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容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再又想秦铮方才说的那些话,默了会儿便道:“上次的方子不用再吃了,一会儿回去后我重新给你写两个,一个把药抓回来熬汤泡澡同,一个早晚煎服。”
    说罢,便不再解释其它,一边起身往亭子外面走一边冷声道:“朱红,看来平日是我放纵你了,在外同别人议论主子的是非,是下人该做的事么?”
    一听这话,众人才知她是因为方才的事情生气了,朱红更是急得红了脸,张张嘴巴想反驳,又觉得方才自己确实做得有些过了,只得疾步走到她身边解释。
    “姑娘,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是秦铮先说你不好,我才顶他两句的……”
    两人甩开众人往前走到林中,乔思容才转过身来正眼看着朱红,冷眼打断她的话:“还狡辩?秦铮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么?平日的规矩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她边说边用严厉的目光看着朱红:“莫说是在外面,就算是在家里,你也该懂些规矩了,京城不比晋城,贺公子他们更不是斗方村的村民,你若再这样无理下去,我大约也是留不得你了。”
    自乔家落败以来,朱红是头一次从乔思容听到这样声色俱厉的话,一时大骇,连忙躬身跪倒在地,急促地道:“姑娘,朱红知错了,往后朱红再也不乱说话了,这些日子是朱红懈怠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乔思容本也只是想给她个教训,让她收敛些,眼下见她吓成这样,心生也有些不忍,连欠身将她扶起来道:“既然你知道错了,那便好好改改,以后在我身边随待,便如同往日在老爷和老夫人跟前一样,你可明白了?”
    朱红连忙点点头,红着眼眶道:“是,朱红明白了,这一向是朱红太放任自己了,让姑娘在人前丢脸着实是朱红的错。”
    听得这话,乔思容便知她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脸上也哪着绽出一抹浅笑,拍拍她的手道:“过往一年中,我们两个也算得上经历过生死,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如今到了京城,你切要记得小心些,万不可再像今日这般了。”
    朱红听得她话中有软意,再一听生死之交四字,思及当日在斗方村山中,乔思容冒死相救的事,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
    她往日服侍在乔家,本是恪守本份,在老爷夫人面前连个多余的字都不敢说的,谁想后来乔思容待她这般宽容,她自己一再放纵,便没规矩到了这般地步。
    “嗯,朱红知道了,姑娘的话朱红也会谨记在心,往后时时事事都会小心谨慎的。”
    见她没有误会自己的意思,乔思容也欣慰地点了点头:“嗯,你明白我的意思便好。”
    在她们主仆二人说话时,赵墨寒和贺松鸣并未接近,只隔着远远的距离,在湖边的亭子里看着。
    朱红受了教训,秦铮更是不好过,被赵墨寒拿冷冷地训了一顿,回去还得在暗室里面壁五个时辰才算受过完成。
    朱红和乔思容并不知此事,在马车后的树林中说完话,便又一前一后缓步走了出来。
    只是这回再出来时,朱红的行动显然有规矩得多,低头垂目,迈着小碎步缓缓地跟在乔思容身后。
    贺松鸣见状,忍不住赞许地点了点头。
    他早就发现朱红与乔思容之间的关系不像寻常主仆一般,原因只在朱红平日的行为举止太过放肆,他们贺家奴婢不敢做的事,朱红统统做尽了不说,甚至还有越过主子的趋势。
    方才的事就是个典型,若不是朱红频频出言冒犯赵墨寒,以秦铮的品性,也不会出言顶撞,最后两人也不至于吵起来。
    好在今日也没有外人在场,若是被旁人看到朱红这般肆无忌惮,还以为乔思容无能管教奴婢了。
    不过事情显然不是如此,被乔思容单独叫去训诫一番后,朱红的举止就明显变了许多,显然只是因为主子太过宽容,让她一时忘记本分了。
    朱红随着乔思容一起走过来,见着赵墨寒和贺松鸣还等在亭中,便直接过来重重地福了福身朝他们道:“方才朱红鲁莽,让两位公子见笑了,冒犯了贵人,实在是朱红该死,若是惹得二位公子不悦的话,就请责罚朱红吧,千万莫要与我家姑娘为难。”
    听到她的话,贺松鸣立时一笑,眯着一双桃花眼过去将她扶起来,用调笑地口吻说道:“看朱红姑娘说得,我和赵公子既是你家姑娘的朋友,又怎会与她为难,只是你这嘴巴往确实该严实点,要不然你家姑娘那些私房事儿,只怕要在京城传得人尽皆知了。”
    赵墨寒虽气秦铮,却又为他引得朱红说出方才那些话而心中暗喜。
    这两日与乔思容接触,见她一直对自己爱答不理,还以为乔思容对他的心意不过尔尔,却没想到对方在斗方村的时候竟是日日在等着他,如此这般,没有按期归去的他,确实是惹人生气!
    想着,赵墨寒不免又朝乔思容看了看,见她不欲与自己交谈,于是便转向贺松鸣道:“行了,别再说那些无用的话了,我看今日这湖大约也游不成,还是快些回去吧。”
    他还等着到贺家别院,让乔思容给他写方子抓药呢。
    贺松鸣还不明白他的心思?闻言立时一笑,展开扇子在胸前慢慢摇着道:“急什么,湖游不游,当然不是你说了算。”
    说罢,把目光转向乔思容道:“乔姑娘,今日你作主,你说游就游,你说不游咱们就回去。”
    乔思容并不知他二人的心思,只觉得赵墨寒衣襟上那片变得暗红色的血迹着实碍眼,微微瞥了一眼便道:“我看今日还是回去吧,这湖改日再游不迟。”
    既然娇客都说了要回去,贺松鸣自然不会再多话,转身向随待在湖边的下人们吩咐了一句,便上马车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回到城中后,贺松鸣十分识时务地没有再去碍人眼,而是直接谴着队伍,带了自己的人马往贺府而去了。
    乍下车进门,一个粉色的人影便急匆匆地从园中向他扑过来,接着一顿粉拳便劈头盖脸落在他胸口上。
    “哥,你出去见墨寒哥哥了怎么也不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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