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可很挫败,坐在桌上耷拉着脑袋,想起何瑞义谦谦君子的模样,又想起了电视剧里经典的桥段,眼一闭心一横,压着嗓子说:“爸妈,我这辈子非他不嫁了。”
    莫爸爸火冒三丈,腾地起身,又怕吓到女儿,悻悻坐下,扭过头看着门口的关二爷,心里郁结难解。
    于是故事的最后,莫可可答应了二位家长要见何瑞义一面的要求。
    可是两人每年新年都有一个固定行程,就是初二到初五回莫妈妈的老家,于是何瑞义初六跟许熠亭请了假,清早起来准备好去可可家的东西。
    莫可可开门的时候差点以为他是来迎亲的。
    一车子的礼物,不重样。
    亲戚邻居看不见这后备箱里的东西,只见一辆豪车停在了老莫家门口。
    心里便止不住地啧啧称道:这老莫家的女儿,钓了个金龟婿。
    莫可可原本想上前帮忙搬东西,可是何瑞义哪里舍得,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抓了好几袋礼物进门。
    莫爸爸正坐在电视机前,怀里抱着米粒,没回头。
    莫妈妈在厨房热火朝天着,也顾不上客厅的情况。
    于是那刚进门的一男一女,出门了?!
    莫爸爸怒了,感情这小子是来带着自家女儿私奔的,他手里握着搪瓷杯,腾地站起来转身,迈开腿。
    谁知那一对要“私奔”的小情侣又回来了,男人手上又拎了好几袋礼物,但愣是没让女孩帮忙。
    莫爸爸哼了一声,手里捏着搪瓷杯把儿,青筋隐去,杯里的茶水冒着烟,是莫妈妈给他泡的下火茶。
    他单手背在身后,跟领导视察似的。
    何瑞义顾不上放下东西,牵着莫可可拎着东西就走到他前面,解了西装纽扣,微微欠身,不矜不伐,礼貌而尊敬:“莫叔叔好,晚辈何瑞义,登门拜访,日子迟了些许,还望不要怪罪。这是我的小心意,问了可可你们喜欢的东西,希望能投其所好。”
    然后这才站直,不紧不慢地放下手里的东西。
    莫妈妈把最后一道菜盛到盘子里,手都来不及擦就走出了厨房,看见自家女儿旁边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愣了一下,又回去厨房洗了把手。
    一看就觉得出身非凡,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素朴衣着,突然觉得有些失面子。
    莫可可跑到厨房门口叫她,一边帮忙把饭菜端到饭桌上。
    莫妈妈拉住了莫可可,张望了一下外面交谈的两个男人,郑重其事地问了一句:“可可,那真是你男朋友啊?”
    不会是租回来糊弄二老的吧。
    莫可可点头如捣蒜,语气里又盖不住的小得意:“怎么样?是不是蛮帅的,人也挺温柔的。”
    除了有些面瘫。
    但是只对她一个人笑也挺好的呀。
    “不是……人家怎么……”
    看上你的。
    莫妈妈没好意思问出口,但是看看自家的小公寓,又看看外面那人身上得体利落的西装,如梦似幻。
    不是她门第成见重,只是她害怕自家女儿跟那人聊不来,一时的热情冲昏了头脑。
    而且人家条件这么好,才处了一两个月的朋友,怎么就这么快谈婚论嫁了呢。
    莫妈妈和莫爸爸都只有这一个女儿,平日里虽然把她当成男孩子养,不骄纵,但是也是放心尖上疼的宝贝,生怕她被人骗了去。
    莫可可看妈妈满脸的忧虑,问了一句:“妈,你不喜欢吗?”
    语气里满满的失落和难过。
    莫妈妈忧心忡忡:“我是怕你被骗了去,你才20岁,才见过多少男人啊,男人都坏得很呢。”
    “……妈妈,你忘了我有多少拜把子的兄弟了吗。”
    别说大猪蹄子了,大牛蹄子,大马蹄子,她都见过。
    可是何瑞义跟他们都不一样。
    “他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插科打诨,吊儿郎当,他这个人正直的很,礼貌有礼,有一些刻板古董,遇见我之前,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正经得很。”
    何瑞义跟她说过,坐在他这个位子的,很忙很忙,忙到陪伴她的时间不多,还要跟着老板到处跑。
    可是只要有空闲下来的时间,他会全部都留给她,他想给她一个家,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有了安定的想法。
    自从十八岁那年父母因故去世,他觉得自己一直在漂泊,对组建家庭也持着莫大的恐惧,生怕重蹈覆辙。
    莫可可就像一束光照进了他的生命,像她这样稀里糊涂又满腔热血的人,好像让他枯燥单调的生活多了点亮色。
    起初只是在微信上聊聊天,小姑娘说话总是东拉西扯,表情包也无厘头地要紧,他觉得有趣,着了魔似的一个一个存下来,但是从来不用,坚持使用那一套小黄脸经典表情包。
    两个人,在各自的人生当中,都第一次遇见一个这样独特的人,像两块磁铁,不断靠近,碰到了一起,就再也不愿意分开。
    莫可可透过玻璃门往外看,眼里有光,细细碎碎,像是湖面上潋滟的月光,温柔缱绻,又熠熠生辉。
    “妈妈是怕,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热情消退了以后,你们会后悔。”
    莫可可脸上的笑容肆意又明朗,她勾着妈妈的肩膀,转过头看着她:“他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我的世界很有趣,他非常乐意参观了解我的世界,我的生活。再说了,要真那么一天,大不了我去学琴棋书画,反正我在圈子里已经被磨得没有棱角了,当个温良淑德的女孩子,你不是更开心?”
    莫妈妈笑了,拍了拍她肩膀上的小手,舍不得拨开,反而牵住了:“行了,就你这模样还温良淑德。”
    “妈,你是没见过我工作的样子,那叫一个乖巧懂事。”
    跟她共事的人,私下都得夸她一句小绵羊。
    “行了,我的乖女儿,上菜开饭吧,再不出去,你爸就要把你的男朋友生吞活剥了。”
    莫爸爸是体育老师,连散打出身的,又是学校的散打社指导老师,看见男生自动带入学校那群总是偷懒的小崽子,表情不禁严肃上几分。
    更何况,这个男人是要来抢自己的女儿啊。
    他哪能有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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