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的手被抓住,是与刚刚截然不同的触感,掌心微凉而干燥,那人缓缓开口,有着看淡一切的无畏和豁达,“随他们说吧,有时候解释是变相的承认。”
    唐星宁有些讶异,回头看着身后的唐昊,被他抓住的手还攥着笔,因为太急促,笔尖在他的衣袖上划下来一道痕迹。唐星宁的视线看了看窗外,又看着唐昊的衣袖,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而唐昊的视线,始终盯着唐星宁的脸,仿佛天生就长在那里一样。
    “好!好!”陈导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这件小小的教室里,连旁边坐着的编剧老师都从剧本里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看见唐昊衣袖上的笔迹,默默在剧本上写着什么。
    唐星宁后来才记得,后来的新剧本里多了一个剧情。
    两人毕业典礼的时候,男主侯洛今身上穿着的就是这一件衬衫,只是那一道笔迹被加工了,用红笔加上了两个爱心和一个箭头。
    唐星宁把手抽了回来,把那支笔放回到桌面上。
    秦歌坐在唐星宁旁边的桌子,小声嘀咕被她听见了:“嗯?星宁姐姐演技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但是,这唐天俊的演技怎么比我还好啊。不是新人嘛……”
    唐星宁看了她一眼,笑着耸了耸肩膀:“说明你还要加油呢。”
    “云照,就是这种感觉,等一下那场戏,你就用刚刚星宁和天俊两人试戏来做模板啊!星宁你就按照这种感觉来,我觉得很不错。”陈导把剧本卷成圆筒,用手拍了拍,“来,各就各位,抓紧时间继续。”
    唐昊把衣袖往上卷了卷,起来正准备离开。
    唐星宁转头扯了扯他的衣袖,对着他的神情与其他人无异,她指了指他的衣袖:“快点找酒精擦一擦,应该来得及擦干净。”
    唐昊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衣袖,哦了一声,把椅子推回原位。叫了唐星宁一声。
    唐星宁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他的声音很小,脸上的表情并不显山露水:“你的演技真好。”
    唐星宁有点懵:“我……应该说谢谢吗?”
    “不用。”云照看了唐昊一下,帮他回答,“导演说要开始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模板,这一条拍了两三遍就过了,只是,唐星宁总感觉哪里不对,看了看唐昊,又看了看云照,找不出来原因。
    **
    在片场无所事事的秦歌开始往唐昊的方向一点点靠近
    “喂。”秦歌扯了扯唐昊的衣摆。
    秦歌个子不高不矮,一米六左右,但还是比唐昊矮了一个头有多。
    唐昊后退了一步,低着头看着她,脸上挂着斯文儒雅的表情,伸手抬了抬眼睛:“请问有什么事吗?”
    秦歌两只手背在身后,踮了踮脚,声音小小的:“那个……不如我们对对戏吧?”
    唐昊挑眉,回忆了一下:“莫小贝?”
    这是秦歌在剧里面的角色名。
    听见以后,她猛点头,踮着脚,笑得灿烂。
    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鼓起勇气跟一个好看的男生搭讪。
    在她眼中,自己的声音已经开到最大音量了,但是在唐昊耳中,仍然是结合了她的唇语帮助理解她说的话是什么。
    声音实在是太小了。
    “对,我看你演技这么好,不如我们对一对吧?”
    唐昊眨了眨眼,在大脑努力地搜索着他们两人的对手戏:“我们好像,只有三场对手戏?”
    又或者只有两场,他记得不深。
    秦歌踮了踮脚,脸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应该是四场吧?”
    其实她剧本只看了两遍。
    没关系,戏份少她可以磨一磨编剧姐姐看能不能加。
    唐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推了推眼镜:“那开始吧。”
    秦歌星星眼地看着唐昊……怎么有的人推眼睛这个小动作都能做得这么帅!
    她刮了刮快要流到嘴边的口水,笑眯眯地准备开始,过了几秒,才意识到不对头,呆呆地抬头看着唐昊:“不是,唐老师,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准备那个……剧本。我来太急,忘记带了。”
    秦歌是听说唐昊来了片场,立马从床上蹦了起来,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哪里会想到自己会用到剧本嘛。
    唐昊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惋惜:“不好意思,我没有带。”
    秦歌:……那可真是晴天霹雳。
    她转念一想,不对啊。
    “你没带剧本怎么知道他们刚刚的台词是什么……”秦歌抬手正想推一推自己的眼镜,发现戴了隐形眼镜以后,有些尴尬地放下手,“不对,你没带剧本怎么就答应跟我对戏了呢?”
    唐昊的凤眼狭长,尽管是含着斯文的笑,看就了也会平添一点点的媚,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秦歌,完全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我都记住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跟你的第一场戏,是我去找何远夏的路上碰到你,从你的口中知道远夏生病了。”
    秦歌抠了抠自己的脑袋,开始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一颗拥有正常生理功能的脑子。
    她为什么什么都记不得?!
    她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他们两个之间有没有感情戏,但就像扭一块干毛巾一样,半天挤不出来水。
    无奈之下,她对唐昊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你等我两分钟。”
    秦歌往导演的方向跑去,钻到人群里,想要蹭个剧本看几眼。
    看是看到了,但是看完跑回到唐昊面前的时候,已经把内容忘光了。
    她扭扭捏捏想要解释的时候,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背着手安安静静地站在唐昊的旁边。
    因为身高差的原因,唐昊一时间看不见秦歌,过了好几分钟才意识到她已经回到自己身边。
    唐昊将自己手里的剧本递了过去:“刚刚帮你借的。我核对了一下,我们的对手戏只有两场,刚刚记错的那一场是群戏。这三场戏几乎都接近整个剧的尾声了。你确定要现在跟我对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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