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熠亭勒令唐星宁往后退了好几步,最后还是不放心,直到让她坐到那个摇椅上才松了口。
    “坐那么远看不清啦!”
    小姑娘坐了没两秒又弹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看地上打旋的爆竹。
    滋滋作响,空气中飘着火药味。
    许熠亭没玩过,却熟门熟路地将好几个小烟花搭在一起,点燃了一根引子以后,跑到唐星宁身边,拥着她背手站着。
    火光明灭,劈啪作响持续了好一阵。
    再然后是烟花,他买的是燃放时间最长的,绽放的声音响个不停,唐星宁能听见周围的爆竹声都安静下来,小孩子们大声嚷嚷着“快看!烟花!”
    衣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掏出来看,是唐昊给她发的消息。
    先是一段小视频,再然后“新年快乐”。
    过了一会儿,补了两个字“姐姐”,但是很快撤回,还是改成“唐星宁”三个字。
    唐星宁能想象到电话对面的那个人多么傲娇又不忿的表情。
    那段小视频正是她头顶上方绽放的朵朵烟花。
    许熠亭看了看她的手机,看见了“弟弟”这个备注,眯了眯眼,却也没说话。
    唐星宁回了一句“新年快乐”,后面跟着一个可爱卖萌的猫咪表情。
    想了一会儿,又敲了一行字过去“明天等着姐姐的压岁钱哦”。
    对面没了声,估计对“姐姐”这两个字颇为不满。
    喧闹过后,周围陷入沉寂。
    直到许熠亭上前摆好新的烟花,楼下街道才开始响起小孩子们打闹的声音。
    又是一阵斑斓炫目,唐星宁托着下巴,看得入神。
    直到一袋子的烟花燃尽,依旧在回味。
    她上前跟许熠亭一起收拾烟花残骸,却看见地上有隐约的痕迹。
    低沉燃放过烟花的地板上,一般都会出现灼烧过的痕迹,过一段时间以后才能消退。
    她伸手拨了拨那些烟花,看见了地上有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和一个星星形状。
    许熠亭藏在眼底的笑容一下子涌了上来,但笑不语,身后不知哪家人又开始放烟花,照亮了蹲在地上的小姑娘,杏眼清丽,表情惊喜。
    她正伸出食指,悬在空中绕着地上的图案轮廓。
    她转头,谁知身边的人已经在一旁等候多时,回头就不偏不倚贴上他的唇。
    耳鬓厮磨,久久不息。
    许熠亭将她扶起来,声音醇厚低沉,生怕“砰砰”作响的烟花盖住了他的声音,靠在她的耳旁说道。
    “以前喜欢看星星,现在喜欢看你。”
    这么巧,他喜欢的人就像璀璨星辰。
    唐星宁的手虚挂在他的肩膀上,笑意盈盈,掺杂了一点从他身上学来的邪气,对着他的嘴唇咬了咬。
    离开两秒,觉得意犹未尽,直接跳到他身上,亲上之前,趁着花火绽放的空挡,舔着他的唇角说了声:“我要开始哄你咯。”
    他的身后花火如雨如箭,曼妙地窜到半空中剧烈的轰响绽放,像一张五光十色的网,自上而下地盖住了他们,光影闪烁,声响如雷。
    她吻得动情,像一个刚入门的小卒挥动着毫无章法的拳脚,偏偏情真意切,让人随她心猿意马。
    直到万籁俱寂,楼下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快回家守岁”,唐星宁的背脊僵了僵,喘着气松开了许熠亭。
    他抱着她动身就要往楼下走,小姑娘一把扯住了他,指了指地上东倒西歪的烟花残骸。
    他勾唇一笑,眼中是阴谋得逞的快意。
    “会有人来收的。”
    收拾家务的事情,他从来不愿意麻烦唐星宁,一般都交给家政阿姨。
    他刚刚之所以蹲在那里收拾,不过是想引她来看这个小惊喜罢了。
    唐星宁被吻得迷迷糊糊,靠在他肩膀上随他下楼回到房间。
    **
    唐星宁觉得许熠亭是一头狼,每天都恨不得把她剥皮拆骨往肚子里吞,偏偏她看不得那双桃花眼流出的情绪痴缠,每次都随他予求予取。
    食髓知味,也不过如此。
    她趴在他的腿上任他擦干头发,眼睛微眯,有了倦意。
    距离新年只有半个小时不到。
    稀稀落落的鞭炮声开始响起。
    正月初一,这里家家户户都有放鞭炮的习惯。
    有些家庭不喜熬夜,于是看着时辰,从十一点就开始放鞭炮。
    她有些迷糊,打开手机的任意一个视频播放软件,看着晚会直播准备倒计时。
    许熠亭捏着她的一只手,把玩着,唐星宁只觉得手心一阵酥痒,却也没回头,看着手机里的歌舞节目,认真而专注。
    开始倒计了。
    “十、九——”
    “星宁。”
    许熠亭在这个节骨眼叫了她一声,将她的手攥成拳头,握在自己的手掌里,轻轻用力,就将她的身子带起来。
    四目相对,一双灼热,一双迷糊。
    她反射弧极长,低低地应了一声。
    “六、五——”
    “生日快乐。”
    他的声音婉转低沉却又带着沙哑,像是在念什么蛊惑人心的咒语似的,在她面前说着。
    唐星宁提了口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四——”
    手机里面的人异口同声地喊着,她面前的人突然拥着她的腰,稍稍用力一提,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肌肤相亲,严丝合缝。
    他低头吻住了她,温柔缱绻,爱怜地吮吸,挑逗。
    只待唐星宁的神经一一接上,才木讷地回应着,辗转流连,心弦颤动。
    “二、一——”
    “新年快乐!”
    手机里是锣鼓喧天的欢闹,街上是接连不断的鞭炮声。
    而他们之间,始终只有鼓噪的心跳声和唇齿相接的喘息声。
    额头相抵,许熠亭松开了快喘不上气的她,看着她嫣红的唇水光潋滟,嘴角上扬,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他轻笑,语气里有藏不住的得意:“我一定是最后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
    “幼稚。”唐星宁捏了捏他发红的耳垂,无可奈何。
    “我可是亲了你两年呢。”她眼前的人像是在邀功,说完又忍不住在她嘴角轻轻啄了一下。
    真好,他们又度过了一年。
    幸好,她还在他身边。
    时光荏苒,佳人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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