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我丑呢!你还这么开心!”小姑娘扁扁嘴,决定不帮他解决桌上的甜品,尽数推到他面前。
    许熠亭也没说话,作势起身。
    唐星宁赶紧拉住他,一脸迷惑:“你要干嘛?”
    “把她们拉回来看看你的盛世美颜。”
    “……”
    唐星宁嘴巴撅得老高,但手里紧紧拽着他的衣袖。
    僵持了两秒,她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算了,仙女不能跟凡人计较。”
    “如果你介意,我可以去跟他们解释,我的女朋友,天下第一好看。”他勾了勾嘴角,最后还是端正坐回去,扯了扯唐星宁的围巾,“我只是想把她藏起来,不让别人觊觎而已。”
    唐星宁原本也只是想看看他的态度,毕竟各花入各眼,当了艺人,评价她长相的人不少,有夸的,自然也有贬的。
    她松开手,甩甩手:“你快吃吧,天黑之前,我们还可以逛逛花街。”
    年三十,花街的最后一天,晚上摊子一收,不管东西卖没卖完,大家都回家过年了。
    许熠亭也没再追究,只是拿着勺子舀了几下,忽而淡淡地说了句:“我以后会注意的。”
    “啊?”唐星宁抬头,有些不解。
    但最后见他摇摇头没解释,也就不了了之了。
    出了糖水铺,唐星宁见隔壁有公厕,便让许熠亭在原地等她。
    女厕所门口排了很长的一条队,而厕所外面也稀稀疏疏站了不少男人——等女朋友的。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倒是很听话地在原地等她。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墨绿色的连帽薄卫衣,是唐星宁给他挑的,一是跟她裙子上的小碎花颜色相得益彰,二是这样的穿着平易近人,才有融入寻常百姓家的低调随性。
    可是他肩宽腰窄,天生的衣服架子,加上衣服材质与设计都出众,哪怕是往角落一站,也出尘脱俗,容易吸引来旁人眼光。
    唐星宁出来的时候,正发现他被几个小女生围住,眉头微蹙,薄唇紧抿,表情不耐,却又架不住几个女孩子的热情。
    唐星宁双手抱胸绕到他的身后,想看他的应对方法。
    小女生的搭讪方法挺老土的。
    “哥哥……请问你有零钱嘛,我们出来忘记带零钱坐公交车了,你给我们现金,我加你微信给你转吧。”
    小女生怯生生地看着他,却又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小心翼翼地捏着手机递过去自己的二维码。
    许熠亭目视前方,视线根本没往人家身上放:“抱歉,没有现金,也没有微信。”
    唐星宁忍俊不禁,这借口还真是……独特。
    递着手机的小女生似乎有些挫败,她旁边的朋友有些看不下去,正想帮腔,谁知道许熠亭很明显地往旁边闪躲了一下,补充道:“我有女朋友了,而且,她全天下第一好看。”
    他感应到唐星宁的视线,转身,对上她水灵的杏眼,杂糅了冬日里最柔和的阳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几个小女生原本以为许熠亭转身是为了躲避她们,没想到他快步上前,拥住了那个传说中天下第一好看的女朋友。
    空气中飘来一丝若有似无的酸味。
    两人转身离开,许熠亭拿出手机放到唐星宁面前,上面正是去往今年镇上的举办花市地点的路线导航。
    “距离不远,我们走路去吧?”唐星宁抬头,询问着许熠亭的意思。
    他微微颔首,只当自己是一个巨型暖宝宝,黏在她身上。
    周围的小女生视线都不敢往他们身上放。
    唐星宁想起刚刚他那自傲的语气,才后知后觉他说的“以后会注意”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挑明,只是嘴角勾上天了。
    ***
    迎春花市,也叫花街,最开始是新年前,花农聚集卖花的地方,现在已经发展到什么都卖了,沿街摆有小吃、装饰、玩具等等。
    近几年小镇的经济景气了不少,花街都划到了同一的地方管理摆卖,入口还搭了一个大牌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唐星宁拉着许熠亭,看着里面的人山人海,咽了口唾沫。
    许熠亭不喜热闹,看这阵仗,他心里应该很抗拒吧。
    再说了,她好歹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艺人,行人络绎不绝,还有不少小年轻也设摊买卖,万一认出她来,还真是得不偿失。
    她扯着许熠亭的衣角,有些犹豫。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人……有点多。”她如实回答。
    行人熙来攘往,红飞翠舞,花街里面隐约可见搭起了一个台子,笙歌鼎沸,鼓乐喧天。
    一年的忙碌和奔波在这样的喜庆之下变得天值地值。
    唐星宁已经好几年没这样庆祝过春节了,面对这样的热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害怕?”低低地声音从脑袋上方传来,如泉水激石一般令人心安。
    她确实害怕,却也很想带许熠亭参与到她以前的生活里。
    想告诉他,过去的十几年,她是怎样成长起来的。
    这片土地,贫穷……却也富饶。
    “你愿意陪我去嘛?”她抬头看他,围巾裹住了她的半张脸,只露出杏眼,眼眸漆黑,清澈纯净,像一个讨要礼物的小孩子,小心翼翼,却满怀期待。
    他不假思索道:“当然。”
    说完,宠溺地往她眉心落下一吻。
    行人喧闹,却也盖不住她心跳如擂。
    多少次了,还是会因为他的无条件包容而心动。
    此时此刻,唐星宁突然不想要未来,只想把这个无限宠溺她的许熠亭留住。
    街道并不宽敞,有的地方人挤人的时候,并不适合两个人并肩簇拥着过去,两个人最后只好十指紧扣,许熠亭站在唐星宁前面帮她开路。
    一路上有很多小情侣在约会,有得手里甚至还揣着基本《五三》,应该是学习累了出来躲懒的高中生。
    男生护着女生,也像是在遮挡住什么似的。
    大概是怕亲戚朋友的撞见吧。
    早恋被发现可不好。
    女生在男朋友面前总是显得幼稚与娇气一点,唐星宁和许熠亭经过卖气球的地方的时候,能听见小女生撒娇说要气球。
    唐星宁没忍住多看了一眼。
    花花绿绿飘在空中的气球,有时下最火的各种卡通形象,如小猪佩奇、布朗熊、可妮兔之类,也有经久不衰的经典角色,如米奇米妮、小熊维尼等等。
    许熠亭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同时也注意到那一对小情侣,牵着她偏了偏方向,往卖气球的男人那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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