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充满了唐星宁全身,她这才算真正的放松下来。
    长发散落在水中,向海草一样,肆意飘荡。
    唐星宁摸了摸鼻子,看着许熠亭的手,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许熠亭挑眉,挑起话题,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怎么,嘲笑我?”
    唐星宁嘟囔了一句:“你不是洁癖嘛。”
    以前明明自己擤完鼻涕都要里三次外三次地把手洗干净。
    “对你是例外。”
    他漫不经心地说着,仿佛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他用手小心地将水兜到唐星宁的肩膀上,生怕她着凉,可自己已经出了满头大汗。
    他从水中提起了两个人紧握的手,转了转,询问道:“我帮你洗头?”
    唐星宁思考了一下,扭了扭头,还是选择不放手。
    好像这样她才能心安一点,才能确定许熠亭是在她的身边的,这一切都不是梦。
    许熠亭狡黠地笑了笑,站起来,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跳进浴缸。
    水一下子漫出来很多。
    他坐到唐星宁后面,抱住她,将头埋在了她的颈脖间。
    唐星宁就着他的姿势,手臂围在他的手臂外面,也抱着自己。
    许熠亭是白,但他始终比不上唐星宁,水面下的冰肌玉骨,带着朦胧的美感。
    他沉重的呼吸洒下来,额间的汗蹭到了她的背部,酥酥麻麻的。
    可是她却有种莫名的放心,她知道许熠亭不会对她怎么样。
    他忽然喊了一遍唐星宁的名字。
    “嗯?”
    她喉咙干涩,发出来的音节并不好听。
    他叹了口气:“你不知道。”
    唐星宁扭头,疑惑地看着他。
    “我比你还害怕。”他眼底中透着痛,一片情深却像旋涡一样想把她吸进去。
    唐星宁说不出话,刚刚的情景如噩梦一般又出现在她脑海里。
    她松开了许熠亭的手,开始拭擦着自己身体。
    哪一寸被徐大风摸过的,她要花上三倍的力气去擦。
    她也不用沐浴乳,似乎想直接将这一层皮擦掉。那葱白的肌肤上很快地出现了深深浅浅的红印。
    许熠亭的手掌包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放下来。
    他打了沐浴乳,轻柔地帮她清洗着。粗粝的老茧磨着她,倒是让她很舒服。
    “如果我再晚来一点,我会恨自己一辈子的。”他理着那一头秀发,开始帮她洗头。
    唐星宁安静了很久,然后靠在浴缸边上,陶瓷的冰冷从肩膀处一下子传遍全身,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如果你晚来了几步,徐大风已经得逞了,那怎么办?”
    在她脑后忙碌的手顿了顿,而后生硬的继续忙碌。
    他声音冷冰冰的,比这陶瓷还要冷。
    “我就让徐大风不得好死。”
    “那我呢?”唐星宁眼神空洞,在心里竟然重视起来他的这个回答。
    许熠亭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却是沉默了好久。
    唐星宁明白了,这又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如果徐大风得逞了,他会觉得自己脏吧,然后理所当然的丢弃自己。
    唐星宁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的问题挺煞风景的。
    有时候会得过且过也是好事,起码心里不会有那么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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