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是想让余雨颖多考虑考虑孩子,但是看到余雨颖那么决心,她一个外人便也不好再多说。
    只是余雨颖今天也没料到,自己刚到了办公楼下就遇到了赵峥的妻子,那个女人从车子里下来,朝着她的方向大步走去。
    余雨颖感觉不妙,然后警惕的看着她,站在台阶上并未动。
    谁知道那女人一上去二话不说就拿着包砸余雨颖,余雨颖躲闪不及,一个苍凉便崴脚倒在了台阶上,疼的顿时大吼了一声。
    “敢跟我抢老公?你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女人骂了一声,然后瞅了一眼余雨颖的腿上,便冷漠离开。
    门卫大哥看到外面的情景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跑下去蹲下看余雨颖:余秘书你没事吧?
    “送我去医院,快点……”余雨颖疼的要死,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在下坠,脸色已经苍白的不见血色。
    门卫大哥立即抱了她拦了车就走,但是孩子还是没保住。
    滕云快中午的时候出去一趟,再回去的时候对温柔说:余雨颖的孩子没了。
    “怎么回事?”
    “赵峥的妻子去办公大楼找她了。”
    不用滕云再说温柔也已经能想象得到正室见了小三之后通常会发生的事情。
    “她现在在这家医院?”
    “你先不要过去了,你自己也没好,赵峥还在。”
    温柔点了点头,心里却很凉,其实余雨颖很无辜,她跟赵峥在一起的时候还不知道赵峥结了婚,虽然后来温柔从中作梗她知道了,但是也已经晚了。
    女人一旦为一个男人着了迷,很难再拉回来。
    除非那个男人自己让她死心。
    现在……
    余雨颖是死心了。
    赵峥在病房里看着余雨颖面如死灰的样子:孩子没了我们还可以再要,小颖……
    “你出去,我不想再见你。”这时候余雨颖却很淡定。
    明明才二十岁的女孩子,却在经历这一次之后彻底的幡然醒悟。
    她跟赵峥之间已经不共戴天,但是她不会告诉他她有多恨他,只会在以后用实际行动来让他知道,她余雨颖也不是好欺负的。
    赵峥出门的时候余明刚开完会赶过来,两个人对视一眼,余雨颖的父亲也是冷哼了一声就进了房间。
    余雨颖一看到爸爸来立即就委屈的叫着:爸!
    她父亲走上前去:好了好了,没事了!
    她却抽泣了起来,她是没想到会这样。
    她想把孩子生下来的,因为孩子是无辜的,她的心底,是善良的。
    但是他父亲却觉得这样也好,总比让她当未婚妈妈好。
    不管孩子成没成行,不管这件事给余雨颖带来多大的伤害,但是余雨颖的父亲都觉得,这场噩梦结束了。
    至于赵峥,他不会轻易的放过。
    赵峥想起温柔在这里住院,下了楼之后在旁边的花店买了束花便又转头上去。
    他们老同学已经好久不见,按理说他去探望也没什么不好。
    温柔正在跟滕云聊天,滕云说只能在这里办公,温柔说:反正我不让你走,你必须留下来陪我。
    经过一段不好的生活之后,她不再像是曾经那样口不对心的说话,她想要他留下陪她。
    他可以不跟她说话,他们各自忙着各自的,但是她就是不要他离开。
    赵峥在窗口看了一眼,然后敲了门,两个人都好奇的朝外看去。
    然后都不太高兴的看着门口。
    “滕总也在。”赵峥打招呼,然后走上前去把花送给温柔。
    “我不要!”温柔说。
    然后转头看向自己桌上放着的百合:那是余小姐送来的。
    “她是她我是我,你别因为我们的关系就把我们当成一家人,这是我的心意。”
    “你们既然不是一家人,我更不会要了。”
    温柔冷漠的说。
    赵峥的脸有点没地方搁。
    滕云却笑了一声,这才是他的妻子,干脆的拒绝赵峥的花,那花实在是太难看。
    “那我放在这儿。”赵峥说着放在了桌子上,谁知道他刚撒手,那花自己掉在了地上。
    温柔……
    “你是来看你老同学?”滕云抬了眼问了一声。
    病房里总算有个主人说了句话。
    “当然!”赵峥说,然后抬眼看滕云。
    “既然已经看过了,你请回。”滕总说。
    赵峥看着滕云坐在沙发里,膝上放着一份报纸,淡漠的望着他的样子,心里很不爽。
    滕云似是很安稳,而他的生活……
    赵峥没讨着好就离开了,温柔看着地上的花儿:这花怎么办?
    刚好过来护工阿姨来打扫:哎呀,花儿掉在地上怎么没人捡。
    “正愁找不到下家,送您了!”滕总说。
    打扫的阿姨看了滕云一眼:我这辈子可是还没收过花,而且还是这么贵的。
    说着就又瞅着手里的花儿。
    “那我去找个瓶子先插好再过来行吗?”阿姨说。
    “可以!”滕云说。
    就是这个样子,有些东西在有些人的眼里是垃圾,在有些人的眼里是挚爱。
    温柔看向滕云:这么快就被你打发掉了。
    “只是恰好。”滕总还是那么惜字如金,温柔却忍不住笑了一声。
    不属于他们的走了,病房里一下子安静明亮了许多。
    他们的生活好像又恢复了正常。
    就是在温柔住院的时候。
    他们又经常在一起,形影不离。
    也不需要故意找话说,只是知道对方在,偶尔抬抬眼,便会笑了。
    护士来给温柔换药,看着她的伤口:肯定要留下疤了,要不要做修复手术?
    温柔一愣,躺在床上感受着凉滋滋的药水,却是没答上话来。
    那一刻突然静的让人哽咽。
    滕云站在旁边看着:修复吧。
    “嗯!”温柔低低的答应了一声,然后没再说。
    那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声音,令人难过。
    他们都知道那个伤疤代表什么。
    他们也都知道为什么要修复。
    因为需要忘记,一些事情,哪怕是偶然间忘记也比一低头就看到的好。
    这晚特别的宁静,这晚她才好好地看了看病房里的景色。
    有几盆百合插在花瓶里放在茶几跟窗前的桌上,还有一满天星摆在她旁边的床头柜上。
    还有他,坐在她身边的椅子里给她削苹果。
    她的手机响了一声,温柔低头拿起来,打开微信,然后看到余雨颖发过来的一行字。
    “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滕总立即说,也不抬眼看。
    “是余雨颖,说今天赵峥又来了一趟,说等她好了再跟她要孩子。”
    滕云笑了一声,真的很好笑不是么?
    他不说话,但是他打心里已经看不起那个男人。
    “其实小时候在一起上课,他那时候很阳光的,但是人的变化竟然只有你想不到,再见面,他竟然成了这样一个会玩弄女孩子于鼓掌的人,还是一个这么阴险奸诈的人。”
    “嗯,你一定要好好感谢他当年没把你收了。”
    “讨厌你!”温柔笑着对他说。
    滕云笑,把一块苹果递到她的嘴边。
    “不想吃了!”
    “不想吃……”
    “嗯,你要干嘛?”
    “别动,别乱动,小心伤口!”滕总一把搂住娇妻,然后又慢慢的把她压在床上,随时注意着她的伤口。
    他喊着,貌似还挺严重,吓的她也不敢乱动,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苹果放在自己嘴里又来喂她吃。
    “别!”
    温柔话都没说出口,小护士一进来就看到床上两个人在纠缠,刚要转头走,突然一想:病人现在身体虚弱,不能同房。
    温柔……
    滕总……
    温柔觉得脑袋嗡嗡的,立即想到要解释,但是嘴巴被堵的严严实实的。
    小护士急了,滕总抓起旁边剩下的一半苹果朝着门口砸去。
    “啊!”小护士啊的一声跑了出去。
    温柔又羞又燥,简直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一抬手要敲打他的肩膀,肩膀上的伤立即疼起来。
    滕总这才放开她:让你别动。
    温柔可怜巴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滕总却笑了。
    “我像不像是饥不择食?”
    “不像!”
    “不像?”
    “分明就是!”
    “竟然敢顶嘴,是不是又想了?”
    温柔立即抬手堵住自己的嘴,用没受伤的手。
    滕云看到她的伤没事才安心,然后又叹了一声。
    当时大夫剪开她的袖口,她的肩膀上已经插满了玻璃碴,此时想起来他还心惊胆战。
    当时他看她自己从车里走出来以为她伤得不重,可是问她的时候她竟然说自己没事。
    也真是没有见过比她还不在乎自己身体的。
    而且刘洋也还是死了。
    还好她没事。
    温柔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知道他在想什么,然后轻轻地靠着他:老公,这一场劫后余生我很欣慰。
    “嗯?”
    “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在一起说说话了。”她说。
    “是啊!”滕云感叹。
    之后两个人又没再说话。
    那天陈晨跟允湘来陪她,滕云走前一再嘱咐:如果是陌生人,无论是谁都不要让他进去。
    “你是担心……”
    “我表妹的死我担心我姑妈放不下。”滕云低低的一声。
    两个女人立即点头:明白。
    滕云走后两个女人站在门口看着,不自禁的感叹:他还是挺细心的。
    “当年他们俩结婚我们不就说他们俩一定能成。”允湘说。
    “错,你说温秘书一定逃不出如来的手掌心。”
    “那现在是谁逃不出谁的手掌心?”
    “半斤八两吧!”陈晨说了一声,两个女人都笑起来。
    温柔在床头靠着,都等不及要见她们了,她们俩才舍得推开门。
    一双透亮的大眼睛左顾右盼的,简直就要望穿秋水了。
    “你们俩在外面嘀嘀咕咕什么呢?”
    “说你跟你老公是谁绑着谁呢。”陈晨说着把门关好,允湘已经走到她面前。
    “可算是见到你了!”允湘拉着温柔的手,心疼的望着温柔。
    温柔笑了一声,模样比前阵子要娇俏了很多。
    在失去的同时,竟然也得到了些什么。
    “那天看到报纸上你的车牌号我们都吓坏了,还好你老公说你没事,但是他死活不让我们来见你。”
    陈晨抱怨,走上前去坐在她另一边看着她消瘦的模样。
    她的胳膊上包扎着,陈晨看着忍不住心疼的难过:疼么还?
    “当时都把我疼的麻木了,现在不动还好。”温柔说的淡淡的,但是心里也明白,总要疼一阵子。
    她不怕疼,因为比疼更让人难过的实在是还有太多。
    “好好地,突然糟了这么一个大劫。”允湘说。
    “我还好,只是刘洋……”
    只有不跟滕云,她才敢说那个人。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她莫名其妙的去撞你,然后呢?”
    “然后我们一起进了医院,她离开了,我倒是没什么大碍。”
    “下床都不行还叫没什么大碍啊?”陈晨立即说。
    “可是我活过来了,她却走了,如果她或者,我们或者会互相恨的咬牙切齿,但是她死了,如果她不是这么年轻,我也不会心里这么不得劲。”
    “那是老天对你的厚赐,你不是最讨厌勾心斗角嘛,老天就给你把这一关免除了,还有啊,你也不想想,如果死的是你,那远的不说,就说你那三个小萌货,他们才刚会叫妈妈没多久妈妈就没了,他们该怎么办?再说如来,我估计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会苟活。”允湘把话说的有点重了,却是很真。
    陈晨也很认同。
    温柔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来回的抚着不再说话。
    她当然知道那个道理,她甚至都死不起。
    “而且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陈晨……”允湘轻轻地搂着温柔的头发跟温柔相互抵着脑袋,也沉默了。
    三个女人掏了一会儿心,说道允湘的肚子才又都心情好起来。
    “我现在当然开心啊,不过你要尽快好起来,你当时跟我一起去见的那老太太,你现在就要跟我一起去谢谢她。”允湘执拗的说。
    “好,等我伤好了。”温柔说。
    不多久有人敲门,温柔听着声音便好奇的歪着脑袋往外看,陈晨跟允湘立即伸手嘟着嘴作出嘘的样子。
    温柔一滞:怎么……
    话还没问完就被陈晨堵住嘴,吓的她眼珠子瞪的老大,一下子像个古灵精怪的小女人。
    不似是刚刚的温柔娴静。
    允湘刚要去开门被陈晨拉住,陈晨小声说:我去。
    因为允湘也是孕妇,所以陈晨自告奋勇,尤其是最近跟老公学了两招,正愁没地方使。
    允湘便站在温柔的床前挡着温柔,是怕温柔被攻击。
    温柔却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好奇的歪着头从允湘的背后往门口看。
    陈晨手里拿着一个烟灰缸到门口去把门打开:你是谁?
    “花店的,我只是来送花。”店员看着陈晨要吃了人的模样吓的立即解释。
    “花店的?谁让你来送花?”
    “是一位先生,您是温柔女士?”
    “我不是,不过花给我就可以了。”
    陈晨说着身后,那小子吓的把花送到陈晨手里就跑了。
    “谁给你送花?还是一位先生?”陈晨好奇的问,看了看花儿又看了看温柔。
    温柔没想通。
    “这花没有毒吧?”允湘立即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然后转头替温柔捂。
    温柔彻底被搞蒙了,抬手抓着允湘的手离开她的嘴:你们俩到底搞什么啊?
    “如来走前跟我们俩交代,陌生人一律不准进这个房间。”
    温柔……
    “有个卡片。”陈晨说着走上前去把卡片给温柔。
    三个女人一起看着那个卡片上。
    署名是濮阳瑞丰。
    然后陈晨跟允湘对视一眼,一下子放下心来。
    陈晨又看了眼那一捧康乃馨:给。
    温柔接过花却是无奈的叹息。
    她又怎么会看不出,从她妈妈离世的时候他从外地跑到城里找她,到现在她受伤他送花来却没来见她,他的心里有她。
    只是那有怎样?
    两个人注定有缘无分。
    现在,她宁愿他跟容家小姐好好过,因为那个女人也是个难得用心的女人。
    比起赵峥,濮阳瑞丰又实在是好太多。
    至少他不会阴险狡诈到那种人神共愤的地步。
    “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允湘疑惑道。
    “我也搞不懂,不过可以看出来这小子是别有用心,他故意送花来却不见你是什么意思?欲擒故纵?”
    温柔无奈笑了一声,抬头看着她亲爱的姐妹:你们俩别乱想了,他就是送束花表示一下关心而已。
    温柔知道,只是那样了。
    他们之间,即使他再浓厚的感情对她,也只是浪费了。
    “你那么了解他?”陈晨好奇的问,坐在温柔面前抬着头端详温柔:你不会是还放不下他吧?
    “你不是说我不是个感情丰厚的人?”温柔反问。
    “所以……”
    “所以我放不下的人只有一个。”
    “是如来。”允湘立即断定。
    温柔欣慰的挑挑眉,然后另外两个也跟着沉默。
    “这个男人啊,哪儿都好,就是心不归家,所以你们才会在结婚的时候分手嘛,只是过去这么久,他也娶了个不错的女人,为什么他还要打扰你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
    “不说他了,你们俩刚刚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温柔转移话题。
    有些人有些事,你永远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一直那么钻牛角尖。
    “我们俩再夸张也是因为要保护你啊,万一有什么差池,我们俩怎么向你们家如来交代?”允湘笑着说,越说越觉得好笑。
    三个女人也不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了,竟然还这么幼稚。
    “你们俩以前可是从来不觉的有什么需要跟他交代的。”温柔不冷不热的说,心里却是感动的。
    “谁也想不到,等你老公对你那么真,等你对他那么深的时候,我们竟然也把他当成了兄弟姐妹。”
    允湘在感慨,陈晨在点头。
    仿佛大家已经是一家人了。
    温柔的心里一动,这两个姐妹,她真是没有交错。
    “温柔,你说你跟滕云怎么建立起这么深厚的情谊的?”陈晨取经。
    陈晨觉得他们俩互相对视的时候,真的就像是小说里那样的情节,好有内容。
    反正她跟她老公是永远不会那么理解,至少她看不懂,她老公比较懂她。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工作久了。”日久生情嘛,肯定已经了解透彻了。
    允湘赞同,其实她跟她老公也差不多的类型,只是他们的命都看似不太一样。
    “你觉得他跟濮阳瑞丰有什么不同?”允湘好奇的问。
    “你们干嘛一定要拿他们俩做比较?”
    “那难道要拿赵峥比?”陈晨问。
    “那个人渣哪里陪跟滕总比?”突然门口传出一熟悉的声音,然后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走进来。
    允湘跟陈晨都等着余雨颖,她们俩还不知道余雨颖的事情。
    “不要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我,我只是孩子没了而已。”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说不上轻松,但是也说不上严重,只是有些凉薄。
    而陈晨跟允湘已经被她吓坏了。
    温柔看着余雨颖那样子也没多说,只是稍稍挪了下地方:到床上来。
    余雨颖便到了床上跟温柔挨着。
    “你——们——”允湘跟陈晨都吃醋了。
    “柔姐疼我,怎么了?”
    余雨颖像是破罐子破摔了,她知道这两位都看不上她,但是也没办法了,反正她现在就喜欢任性。
    失去了孩子让她受了重伤是真的,虽然还年轻,但是她下了决心要生下孩子来,却是没保住。
    她恨透了,现在谁也不想考虑,只想让自己舒服些。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温柔这么亲近,反正就是把温柔当姐姐。
    温柔也没办法,但是这段日子余雨颖有事总爱跟她打电话,她想自己在家里是老大,难道在社会上也是老大姐么?
    不知不觉真的就老了么?
    可是昨晚滕总还在她耳边说她越来越嫩了。
    “赵峥那个人渣,他怎么有资格跟滕总比?滕总可是只爱柔姐一个人,只对一个人好,而那人渣却是见了女人就想上,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骂的那么狠,允湘跟陈晨对视一眼,陈晨好奇的问:那你当初干嘛离了他活不了?
    “我那是瞎了眼!”余雨颖说。
    这句话仿佛是深闺怨妇才说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逗的两个女人都笑不出来。
    因为说的太正经。
    “好了,我们说点开心的事情,干嘛总说那些扫兴的事?”温柔提议。
    陈晨跟允湘觉得余雨颖刚失去孩子,便也没再挑衅,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那就是一场人生,每一个人的经历加起来,真的足够丰富了。
    滕云在办公大楼看着韩西拿上来的资料不自禁的皱了皱眉,然后把资料放在一旁。
    “你这个姑父是打算为老不尊了吗?”
    滕云抬眼看了他一眼,冷冷的。
    虽然别人不义,但是毕竟曾经人家帮过他,又是他的姑父。
    “那你怎么想?”
    “把事情处理好,没必要正面跟他冲突,除非……”
    “除非他先挑衅?”韩西说。
    滕云点了点头,然后倾身靠在了椅背里:帮我找个专业点的秘书,并且是男的。
    “什么意思?”
    “余雨颖流产,她这份工作干不了几天了。”
    韩西点头:那我老婆跟着你老婆干了那么久,怎么也比什么余雨颖或者新人强啊,你干嘛非要重新找?
    “你老婆?”滕云烦恼的皱眉。
    蒋雯的变通能力太差。
    如果是温柔跟他去喝酒,温柔就不会让人灌醉,除非心情不好。
    更不会半路开溜了,可是他老婆……、
    “你老婆就好好在家给你当大少奶奶吧。”
    韩西……
    “那温柔呢?她不想回来?”
    韩西放弃了,因为也知道自己的老婆有点孩子气,不适合大工作。
    “她过了当秘书的年纪。”滕云说。
    “什么意思?”
    “她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然后呢?”
    “然后你交代下去给我找一个经验丰富的男秘书。”
    韩西……
    女秘书事情太多。
    他发现除了对温柔,他竟然对哪个女秘书也没耐心。
    中午开完会他就给温柔打电话,听到陈晨她们一直在陪她他才安心的又工作。
    下午不到三点他就忙完回了病房。
    “你忙就行,温柔有我们陪着不会有问题。”
    “可是你们一直跟她聊天,她没办法休息。”滕总笑了声说。
    陈晨……
    “如来你是不是有点……”
    “算了算了,我们走吧,改天再来!”允湘说着朝着温柔挥手。
    温柔摇摇手,然后感觉被子一凉,余雨颖也悄悄地从滕云背后跑了。
    “她什么时候来的?”滕云一回头,看到那个背影后又不高兴的皱着眉问温柔,走到她面前去。
    “你走后没多久。”温柔笑着说。
    “先找人换床单。”滕云说着真的那么做了。
    “是不是太夸张了?”
    “我不喜欢别人用我的东西。”他说着便走上前去,却一转眼又看到旁边花瓶里换了新鲜的花儿。
    “这花是余雨颖送来的?”他疑惑地问。
    “不是!”温柔回答,然后闭嘴。
    “那是谁?”他也觉得不是余雨颖,毕竟她也在病房。
    “嗯……”温柔抬眼看着他疑惑的眼眸里已经带着冷漠,咬着唇不敢往下说。
    “是谁?”
    “濮阳瑞丰。”
    他无奈,叹了一声没说话。
    然后门开了,有人推着新被子进来,他只好把她从床上抱起来。
    生气都没来得及。
    温柔抬手搂着他的脖子,心里却是庆幸,还好有人来,不然她就惨了。
    护工在换床单不自禁的嘟囔了一句:很干净啊。
    滕云抱着温柔坐在沙发里,都没把温柔放下,听着那一声不高兴的抬眼扫了一眼那个女人。
    温柔抬眼看滕云,眼里像是闪着流光,但是她没说话。
    滕云也看温柔,一眼就看明白温柔心里在想什么。
    那幽暗的黑眸里闪过些许的桀骜,温柔竟然也会心动。
    脸蛋不自禁的红润,唇角浅勾着,有点娇俏。
    “还有什么事情吗?”护工换完问。
    “没了,你可以出去了。”滕总非常不喜欢那个护工,换个床单还那么多话。
    于是护工一走,他抱着温柔起身到床那里去,把温柔轻轻地放下。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因为温柔受伤,他对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特别主意,只是有时候眼神或者嘴巴会重一点。
    温柔其实早就习惯,而且还挺吃他那一套的。
    “濮阳瑞丰又来过?”
    “没有,是花店的人送来,只是有张卡片。”
    “拿给我看!”
    温柔……
    乖乖的指给他,朝着桌上。
    滕云伸手拿过去,就轻轻地压在她身上没离开,那么打开来看。
    “不便相见,只愿康健!濮阳瑞丰!”
    “他还改路线了,想让我老婆给他当什么?”
    眼神一下如猎豹那般的敏捷,一下子捕捉到温柔的眼神。
    “干嘛想的那么复杂?你是小心眼还是在吃醋?我闻闻!”温柔说着真的要闻,滕总低头就啃住她的脖子。
    “我不仅小心眼还爱吃醋,以后别让我看到这些东西。”
    “那如果他再送呢?”
    “怎么对赵峥就怎么对他,明白?”
    温柔忍笑不说话。
    “温柔……”
    “嗯?”
    “你乖不乖?”
    “我乖啊!”
    “真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若不然……”
    “我知道我知道,若不然你一定不饶我,把我吃干抹净是不是?等我伤好了一定好好伺候你让你满意怎么样?”
    “此话当真?”
    滕太太竟然说这话,滕总简直受宠若惊。
    这可是大年初一头一次。
    “当然当真啊。”
    滕云忍不住狠狠地亲她的嘴,然后问她:宝贝,你那天说的话,再说一遍好不好?
    “嗯?什么话?”
    “你要喝多少度的水?”
    温柔的耳根一热,粉粉的脸蛋就滚烫滚烫的,特别红润。
    “啊?”
    “乖,再说一遍!”他开始哄诱。
    “啊?三十八度啊。”温柔说。
    耳根子都被他吹的痒痒了。
    “是上一句。”他继续说,继续轻吻。
    “滕云……”
    “我喜欢你叫老公。”
    “老公……”
    “嗯,乖,在跟老公说一遍那句话。”
    “五百二十一度?”
    她没忘记。
    她当然没忘记。
    当滕云那灼灼的目光紧逼着她,她什么都记得,心跳也渐渐地静下来,因为她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被他吞掉了。
    他不满足。
    他当然不满足。
    他等她一句我爱你等了好几年,直至现在经历生死,他也只换来那一声五百二十一度。
    “宝贝,你是不是想让我等到死?”
    “然后呢?”
    “然后死不瞑目。”
    温柔……
    “别乱说话!”
    “那就告诉我,让我心安。”
    “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爱啊傻瓜。”
    温柔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缓缓地往下,捧着他的耳后就那么深深地凝望着他。
    就是这样望着对方,什么也不说,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她竟然不舍的离开他的眼,曾经让她恐惧的,紧张地,激动地,让她无法忘记的。
    柔荑轻轻地捧着他的脸,就那么一直静静地望着他,心里已经激动不已,就连眼眶里也闪着流光仿佛是穿越在这几年彼此之间,看着彼此间发生的一幕幕。
    “傻瓜!”他不再问,低声说道。
    “傻瓜!”温柔学着他的口气,却是带着女人的温柔跟依恋。
    她只能一手抱着他,他却可以两只手把她抱着。
    唇齿间的清浅品尝,一点点的,好似蜻蜓点水般。
    吻的人情迷意乱,再怎么纠缠,却也没有更深到别的地方。
    解开她病号服一粒粒扣子,看着她胸口的淤青,他心疼的压低了沉吟,却是轻吻着。
    “还很疼么?”
    温柔不敢用力呼吸,只是一张粉粉的脸蛋已经烫的厉害,娇滴滴的红唇微微动了下。
    “还好。”
    其实他亲下去的时候,她哪里还来得及疼。
    只觉得凉飕飕的,紧张不已。
    第二天袁教授跟滕教授还有阿姨抱着三个孩子来看她,温柔感动的快要哭了。
    “妈咪!”小滕爱看到妈咪的胳膊上缠着的纱布心疼的叫着妈咪,小手指着妈咪的伤。
    “滕爱乖,妈咪没事哒。”温柔感动的说。
    滕贝爬到妈妈的身边去,张开小嘴嘟着给妈咪吹吹。
    温柔感觉到风,一转头看到儿子的动作,感动的热泪盈眶。
    “妈咪!”滕宝在她的身后站着,亲她的侧脸。
    温柔微微侧头,跟儿子亲亲。
    “他们三个几天不见你都想坏了,今天看他们实在是不高兴,都哭着小脸,我跟你爸爸才把他们带过来。”
    “我也正想他们想的要紧,正要打电话呢。”温柔柔声道,她又怎么会不想,只是身子不便,也怕长辈来来回回带着孩子太累。
    现在见着三个小家伙在身边,不知道有多感动。
    突然佩服自己老公聪明,选了张超大号的床。
    护士还说他不能跟病人一起睡,被他冷眼一瞪:我说不会伤到就是不会伤到。
    护士觉得他不可理喻,但是上头交代不让多管闲事好生伺候着才没办法的没再继续说。
    其实他真的很注意,晚上只是睡个边边而已。
    “妈咪,疼,吹吹。”滕贝说,然后继续用力吹,小嘴嘟着超级可爱,只是口水都吹出来了。
    “妈咪!”
    “妈咪!”
    三个孩子在旁边不停的喊着她,喊的她都有点回答不上来了,只剩下傻笑。
    “好了,下床来去别的地方玩一会儿吧。”袁教授怕孩子们不小心在碰到温柔的伤说道。
    “你们在这里玩会儿,我出去看看。”滕教授笑着说。
    “你去吧!”袁教授说。
    阿姨把滕宝跟疼爱也都抱下床,三个孩子在沙发那里围着,袁教授带来的玩具,就像是在家里一样,三个小家伙玩着玩具的时候一点也不说话,只动手动脑。
    “爸爸还好吧?”温柔问袁教授。
    看得出最近滕教授很憔悴。
    “肯定好不了,他把洋洋当亲生女儿带呢,而且现在他妹妹又不认他,最重要的是这几天晚上他一直做噩梦,虽然他不说是什么梦,但是我料定跟刘洋有关。”
    袁教授说,她藏不住什么话,而且也觉得没必要隐瞒。
    温柔点点头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更因为发生的已经发生,谁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
    “你姑姑这个人吧,就是过舒服日子习惯了,处尊养优的把自己当老佛爷呢,如果谁不围着她转她就看不上谁,不过你放心,我跟你爸爸都会站在你这边,是她女儿的错就是她女儿的错。”
    温柔更不说话了,只是努力的做出一点表情。
    “滕云有没有跟你说找个时间去看看你姑妈?”
    “这个倒是没有。”
    “你劝劝他,无论如何那也是他姑妈,滕美跟我关系不好,但是对滕云可是从来都当儿子疼。”
    “好!”温柔点点头,她也觉得滕云该去看看。
    “这也是你爸爸的意思,我们娘俩在滕美来说是外人,是仇人,但是你爸爸希望滕云能安抚安抚滕美,或者也只有滕云能安抚的了了。”
    袁教授的话虽然有点冷漠,但是却是真的。
    温柔想,或许就是要如此。
    她们正聊着呢,然后又有人来敲门,温柔回头一看,却是濮阳瑞丰的太太:濮阳太太。
    “你以前叫我容小姐我还习惯些。”她的手里拎着花篮跟果篮,笑的也很善意。
    温柔笑了笑:那好,以后还是那么称呼,这是我婆婆你该认识了!
    温柔介绍。
    “伯母您好!”容家大小姐打招呼。
    “你好,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那你们聊着,我们就先回去了。”袁教授,然后去带孙子孙女。
    “您慢走!”容小姐说着还去帮忙送了下,看着袁教授跟阿姨领着孩子慢慢的离开,竟然有种无言的羡慕。
    轻轻地把门关好,然后才又回头:我刚出差回来就听说你出了车祸,便过来看看,你该不会不高兴我来?
    “怎么会?你能来是我的荣幸。”
    “你不讨厌我就行,我很想跟你交个朋友,很真诚的那种,当然了,跟那两位大小姐跟你的关系或者不能比。”在城里,很少有人不知道温柔跟陈晨还有允湘的关系有多铁。
    “不要那么说,只要我们真心相待。”
    容小姐坐在她身边,温柔抬手握住她的手。
    “这次瑞丰没来看你吗?”
    “倒是真没有。”
    “他最近一直在城里。”容家小姐说。
    “那不是很好吗?难道你还希望跟他两地分居?”
    “那当然不是,我是怕他为的是你。”
    “我跟他之间,是经不起时间的。”
    “我信你这话,只是眼下,哎!”
    “怎么?”
    “我就想问问你的意见,你说,我现在如果想跟他要孩子,会不会显得自己太掉价?”
    温柔一愣,眼神里闪着些许的诧异,片刻后却微笑。
    她跟滕云的感情之初便是那样吧,她总怕付出的多了,到头来捞不着好,然后就不敢付出,怕以后承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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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上一章……
    嗯,这一章……
    嗯,最近变动有点大,大家要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