗就这么看着她发号施令,当真是越来越像是一府主母了。
    好似,她原本就该如此。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记忆里,总有她粘着自己,可是又十分惧怕与自己独处的那个霍瑶光呢?
    记忆里,她是害羞的,胆小的。
    什么时候开始,霍瑶光竟然变得如此地光芒万丈了?
    “不是说有话问我?”
    霍瑶光打破了沉默,元朗的眸光一暗,看来,跟她相处,还真地是不太容易呢。
    “有关穆家灭门之案,你了解多少?”
    霍瑶光没料到他问地会是这个,“我不清楚。”
    元朗也没有进一步追问的意思,喝了口茶,转开话题,“有关上次严老中毒一事呢?”
    霍瑶光其实有些怀疑,这些事情,真是皇上让他查的?
    可是眼下,貌似也不值得因为这些个小事,就去问皇上。
    “严老中的毒并不常见,若非是因为有古砚在,我一个人,也未必能轻松地解了毒。”
    元朗点点头,“严老回京之后,就查出了霍夫人和世子夫人所用的薰香出了问题。好在发现地及时,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若是严老再回去晚些时候,按太医所说,那宁神香的效用一起,人就无法自制了。”
    霍瑶光仔细地琢磨着这话,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这是不是在怀疑自己?
    言外之意,就是严老回去地太及时了?
    可是,明明这宁神香最早是出现在了晋王府的。
    他不会怀疑,自己在晋王府安排了眼线吧?
    她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呢。
    “父亲给我的信上说了,只说母亲和大嫂都没有大碍,尤其是母亲,原本就没怎么用,只是在大嫂那里可能受了些影响,真正在用的,其实也就只有我大嫂而已。”
    “这正是关键所在,瑶光,现在需要弄明白的是,安乐郡主想要对付的人,到底是你娘,还是你大嫂。又或者,是整个武宁侯府的人。”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霍瑶光沉默了。
    这个问题,其实她也想不太明白。
    就算是如严老所说,那些人是赫连家另一支系的人,又何必自相残杀呢?
    而且,现在还不能确定,这跟十几年前想要谋害母亲的人,是不是同一路呢。
    “这个,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毕竟,我与安乐郡主,总共也没有见过几次,甚至是连话也不曾说过的。”
    这是实话。
    当年霍瑶光不爱出门,而那个安乐郡主也是一样。
    而且,大大小小的宴会,就算是安乐郡主出席了,也一直是如同隐形人一般。
    压根儿就不会有太多人在意到她。
    现在被霍瑶光这么一提,更是如此了。
    “那你觉得,这次的安乐郡主一事,可与穆家惨案有关?”
    霍瑶光仍然摇头,“这种事情,应该是朝廷去查证才对,若是我的直觉能作得了数,那还要衙门做什么?”
    这话怼地有点儿直接了。
    元朗呵了一声,没有接这个茬。
    于是,一个不再问了,一个也不再答了。
    气氛,又是謎之尴尬。
    霍瑶光觉得有些受不了,她实在是不愿意跟元朗共处一室。
    只要想想当年他的渣男行径,自己的拳头就有些发抖,真是恨不能直接在他的脸上招呼两拳。
    一再地提醒自己,冷静!冷静!
    而元朗也终于感觉得到,霍瑶光是真地在排斥他。
    不是装的。
    而且,这么久了,她和楚阳的感情似乎是一直很好。
    哪怕是因为这个秦侧妃的到来,也始终不曾让两人反目。
    元朗的眉梢微动,“刚刚的那位秦侧妃,倒是生得一双狐媚眼,瑶光,你身在王府内宅,还是要多加小心。”
    霍瑶光无语了,这人是闲得蛋疼了吗?
    没事儿来操心别人家的事情做什么?
    “多谢元世子关怀,本妃自然是会做好静王妃的本分,将静王府料理得妥妥当当的。”
    元朗的唇角微勾,“有了第一个秦侧妃,后面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还会有无数的侍妾。瑶光,即便你是正妃又如何?”
    “欸?”霍瑶光没明白他的意思。
    “瑶光,楚阳并非你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