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言,乔思容不由得一声轻笑,将写好的方子拿起来吹了吹墨迹,道:“大家的名号我倒是不稀罕,只盼着贺公子能给我几天清静,若是能早些探听到宋娘子的消息,我们也好早些离开京城。”
    她此话一出,贺松鸣便立刻朝赵墨寒看了一眼,未等他有所表示便问道:“怎么?乔姑娘难道不打算在京城长住么?若是你喜欢的话,这间别院送给你们住也要是可以的呀!”
    别院若是要送,自然不是白送的,反正他现在已经找到为这笔买卖付帐的人了。
    “自然不打算长住,京城虽是繁华之地,但想必是非也多,我一无所长,又过惯了清静日子,可不愿淌这趟浑水。”
    说话间,乔思容已然将纸上的墨迹吹得差不多,送到赵墨寒面道:“先照着方子抓几剂药服了,七日天后可来复诊,到时候再看要不要换方子。”
    听得还可以再见面,赵墨寒有些黯淡的眸子忍不住亮了亮,噙着一抹轻浅笑意望着她道:“多谢乔姑娘。”
    乔思容听得皱皱眉。这病秧子,一段时间不见,倒多了个油嘴滑舌的毛病,难不成是跟这贺松鸣学的?
    想着,朝旁边的贺松鸣望了一眼,有些冷意地抿了抿嘴角,道:“好了,病已经看过了,若是无事的话思容就先回后园去了。”
    这话也只是说说而已,未等贺松鸣和赵墨寒有所表示,她便已经转身,到门口携了朱红一起朝后园而去。
    她们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园中的小径上,贺松鸣便忍不住拉了赵墨寒的袖子,一边带他往花厅走一边道:“墨寒,快说说,你跟乔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招惹人家了?”
    乔思容一走,赵墨寒眉梢眼角那一点笑意便荡然无存,对贺松鸣的话也像没听见一般,只将乔思容写的方子拿到眼前看了看,最后又仔细叠了叠,放放了怀中。
    看到他的作派,贺松鸣顿时忍不住笑起来:“哎呦呦,你这是干什么?人家不过是给你写了个药方而已,难不成你要揣在怀里藏起来不成?”
    赵墨寒单手负在身后朝他看了一眼:“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若是闲得无聊的话,还是想想今年的秋闱吧,你爹可说了,你若是再不去参加的话,就要把你送到姑苏去读书了。”
    “欸,你怎么能这样?这人还是我带你来见的呢,如今你倒是如意了,却反过来挖苦我!”
    见他说完话就走,贺松鸣立时有些委屈,在后面嚷嚷了半晌,最后到底跟了上来。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别院的大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个人影,高大魁梧,看着也挺熟悉的。
    赵墨寒心下原本有些喜悦,别的不说,乔思容虽对自己生气,但好歹也算同他说了句话。可是一看到这个人,他瞬间便有些不淡定了。
    乍走进门的郑大也这时也看见了他和贺松鸣,先是愣了下,继而大步走过来,先是拱手对贺松鸣行了一礼:“贺公子。”
    接着转头朝旁边赵墨寒看一眼,便冷下脸转身,大步朝后园而去了。
    贺松鸣早就对郑大成的身份有些好奇,现下看他对赵墨寒的态度,又发现好友看到他变得寒意森森的脸,立时忍不住又八卦起来。
    眼见郑大成的身影消失在后园的门内,贺松鸣便立刻凑到赵墨寒的身边道:“墨寒,这个姓郑的是什么人啊?乔姑娘到京城那一日便带着他,难不成是他家的亲戚?”
    一听这话,赵墨寒先是眯眼看了看他,接着从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便毅然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这边乔思容回到后院,便立刻卸下强装淡定的面皮,五心烦躁地躺在了窗边的凉椅上。
    朱红在一旁边倒茶边唠叨:“没想到赵公子竟然是贺公子的朋友,姑娘,你说我们要不要继续在这里住下去?若是贺公子一直带他过来呢?”
    都说小姑娘心思单纯,这话确实不假。看着乔思容面上做出生气的样子,便以为她是真的不想理赵墨寒了。
    可只有乔思容自己知道,她现在心里有多乱,又听到朱红像中小鸟似的,不停在耳边叽叽喳喳,只得道:“朱红,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朱红原是以为她心里不舒坦,想过来陪陪她的,听她这样一说,一时有些不解,只得愣愣地把茶茶放在凉椅边的小几上,而后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
    四下无人,乔思容便忍不住叹了口气,走到床边伸手在枕头底下一摸索,就摸出一个东西来。
    那东西正是赵墨寒上次临走前留给她的一片衣角,上面还隐隐残留着当归和白芷的药香,两排字迹也清晰如故,只是如今再看,她心情已不像往日那般甜蜜又带着期盼,而是淡淡的苦涩。
    今日再看到赵墨寒,乔思容便感到他们大约不是一路人。
    那人甫从马车上下来,一身华服灼灼耀目,素衣缟?,高冠入云,清冷的面容,不凡的气度,一看便知足是人中友凤,又跟贺松鸣这个宰相之子走在一起,想也知道来头不简单。
    而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平民,纵使不顾门弟之见与他相恋,大抵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古代的婚姻法则她是知道的,讲究门当户对,他们的身份悬殊如此之大,若是她再这么稀里糊涂扑进去,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说不定还会落得个心碎神伤,那才是最要命的呢!
    想到这,乔思容不由得头痛得扶了扶额。
    只希望贺松鸣的人能把宋娘子的消息早些传递回来,只要一知道她在哪,她便带着家人一起过去找他,往后回斗方也好,云游四海也罢,总之不会在京城呆下去。
    这边赵墨寒和贺松鸣出了贺家别院,便各自开道回到家中。
    贺松鸣自然还是一副闲散作派,到了家中看到贺守城也不见收敛,摇着扇子吊儿郎当地从院中走过,直把当宰相的爹气得直咬牙。
    而在隔着几里地外的恭亲王府中,赵墨寒则正襟跪在地下,给突然造访的梅王妃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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