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没有任何隐瞒
    浑浊的双眼滴溜溜乱转,悄咪咪的打量着眼前唇红齿白的小太监,能近身伺候太子殿下,想必自然有自己的本事,这模样…他笑了笑,态度愈发恭顺。
    黏腻的眼神紧紧贴着身上,厌人的很,南宫卿只能笑着点点头:“多谢魏城守。”
    一听她开口,魏城守一愣,又细细看了看她,瞧着她身上的衣裳,笑的合不拢嘴,将怀里一个钱袋子塞在南宫卿手中,顺势摸了一把滑嫩嫩的手。
    他的举动尽数落在皇甫宸眼中,眸光泛冷,化作无数柄冰刀狠狠刺入魏城守,身边皇甫暄清咳提醒,他才垂下眼,遮住其中的寒意。
    魏城守满心想着伺候太子的太监果然不一般,悄悄伸手嗅着指尖的香气,笑的猥琐,忙跟上去。
    花厅布置的很是奢华,汝窑的花瓶,一扇白玉屏风,包金边碗,上等的女儿红,眼光所及之处,已有千金之数。
    好在皇甫宸对旁人一直淡漠如水,此刻面前没什么
    波澜也不奇怪。
    魏城守立刻介绍道:“这是张副城守。”
    “孤记得副城守姓周。”皇甫宸拧眉道:“难道是孤记错了?”
    “先前的周副城守玩忽职守,竟然与微臣手底下侍卫勾结造反,微臣便命人将他扣押,关在大牢里。”
    脸颊两侧的横肉被笑堆起,抖抖颤颤,谄媚讨好,忙冲张副城守使了一个眼色。
    张副城守忙倒了一杯酒:“微臣定会为国效力,绝不会有造反之心。”
    可惜他义正言辞,却无人搭理他。
    一身霜色织金银纹锦袍,愈发衬得皇甫宸面如冠玉,矜雅贵气,纵然他不回声也无妨,此等小事无需劳烦太子殿下。
    再看皇甫暄,姿态慵懒的捏着玲珑杯,丝毫没有搭理两人的意思。
    南宫卿径直拿起白瓷杯,却发现是上等的官窑烧制,动了动秀眉,压住心里的情绪,倒了一杯茶放在皇甫宸面前。
    到底是脸皮厚,魏城守笑着拍拍手,在外侯着的十名女子袅袅婷婷,款步走入花厅,身姿软软,跪坐着,将手中瓜果摆在两人面前的案几上。
    又是几名女子缓缓走来,身上的衣衫更为清凉,露出纤细藕臂,脚踝上戴着银铃,随步轻响。
    随意搁在案上的手微微弯曲,皇甫宸面色冰冷,只顾盯着面前的热茶,迟迟没有伸手。
    魏城守不知哪里出了错,好酒好菜也有,美人也有,两位殿下还是不满意,他一时没了主意,眼巴巴的望向南宫卿。
    她厌厌的瞥了他一眼,冷声道:“魏城守好大的本事,能够变出银粮来,又将晋地管理的生机勃勃,为何不早些上折子告诉皇上,害得两位殿下折腾一趟。”
    “微臣…”
    “皇上先前拨下来几笔银子,既然晋地不缺银子,还请城守将银子如数归还。”南宫卿言罢,跪坐在皇甫宸身后。
    皇甫宸墨眸沉沉:“魏国忠,你可知欺君是死罪。
    ”
    肥硕的身子一颤,魏城守忙跪在地上表明忠心:“微臣没有欺君,微臣只想好好款待两位殿下,不知何罪之有。”
    “孤没空陪你虚与委蛇,你是自个儿说,还是孤让人撬开你的嘴。”阴沉沉的视线剜过魏城守,又落在面前的膳食上,冷笑道:“来人!”
    萧远峰应声走了进来,面色难看,忍了许久,此刻终于能动手了。
    他这一巴掌若是打下去,估计疼得不轻,南宫卿默默摇头,自己作死,不值得同情。
    还不等魏城守回神,脸上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两巴掌,萧远峰的手劲颇大,一巴掌下去,魏城守眼冒金星,两巴掌一过,萧远峰提着他的衣领,好似提着小鸡仔一般,将他丢到一边,抽出腰间的软鞭,重重一抽。
    凌厉的风从女子面颊滑过,受了惊讶,竟然活生生的晕过去,被萧远峰一吓,接连晕过去好几个。
    南宫卿立刻起身去探那人的鼻息,命人将她们带下
    去。
    不多时,南宫卿回到花厅,魏城守跪在地上哭的伤心,身上衣裳被抽出两道血淋淋的口子,一看就是下了狠手。
    她一把夺过萧远峰手中的软鞭,用力抽在魏城守身上,她红着眼,作势又要抽第二鞭。
    “怎么了?”瞧她的脸色不对,皇甫宸轻声询问,心中隐隐有数,多半和那些女子有关系。
    紧紧捏着软鞭,南宫卿良久才缓过劲来,紧紧盯着魏城守:“殿下不如问问他,是如何将这些女子搜罗起来!”
    “小人冤枉啊!小人只是饿了她们几天而已。”
    一见他抖抖颤颤的模样,南宫卿心里燃起熊熊怒火,抬手又给了他一鞭,好在她没武功在身,抽出来的力度不至于要人性命,皇甫宸并未阻拦。
    魏城守未开口,张副城守面色惨白,噗通一声跪下,不住的磕头求饶:“小人说,小人什么都说,求殿下饶了小人一条狗命!”
    皇甫暄嗤笑,伸手将酒杯砸在他头上:“还不快说
    !”
    “是…魏城守得知两位殿下要来,便命人去城内搜寻模样好看的女子,不论是身处烟花还是良家女子,只要标致些,直接掳走,为了她们,杀了不少人,其中还有不少是已经许配人家的。”
    他要咽口水,又继续道:“里头还有一个新娘子,才过门几天,因她不从,便杀了她丈夫,为了让她们身姿纤细柔美,便,便饿了她们几天…”
    “继续说。”
    “周副城守厌恶魏城守的为人处世,便想造反压制魏城守,不想被设计陷害,才下到大牢里。”他悄悄抬眼,撞上皇甫宸的冷眸,忙又低下头:“街上的人也都是侍卫假扮,后街有一个破庙,以前是乞丐聚集之地,如今得了瘟疫的人大部分都在那儿,其他人都被锁在各自家中。”
    旁边的魏城守一听自己的事被抖出来大半,急得吐出一口血来,萧远峰厌恶的踩着他的背,将他踢到一边。
    张副城守一见,抖个不停:“先前朝廷拨下来的银
    粮也被魏城守私吞了,想必还在他的宅子里,小人都说了,绝对没有任何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