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沫望向他:“我问您想怎么样呢?”
    “以沫……我只是想抱抱你……”冷崇绝哑声道,“你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说句话吗?非得要明讽暗刺的对我吗?”
    “我觉得我说的都是正常话啊,是你自己才觉得我在明讽暗刺吧。”萧以沫冷哼一声。
    “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可是以沫,你给个机会我弥补你啊……”冷崇绝伸手去拨弄她脸颊边的头发,却被她避开了去,他的手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以沫……”
    “你想要怎么弥补我?”萧以沫依然是讽刺极深。
    冷崇绝暗叹了一声:“你需要什么?或者是你想我怎么做,你告诉我,我来做,好不好?”
    “我想你走出房间,我永远都不要见到你,你做不做得到?”萧以沫依然冷言冷语。
    “今天晚上情况不同,这里的一切都有些怪异,你必须跟我吃住都在一起。”冷崇绝蹙眉。
    萧以沫冷笑:“不要用这种烂借口来遮掩自己想做的事情!”
    “以沫,我们走到了今天,你觉得我想对你做什么?”冷崇绝的声音越来越暗哑。
    萧以沫正欲开口说话时,却被冷崇绝抢了先,他知道她的小嘴里定然会吐出极其难听的话,所以先以吻封缄。
    梳妆镜里,倒映着强势的男人,还有并没有反抗的女人。
    她任他欺凌,看他究竟想做到哪一步,她以往是愈挣扎他就愈暴力的征服她。
    她现在不挣扎也不恼怒,只是用那双美丽的杏眸讽刺至极的望着他。
    村长的三间客房是挨着的,冷崇绝和萧以沫住在中间,风间和梨冰住在左边靠楼梯处,而上官卿和鸿弈住在右边靠窗户边。
    梨冰率先在值勤,风间躺在床上休息。
    鸿弈坐在沙发上沉默,上官卿从窗户边察看了地形之后回来道:“社长,你为什么不吃鸡肉?”
    “……”鸿弈一听他提到鸡肉,马上又有想吐的冲动。
    “你是男人却吃素,是不是不能……”上官卿边说边伸出手指比划。
    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鸿弈叹了一口气,喝了旁边的一杯热水,才道:“我失手将书书从悬崖上推下去之后,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做同一个梦,梦见书书在那些又肥又大的鸡的身体里……”
    “呕……”这次轮到了上官卿想吐。
    他忍受不住的冲出房门,直接撞开了冷崇绝的房间门,靠在他房间的墙壁上,“绝……我不行了……”
    “你……在和心心……”上官卿此时抬头,“对不起心心,我真有急事找绝……绝,我告诉你啊,我们今晚……”
    冷崇绝没有听他说完就提拳击了过去,上官卿虽在吐得稀里糊涂的,可在一听到拳风时,就已经窜向了萧以沫的背后。
    “心心,救我……”
    萧以沫望向了冷酷着一张俊脸的冷崇绝,若不是上官卿即时闯进来,他肯定会霸王硬上弓,所以现在将所有的怒气转移到了上官卿的身上。
    冷崇绝和她鄙夷的视线相接触,心里如万千支针在扎,他本想温柔的好好的对待她,可是被她的小嘴气坏了。
    终于,他懊恼的放下了拳头,然后瞪向她身后的上官卿:“什么事?”
    萧以沫一怔:“噢……”
    风间和梨冰也干呕了起来,两人今晚都吃过鸡肉,只有冷崇绝一脸平静。
    “有没有证据,怎么证明?就为这事?”
    “这事还不够大啊?”上官卿今晚抢了两只鸡腿来吃,他一边吐一边挖喉咙,“你没有吃肉,你当然不觉得呕心……”
    冷崇绝盯着他们呕吐的三个人:“童书死了十年了,这些鸡不过才三个月大,真是荒谬至极!”
    言下之意说完了,就赶紧回房,该干啥就干啥去。
    三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可能最近被童书搞得神经兮兮的,一听到有关童书的东西,都特别的紧张,然后就失去了应该有的思考能力。
    三个人走后,萧以沫坐在梳妆桌上陷入了沉思,难怪社长一直不肯吃鸡肉,原来是她做过这样的梦。
    但是,正如冷崇绝所说,梦和现境能联系起来吗?
    如果是不能联系起来,那冷崇绝今天为什么要去鸡舍里逗留那么久呢!
    难道他真的只是想做农副产品贸易吗?
    冷崇绝凝视着她:“有什么疑问就问吧。”
    “没有。”被他看穿,她从书桌上跳下来,向前走几步上床去睡觉。
    冷崇绝凝视着她背对着自己面向着墙壁的睡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也睡在了她的身侧。
    当他的大手将她搂回怀里时,她挣扎着不肯。
    看她睡到半夜,一个人还冷冰冰的冻得睡不着时,他强硬的拖她进了怀里,修长的大腿夹住她的像冰棒的两只小脚,而娇小的身子也贴在他的胸膛,两只小手放在他胳膊窝里。
    “睡吧!”他低声叹了一口气。他真要吃掉她,她哪有逃脱的余地。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萧以沫不知不觉的沉沉睡了过去。
    几天几夜的劳心劳力,她也早就困了。
    此时,有着她闻惯了龙涎香,她靠在他火热的胸膛,闭上了眼睛。
    看着小女人熟睡的容颜,冷崇绝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这个小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原谅自己!
    冷崇绝抬腕看了看表,凌晨三点钟,她的身体在渐渐的暖和了起来,他准备起身时,谁知道萧以沫居然睁开了眼睛。
    “你要去哪里?”
    “你还没有睡着吗?”他低声问。
    “我已经睡醒了。”她淡淡的道。
    “村长已经去了养鸡场,我们现在跟过去。”冷崇绝见她醒来,就抱着她一起起身。
    她就知道冷崇绝留意养鸡场,肯定是有问题的,于是就跟他一起出去。
    走到养鸡场附近时,梨冰和风间、还有上官卿和鸿弈都已经在了。
    “心心,我好怕啊!”上官卿靠近她说道。
    萧以沫悄声道:“那你以后就不要吃肉了。”
    “可是我今天已经吃了……”上官卿好委屈的表情向萧以沫撒着娇。
    梨冰道:“仓库那边有机器的声音,我们过去看看。”
    于是一行六人,慢慢的钻进了仓库,向着机器响的地方走去。
    可怜萧以沫洗好了澡又要钻进鸡舍来,她跟在冷崇绝的身后,后面有上官卿在捏鼻子行进。
    一行人分别躲在装着粮食和骨粉的大桶后面,看着鸡舍老板和村长正在交谈什么。
    而还有工人在将新鲜动物的骨头放进搅粉机里,机器声轰鸣,那些骨头被打碎,然后磨出了粉。这些骨粉再装进大桶里,用来喂鸡吃。
    “书书……”鸿弈忽然叫了起来。
    “谁……”村长和鸡场老板马上听到声音,望了过来。
    鸿弈似乎有些神智混乱:“书书说她在鸡的身体里,会不会是她的身体被打成了骨粉,然后喂了这些鸡吃?”
    “社长……”萧以沫被鸿弈这句话吓得不轻,她手脚一软,在她身后的冷崇绝将她捞进怀里。
    上官卿一听马上开始呕吐,而风间和梨冰也忍不住了,萧以沫即使没有吃过肉,也呕了起来……
    恐怖……太恐怖了……
    冷崇绝拍着她的背,给她轻轻的顺着气。
    “你们乱说什么?”村长走了过来,“你们不是在我房子里睡觉,怎么跑来这里了?”
    鸿弈跌跌撞撞的向搅粉机走了过去,“书书……”
    “绝,快拉住他!”萧以沫一回头,边呕边说。
    冷崇绝放开萧以沫,也向搅粉机走了过去,他拉住鸿弈。“社长,那只是个梦而已……”
    “书书……我听见书书在这里惨叫……”鸿弈很认真的说。
    “上官卿,过来!”冷崇绝回身喝道。
    萧以沫边吐边拍了拍吐得一塌糊涂的上官卿,示意他赶紧过去看看是啥情况。
    “不行!我什么也看不到……”上官卿摇着头,他现在的双目重瞳看到的不是灵魂,而全是鸡肉,鸡肉啊鸡肉……
    唉!真是的。
    冷崇绝只好任他们四个人在那边吐着,他和鸿弈观察着搅粉机。
    “说!十年前,是不是你们这样搅了一个穿着红色衣服,双目被挖掉的年轻女子?”冷崇绝忽然厉声吼道。
    “你怎么知道?”鸡场老板被冷崇绝一吓,马上大惊失色的叫道。
    “那就是有这么一回事了!”冷崇绝盯着他不放,然后将他逼向了搅粉机。“你说不说,不说就将你丢进去磨粉给鸡吃。”
    鸡场老板眼看着自己要被丢入搅粉机时,全招了出来:
    十年前的那秋天,刚好他们村子里刚刚办了养鸡场,还有县上的领导干部来视察。
    但是那一天,晚上,他和村长都喝多了几杯酒,于是在路上看到的尸体,以为是一只动物,那时刚好正缺肉骨之类的给鸡补充食物。于是就醉着将女人的尸体放进了搅粉机,第二天清晨醒来才看到地上有带血迹的衣衫。
    但是,事已至此,村长和鸡场老板就互相要保守秘密,这个秘密一保守就是十年。不料,现在东窗事发,被冷崇绝给逼了出来。
    原来,爱人之间真的会有心灵感应,就像鸿弈感受得到童书正在受苦,而萧以沫也感受得到冷崇绝的汽车塌陷进坑里一样。
    “书书……”鸿弈难过的大声响唤,他一进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而萧以沫也全身瘫软在了冷崇绝的怀里,风间和梨冰勉强撑住,上官卿双目重瞳一翻,还没有等他晕过去,冷崇绝就直接给了他一拳。
    “赶快想办法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你还给我晕!”
    于是,一行人来到了童书跌落悬崖的地方,鸿弈悠悠醒转。
    “书书……”他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向悬崖边走去,眼看着无人能阻快挡得及,他的身子已经凌空在了风中。
    童书死了!她死得那么惨,最后连尸骨都无存。
    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忽然之间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了。
    “书书,我来了……”
    “社长……”
    以萧以沫为首的人叫了起来。
    忽然这时,在夜雾弥漫里,一抹红色的影子将鸿弈捞在了怀中,然后在空气中飘了起来。
    “是童书……”
    “是她,她也来了……”
    “现在怎么办……”
    “她真要男人去陪葬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停的说着时,谁也不知道变成了邪灵了的童书会怎么做,还有,会不会将他们几个人全部推到悬崖下面摔死呢!
    可是,令所有人意外的是,童书竟然带着鸿弈上了悬崖,两个人相拥在山上。
    “书书,对不起……对不起……”鸿弈想,如果他当时能够忍受她的爱,事情不会到今天这么惨,可是年轻的他,却没有做到。
    “弈,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对不起……”童书依然是一身火红,看上去热烈似火。
    鸿弈抱着她:“书书,我爱你……我爱你……让我陪着你,一直这样陪着你……”
    童书笑了,第一次露出她发自内心的笑容,她一向火辣一向热烈,但现在的她,只是渴求爱的女人,她只是希望她爱的男人,抱着她,告诉她,他爱她。
    “我也爱你,弈……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我当年不用那么激烈的手段去逼你,也不会有今天的一切。我走了……”
    听着童书知书达礼的诉说,鸿弈抱紧她不给她走。
    “我跟你一起走,我再也不让你受苦受累……”
    童书轻轻的推开了他,“爱我,就要为好好的活下去!”
    声音越飘越远时,冷崇绝听到童书在叫他:“绝狼,对不起,我利用了你和萧以沫,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我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弥补你们。还有,谢谢你帮我照顾妹妹,我走了。”
    就走了吗?
    就这样走了吗?
    一个为爱疯狂的女人,在最后得到爱人的认可时,却又放弃了一切仇恨离开了世间。
    众人都默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什么都不用说吧!
    十八年之后。
    我叫李静,今年十八岁,我的前生是童书,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
    我今天终于长大了,可以去见我前世今生都爱着的男人──鸿弈。
    他今年已经五十三岁了,我投抬的那一年他是三十五岁。
    我在水瓶画社里见到了他,他看上去并不苍老,只是身上有着岁月留下来的痕迹,那是生命烙刻下来的印迹。
    “你好!我是新来的学员,我叫李静。”我非常的温柔娴静。
    鸿弈听到声音好一阵才回过头来看我,然后就震惊在当场,因为我的那张脸,和前世一模一样,从来没有改变过。
    在那一刹那,我知道,他依然爱着我。
    他从来没有娶过妻,他的画有一种大气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凉。
    “弈,我回来了!”
    终于,我热泪盈眶的叫了他一声。
    他当时听了之后就晕了过去。
    我们之间相差三十五岁,但我们却已经爱了两生两世。
    上天总算是眷顾我们,我们经历了生死,隔断了阴阳,却依然能够再见面,而且最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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