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不要被绾姨娘利用了
    茶楼雅间。
    皇甫宸面上丝毫不见平日的温和,手中茶盏重重在桌上一磕。
    清脆的响声惊得苏夜心头一跳,默不作声的跪了下去。
    皇甫宸微眯着双眼,嗓音不辩喜怒,“说吧,方才为何要故意误会南宫小姐。”
    听他嗓音仍是如平常一般温和,苏夜不禁有些侥幸,主子还是和善的,急忙道,“回禀殿下,属下只是未防有人借着担忧殿下兴师动众,所以才有感而发罢了。”
    皇甫宸听得眉头一皱,瞥了眼苏夜,见她唇角上翘,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意,心中有些不喜。
    他一向识人善用,苏夜能力不比萧远峰差,他自然不会因为性别原因冷待苏夜。
    只是,苏夜,终究格局上小了些。
    皇甫宸何尝不知萧远峰同样不喜南宫卿,但萧远峰懂得尊卑之分,能够在不触及皇甫宸底线的情况下表达自己的不满,这本身也是能力的体现。
    心中念头一闪而过,皇甫宸面上不露分毫,淡淡道,“苏夜,孤要听实话。”
    苏夜一怔,抬头恰好撞进皇甫宸深不见底的眼眸,一下子没了底气,嗫嚅着不敢开口。
    皇甫宸眸色加深,温声道,“说吧。”
    温柔醇厚的嗓音让苏夜有些沉醉,不自觉的吐露心声,“属下是不愿殿下与李夫人走得过近,这才连番两次的针对李夫人。李夫人已经身为人妇,却不顾身份的攀扯殿下,可见是个喜爱攀龙附凤的。”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皇甫宸声音冷了冷,眼神从苏夜身上掠过,似是漫不经心的开口,“苏夜,你得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侍卫,孤与谁来往,你都没资格干涉,明白吗?”
    时节正暖,苏夜却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中。她有些回不过来神,殿下平日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竟然会因
    为一件小事指责她?
    还提醒她的身份…苏夜心中一刺,她知道她配不上殿下,可是南宫卿呢,她更配不上,她凭什么亲近殿下?
    “另外,孤不喜欢称呼南宫小姐为李夫人,你日后见到南宫小姐记得改口,不要再让孤从你口中听到李夫人三个字!”
    苏夜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良久点头道,“属下知道了。”
    “回宫后,你自行领罚,追查东宫可疑之人的事孤会交给远峰。”
    苏夜连番两次误会南宫卿,皇甫宸自然不会只是轻飘飘两句话就放过她。
    领了罚,苏夜近段日子就不会在他跟前伺候,这样,南宫小姐应该会真的相信他没有误会她吧?
    一向运筹帷幄的皇甫宸心头有些不确定,患得患失。
    “…属下知晓。”苏夜满嘴苦涩,为了逞一时之勇
    ,竟然又让殿下疏远了她,真是该死,她那会就该忍住不说话的。
    ――
    将军府花园。
    临近日暮,落日的余晖洒在园子里,给园子镀上一层金色,称得上是一副美景。
    身穿碧色如意裙的南宫卿正倚在栏边赏花,若不是她此刻耳边不断地有人聒噪,委实称得上是岁月静好的一幕。
    “二娘,你究竟听没听见娘跟你说的话?”余氏一连在南宫卿耳边唠叨了小半个时辰,直将一腔怨气发泄了干干净净,方才意识到南宫卿竟是丝毫没给自己回应,脸上不禁露出怒色。
    南宫卿有些无奈,她从茶楼出来去街上转了一圈,刚回到府上就见到寻她半晌的余氏。
    余氏见到她便开始唠叨,从她将李清泉拉扯长大的不容易到她应该遵从妇德,不应该和夫君顶撞。
    听到这里,南宫卿当即没了说话的欲望,只当身边
    多了只制造噪音的麻雀。
    “二娘,为娘在跟你说话呢,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余氏拔高了嗓音,不虞的看着南宫卿。
    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一味的计较清泉带了妾室回府,现在还敢直接无视她!
    也不想想在边关那几年,清泉有多么的不容易,就算纳了妾,可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不纳妾的?
    再者说,南宫卿现在可是诰命夫人,这难道不是沾了清泉的光?
    想到这,余氏表情变了几变,她身上可还没有诰命呢。
    “娘,您的话我都听着呢,您还有什么要说的,我一并听着就是。”南宫卿没去细瞧余氏神情,她实在是烦了余氏做派,前世那五年,她是真心将余氏当成是亲娘照应,可是余氏的做法却是把她的心寒了十成十。
    “你这孩子…”余氏顺坡下驴,想起这几日一直在她耳边哭诉的上官绾儿,亲昵的握着南宫卿的手语重
    心长道,“二娘,娘听闻前两日你和绾儿又生了误会?”
    听言,南宫卿哪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来为上官绾儿说情来的吧?
    饶是早已对余氏失望,南宫卿也有些心寒,当即冷笑着抽出手,嗤道,“娘听岔了,不是误会,绾姨娘买通了人想要暗害我,这事儿真真的,连京城里的百姓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余氏没想到南宫卿说话这般直白,满肚子准备好的话只得又生生咽了回去,“怎…怎么会…”
    在一旁伺候的芷兰笑眯眯的打断余氏,“是啊,老夫人,绾姨娘蛇蝎心肠,若不是还怀着将军的孩子,咱们夫人又心善,像她这样的人,落到其他人家,可是要直接发卖出去的!”
    余氏闻言有些悻悻然,好不容易又准备开口,芷兰见机又打岔,小嘴巴巴的话直往外冒,“夫人,您说您怎么这般好心呢,绾姨娘犯了这么大的错,您竟然同意将军说的只罚她闭门思过。现在满京城百姓都说
    呢,咱们将军府的夫人就是面糊团似得人儿,没点脾气!”
    说罢,芷兰将话头转到了余氏身上,“老夫人,绾姨娘心机深沉,您一心向佛,若是被她利用当了靶子,伤了您的名声,这可就万万不好了。”
    “是啊娘,芷兰说的在理,您可不要被绾姨娘利用了。”南宫卿被芷兰一本正经的小模样逗乐,忍着笑附和。
    余氏沉默了片刻,她何尝不知上官绾儿是真的想害南宫卿。可南宫卿不是没什么事吗,何苦一直抓着不放?
    更何况,南宫卿难道不知道,上官绾儿是国公府的女儿,凭她一个落寞侯府的女儿,她也配提发卖?
    心里是这么想,但余氏是怎么也不敢说出实话,只能软下身段,“二娘,为娘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你看在绾儿辛苦为清泉诞育子嗣的份上,理应高高抬起,轻轻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