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似乎是冻僵了,身上很凉。
    郁时年给她弄了点热水,喂她喝下,又用自己还算是温热的大掌,在宁溪的手臂上搓着。
    郁时年发觉宁溪还是没有要醒来的意愿。
    他咬了咬牙,便主动的将宁溪给抱住了。
    两人肌肤贴着肌肤,用最原始的取暖方法去温暖着她。
    而就在这时,郁时年触碰到宁溪的小腹,却陡然发现,宁溪的小腹竟然是微微隆起的。
    这样隆起的弧度,并不像是吃胖长了赘肉,而是很匀称的隆起。
    郁时年的脑中瞬间就划过一道惊电。
    她怀孕了?!
    郁时年觉得自己的呼吸在这一瞬间都仿佛已经被撅住了。
    宁溪怀孕了!
    可是,这段时间他根本就没有碰过她,除了……
    郁时年想起了,那天宁溪和厉洵成双结对的被拍到在酒店的照片……
    难道……
    郁时年手中的动作顿住了,眼神刹那间就变得很冰很冷,冷的刺穿骨髓一般。
    他的动作竟然就这样停住了。
    女人的身体冰凉,甚至都没有了一丁点的温度。
    他想起在自己从海边拖回来之后,宁溪也就是用人的体温帮他取暖的。
    不管如何,他都要尽全力去救她。
    郁时年抱住了宁溪。
    此时,他的内心是一片纠结纷杂的感觉。
    怀中的女人,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女人。
    若是以前的郁时年,他会伸手将这个女人掐死。
    敢给他戴绿帽子。
    这是所有的男人都无法忍受的一点。
    可是现在,经历过这样多,他却忽然下不了手了。
    郁时年闭了闭眼睛,将宁溪牢牢地抱在自己的胸口。
    过了不知道多久,宁溪的身上才渐渐地暖了起来,她睁开眼睛,就忽然发觉自己是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中。
    郁时年就这样光着身体,紧紧地抱着她。
    宁溪忽然惊醒。
    郁时年纵然是现在再这样的环境下,警惕性也是会提的非常高,浅眠,特别是怀中还躺着一个女人,但凡是这个女人有一点动静,他都会醒来。
    他睁开眼睛,正好和宁溪乌黑的眼珠对上。
    宁溪将郁时年推开,背对着她穿衣服。
    她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扒的一干二净了。
    她将皮毛的衣服套上,说了一声谢谢。“
    郁时年冷冷的说:“有能力跟我吵架,还跑出去寻死,还跟我说什么谢谢。”
    宁溪没说话。
    她昨天不是故意的。
    她现在不想死,她怀着孩子,孩子是唯一可以救下宁舒童的方法。
    只是,也不知道昨天是怎么回事,宁舒童忽然就感觉到小腹一阵疼,疼的她一下就滑到在雪地上,痛的几乎没有办法让她站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过去,又是什么时候被郁时年给抬进来的。
    宁溪只是很担心,不会是流产了吧。
    她没和郁时年争吵,而是外面上了一趟厕所,看了一眼内裤上并没有见红。
    她松了一口气。
    又从外面进来,郁时年已经穿好了衣服。
    他冷冷的看着宁溪,“我饿了,你还不去弄吃的。”
    宁溪:“我现在就去弄。”
    她想要给腹中的孩子补充营养,就先去蒸了一个鸡蛋,又去弄了点鸡汤和野菜。
    郁时年看着那一碗黄灿灿的蒸鸡蛋,“我要吃蒸鸡蛋。”
    宁溪说:“我们分开,一人一半。”
    “不行,我要吃整个,”郁时年冷冷的说,“我昨天救了你的命,还给你暖了半夜的被窝,你一个蛋都不肯给我?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么?”
    郁时年知道宁溪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就是想要给肚子里的那个孽种补充营养么?
    偏偏不想她如愿。
    如果不是现在在野外的环境中,他肯定就非要宁溪去流掉这个孽种了。
    宁溪:“……”
    算了。
    宁溪本就不想和郁时年再争吵,每次争吵,定然都是她落下风。
    “给你吃吧。”
    郁时年接过了小碗。
    蒸鸡蛋很嫩,上面撒了一点绿色的葱花,味道带着淡淡的咸,很好吃。
    郁时年吃了一口,就转头去看另一边的女人。
    女人的身体很纤瘦。
    就连一张原本还略带着一点娇憨的婴儿肥,也全都没了,脸小了一圈,更加趁着一双眼睛黑而大。
    她现在吃得很少,毕竟生存的环境就是这样,更别提,她现在是双身子,一个人吃的要供腹中的孩子吸取营养,能留在她身上的,就更少了。
    郁时年咬着牙,摇了摇头。
    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别妄想他会可怜那个孽种。
    宁溪喝了点汤,觉得有了点饱腹感。
    刚准备把碗送出去,就听见了身后有人叫了她一声。
    “不吃了,你蒸的鸡蛋难吃死了,”郁时年把碗放在了一旁,“怎么这么难吃,一点味道都没有,还蒸的这么老,还敢拿给我吃。”
    宁溪顿了顿脚步,皱了眉。
    “你不吃?”
    “不吃。”
    宁溪顿时火气就上来了,“吃也是你说的,不吃也是你说的,你真的是……郁时年,你能不能别这么作?”
    “我觉得难吃也是作?反正我是不吃了,给我盛碗鸡汤吧。”
    宁溪也黑了脸,“自己吃自己盛,我不是伺候你的女佣,大少爷!”
    她把盛着鸡蛋的碗拿起来,自己吃了起来。
    这么美味的东西,郁时年竟然说难吃,真的是让人难以理解。
    自己费心做的东西,被这个直男癌的男人给这样的贬低,不吃就别吃,有能耐就自己去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