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越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睑。
    浑浑噩噩的意识,一时间分不清楚现实,还是梦境。
    外面已经天亮,敞开的门,洒进来一片灿丽刺眼的阳光。
    上官清越有些睁不开眼,也看不清楚,是谁忽然闯进来,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公……公主!”
    “裕王爷!你们……”
    云珠颤抖指着,床上不着寸缕的两个人。
    上官清越这才后知后觉地反映过来,赶紧抓紧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惊诧万分地看向身侧的书裕。
    书裕好看的浓眉不适地皱了下,悠悠醒来。
    他睁开那双迷人的桃花眸,先是一怔,反应过来的时候,亦是脸色一变。
    上官清越感觉到身体上的不适,心下狠狠一沉。
    “怎么会这样?”书裕见自己赤着身体,更觉不妙。
    他明明记得昨晚和衣而睡。
    书裕赶紧抓起凌乱丢在一侧的外衫,匆忙穿在身上。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
    云珠忽然冲上来,一把掀开上官清越的被子。
    洁白的褥子上,一抹刺眼的胭红,上官清越还来不及遮挡,就已被云珠看个真真切切。
    三个人,都惊呆了。
    “公主!你们!”云珠低叫一声。
    上官清越倒抽一口冷气,愣愣地望着那抹殷红,身体无力地瘫了下去。
    她……
    破了身!
    转眸瞪向书裕,他竟然乘人之危!
    即便是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可以在她还是王妃的身份之时,这般对她?
    “清越!”
    书裕想否认,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自己是否真的有碰过她。
    可若真的有碰过,自己不该什么记忆都没有。
    但在这个时候,自己的解释,只会显得虚伪不想承担责任。
    书裕说不出话来,尤其在触及到上官清越泛着泪水的目光,更是心口一疼,很想将娇弱的她,搂入怀中。
    “公主!这可怎么办啊!您与王爷拜过天地,是名正言顺的妻!若……王爷哪天与您同房,发现您已不是处子之身……”
    “公主,到时候就是死路一条啊!弄不好,阴晴不定的冥王爷,还会迁怒南云国,两国联姻也毁于一旦!”
    云珠急得团团转。
    上官清越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一双眸子,只深深地看着书裕。
    “要不……要不你们逃走吧!”
    “公主,只要伪造一个,您被劫持的现场,我尽量拖延时间,只要王爷找不到您和裕王爷,天涯海角任由你们远走高飞!”
    “公主!”
    上官清越摇摇头。
    她现在还不能离开,绝对不能离开!
    她还有要守护的人!
    父皇答应她,只要再过一个月,南云国政局稳定,寻回失踪的太子,也就是她的哥哥,夺回外戚专权,大局重回上官皇族。
    到时候救出在皇后手里关押的母后,她方能离开大君国。
    她不能为了自己,遗弃自己最亲的亲人。
    “公主,现在两国联姻已经完成,为何您就不能为了自己的安危离开这里?王爷让我冒充您的身份,两国遥远,只要我死死咬定自己就是公主,大君国的人,谁又能辨得出真伪!”
    “王爷那般待您,云珠看着也倍感心疼。公主……”
    “若公主真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云珠也不好向南云国交代啊!”
    云珠说着,声泪俱下。
    好一个为主担忧的忠心奴婢。
    上官清越又岂会看不出来,云珠的私心。
    书裕向前一步,深深凝望着上官清越。他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带着上官清越远走高飞。
    上官清越双手紧紧握拳。
    依旧坚定摇头。
    书裕痛心闭上双眸,“清越,我说过,会等到你想离开的那一刻,绝不食言。”
    书裕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也一片坚定,紧紧握住上官清越的手。
    “爱一个人,就要守护她所守护的一切。”
    “我有办法……”
    书裕的声音,变得极其的艰难。
    “帮你掩饰破身之迹。”
    上官清越明显感觉到,书裕的手,强烈地颤抖了一下。
    也同样感觉到,他尖锐的心痛。
    他最痛的,就是她现在还是君冥烨的王妃,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唯有尽他所能,帮她安然度过剩下的一个月。
    当日深夜,书裕带着上官清越,悄悄离开了冥王府……
    他带上官清越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医馆。
    医馆中,看病的是个中年妇女,只淡淡扫了一眼上官清越,她带着面纱,看不到容颜,妇女却也知道,上官清越来这里做什么。
    “跟我进来吧。”
    妇女带着上官清越去了后面的密封房间。
    过了两个多时辰。
    上官清越回到翠竹园,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
        目光茫然,看着眼前的空气。
    书裕转身离去的背影,犹如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口。
    她又何尝不想和自己深爱的人,浪迹天涯,远离尘嚣。何况自己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了,却还要因为身份的差距,继续留在冥王府,做另外一个男人的妻子。
    对于书裕来说,那是刺伤心口的一把刀。
    因为她是君冥烨的女人一天,便有随时被君冥烨宠幸的可能。
    做了处子的伪装,对书裕,对上官清越而言,都是一种强烈的讽刺。
    ……
    君冥烨一夜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惊讶发现,窝在自己怀里,像一只猫儿的小女人,竟然是侧妃碧莺。
    他明明记得,自己昨晚去了翠竹园,怎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来了碧莺的景园?
    君冥烨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头脑依旧昏沉。
    “本王怎会在这?”
    “瞧王爷这话问的!”碧莺娇嗔一声,绵软的身子缠住君冥烨健硕的身体。
    “是王爷自己个来的!进门就将妾身抱到了榻上!咯咯咯……”
    碧莺羞涩的掩嘴一阵低笑,面颊泛红。
    君冥烨浓眉紧皱,不尽信然。
    一把推开怀里的美人儿,翻身下床。
    婢女们赶紧进来,为君冥烨沐浴更衣。
    碧莺柔若无骨地卧在床上,看着屏风后忙碌的人影。
    “王爷不信,可以问轻尘,他和王爷一起来的景园。”
    君冥烨一声不发,靠在浴池内,狭长的凤眸紧闭。
    回想昨晚的一切,记忆却定格在周身血液沸腾那里,其后便是一片空白,毫无印象。
    不免觉得有些蹊跷。
    他怎会忽然想不起来其后的记忆?
    难道因为昨晚的迷香?
    是谁?
    在那个傻子的檀香炉里,放了东西?目的又是什么?
    君冥烨缓缓睁开眼睛,眼角闪过一丝尖锐的寒芒。
    看来王府里,还有人要对付那个傻子。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