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推开别墅门之前,唐星宁很清楚他们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岑以珍对景元琳和景爸爸行凶。所以,她要是先失去理智动手了,很可能会被恶人先告状。
    但是,她也不能露怯,必须要在岑以珍面前装出足够的底气。
    岑以珍不仅狡猾,还擅攻心理战,处事能够滴水不漏,心理必然强大。
    这一点,许熠亭当年在景父的葬礼上就见识过了。
    一个杀人凶手,还能对着受害者哭天抢地,瞒天过海,怡然自得地过了十几年。
    是她太厉害,还是景家人太信任她了。
    他最近才记起来,岑以珍原来是一个演员。
    别墅里安插了几个看守岑以珍的保镖,除了守在各个出口的男保镖,还有两个贴身看管岑以珍的女保镖,甚至洗澡的时候都要盯着她。但是,许熠亭已经提前叮嘱过,无论岑以珍如何使唤她们,她们要负责的都只是记录报告她的行动,而不是服侍她。
    在他人的监视下生活,长久下去,难免不会造成越来越大的心理压力。
    但就目前来说……岑以珍丝毫不觉得这是一种威胁。
    唐星宁和许熠亭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她正悠然自得地沏茶,袅袅茶香升起,一股淡淡的乌龙香盈满了客厅。
    许熠亭跟在唐星宁伸手,双手插袋,皱了皱眉,表情有点难看。他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保镖,那人支支吾吾地小声报告道:“是……是岑夫人自己点的超市外送。”
    他自然不敢说,岑以珍这半天日子过得有多愉快,根本没有一个被软禁者的样子,反而想是一个在度假的贵妇。
    手机?
    许熠亭的目光凌厉了几分,把她送过来之前,明明已经搜过她的身了,怎么手上还会有手机。
    保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道岑以珍是怎么藏的,他们搜了她的房间好几遍,都找不出来。
    “从现在开始,不能让她联系外界。”许熠亭想了想,直接下了命令,“切断这座房子的信号。”
    那名男保镖回答了是,便转身去打电话了。
    正当两个人讲话的时候,唐星宁走近了茶几。
    她的气场有些不对劲,许熠亭觉得,是介于平和和愤怒之间,是一种极力压抑的情绪。
    他跟上了唐星宁的脚步,上前搂住了她的肩膀。
    她不想平时那样抬头看他一眼,视线始终死死的钉在那个优哉游哉地品茶的女人身上。
    唐星宁冷声叫了她一声。
    岑以珍充耳不闻,看着透明茶壶里飘着的茶叶,嘴角微微勾了勾,没有半点紧张。
    唐星宁走到她面前。
    而岑以珍始终低头,吝啬地把目光困在自己的茶杯上。
    唐星宁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那壶茶,做出了要把滚烫的茶水泼到她脸上的准备,但是烫手的壶壁让她冷静了下来,她用力地捏住,小臂上的青筋爆了起来。
    许熠亭不动神色地拿过了她手里的茶壶,背到身后,让后面站着的保镖接了过去。
    岑以珍的手微顿,目光流转,把手里的杯子攥在了手里。
    见她仍旧是无动于衷,唐星宁抄起了桌面上的茶叶罐,径直地泼到了岑以珍的脸上。
    客厅内淡雅的乌龙香瞬间变得浓郁起来。
    下意识的躲避让岑以珍手里的茶水泼洒出来,在她的裙子上晕开了一片水渍。有几片茶叶落入她的杯中,让茶色深了不少,飘荡、舒卷,似乎是几秒钟的事情一样。
    岑以珍绝对不是会忍气吞声的善茬,依照她的性格,会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茶水让唐星宁身上泼。
    许熠亭护着唐星宁侧身而立跟淡青色的水泼洒出好看的线条,前后不过差了零点几秒。
    许熠亭的衣袖不慎沾了些许茶水,温热的感觉传来,让他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岑以珍掀起眼帘,抬眼看了唐星宁一眼,随意地把手中的杯子往右边的方向扔,砸到了隔音墙上。
    杯子无声滑落。
    各自的情绪却激烈地暗涌。
    岑以珍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把发梢上的茶叶抖了下来,最后把衣领上的茶叶梗挑了出来,举起,透过叶梗看了唐星宁一眼,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最后把那一根茶叶梗弹开。
    “这茶梗还真是破坏了茶的口感,这种残次品,根本不配出现在这种品质的乌龙茶中。”
    “岑以珍,”许熠亭开口便不客气,“我把你抓到这里来,不是让你享受的。识趣的,就把事情全都坦白了。”
    岑以珍一脸奇怪,看着许熠亭,摇头:“熠亭啊,几年没见,怎么变得这么没礼貌了?这几年岑阿姨虽然对你关心甚少,但是在你小时候,我也对你照顾有加啊。”
    “伪善。”许熠亭不齿地哼出两个字。
    岑以珍不气也不恼,双腿交叠起来,背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胸,目视前方。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什么时候伪善过,我做的公益善事,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唐星宁听不下去了,拨开许熠亭的手,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很冷,寒得能结冰。
    “岑以珍,”她的尾音稍微有些不稳,足够让人感受她极力隐忍的愤怒,“景元琳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岑以珍无辜地松了松肩膀,抬头看着唐星宁:“子孙自有儿孙福,同样,是祸躲不过。我现在啊,身无分文,也是泥菩萨过江,她呢,我是没有能力救了。唐小姐要是有这善心,我也替元琳先谢谢你了。”
    唐小姐。
    好一个唐小姐。
    唐星宁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麻烦你解释一下,爸爸当年是怎么被你杀死的。”
    岑以珍的表情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甚至笑得躬了身:“唐小姐,乱说话是要吃官司的。您作为艺人,不会这也不懂吧?”
    “所以,杀人坐牢,你也懂吧。”
    “唐志毅是病死的,他临死前我儿子还见过他,你不会不记得了吧。他死的时候,我还在为我儿子的案件奔波,你可不要含血喷人。”岑以珍的声音原本就尖锐,现在凌厉了几分,倒像是换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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