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急不可赖的样子,这边赵墨寒则有些担心,蹙眉朝乔思容看了一眼。若他猜得没错的话,那丫头是不认识大梁的曲谱的,上回帮沈敬修写那首追梦人,就耗费了不少时间,现下当着这么多人,时间又这么仓促,她当真写得出来么?
    他这边兀自担心,那边乔思容却已经从矮桌边起身,走到窗边的高桌边等着了。
    少顷,绮兰亲自拿着备好的笔墨纸砚走进来,看到静静坐在窗边的乔思容,不禁征了下。
    难道刚才是她看错了,这位公子并不是平凡之辈?
    心下想着,她亦疾步走上前,细心地将乔思容把要用的东西陈铺开来。
    乔思容也没有耽搁,在心里略想一下后,就想好了要写的曲子,再在脑海里把前世学过的曲谱和大梁的曲谱一对换,一首新的曲谱便诞生了。
    赵墨寒担心了一会儿,但看到乔思容坐在窗边镇定的样子后,不禁也安心下来。
    认识这么久,除了上次跳进河里救人,乔思容确实没干过什么不靠谱的事。就好比上回去城外治疗瘴疠一事,在他看起来凶险万分,最后她不也平安回来了么?
    想着,他便也跟着沈敬修等人一起,从矮桌旁站起来,一齐走到桌边细看起来。
    乔思容的字体娟秀迤逦,就如同她的人一般清丽脱俗,处处透着一股不寻常的风骨。
    看到她把曲谱一点点在纸上写出来时,站在一旁的伺候的绮兰不禁也有些吃惊。
    她自认深谙世事,阅人无数,见识过的能人比许多同龄女子吃过的盐都多,但是站在乔思容面前,她却怎么也看不透,这个身形瘦弱的少年,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纵然有许多人围观,将心思沉下来的乔思容却并不觉得有被打扰到,花一不到一刻钟功夫就把新编的曲谱写好,甚至还标上了需要合奏的部分。
    看到她的效率竟然这么高,沈敬修也很惊讶,不等她将笔放下,便兀自把那曲谱拿起来,对着吹了吹。
    “嗯,这首曲子与你上回吹奏的那首不一样,是曲新的么?”
    乔思容点点头,跟着站起来道:“确实是新的,那位叫白芷的姑娘用筝弹奏主要部分,我从旁以笛声合奏。”
    听到她的安排,沈敬修立时点了点头。只有站在最后方的赵墨寒知道,乔思容之所以没的选择弹琴,是因为她的手指不能适应琴弦。
    少顷,绮兰把贺松鸣的命令传达下去,抱着琴退下去的白芷姑娘去而复返,换了一把调试好的古筝上来。
    乔思容也从贺松鸣那里得来了一支长笛,看上去似乎是新的,笛身通透圆润,虽然不及赵墨寒送她的那只玉笛,却也算是上品了。
    乔思容以衣袖在笛身上抚了抚,朝白芷抬手示意道:“有劳白芷姑娘。”
    白芷心下好奇得紧,看着乔思容的眼神也有些狐疑,不过她仍然懂得规矩,并没有问出什么失礼的话,而是微微一点头,便将沈敬修交给她的那张曲谱仔细看起来。
    到底是个有经验的,看了不一会儿之后,她便朝乔思容点了点头,示意她已经记住了。
    乔思容会意,却并没有那那曲谱,便将横笛至于唇边,准确无误将前奏部分吹了出来。
    这前奏是她故意加上去的。大梁的曲子之所以没有灵气,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太过单刀直入,少了娓娓道来的柔和之意。
    乔思容加上这一段前奏之后,不仅增强了整首曲子的可欣赏性,也让听的人有时间酝酿情绪,将自己带到曲子的意境当中。
    果然,她的前奏才吹到一半,沈敬修和贺松鸣两人便已经露出了陶醉之意,就连曲子的主要部分被白芷以古筝接上,他们都像是未察觉一般。
    赵墨寒和凌昭对乐理虽然没有他们那般喜爱,但听到乔思容新写的这首曲子,再与白芷刚才独奏的那首曲子相比,心下便立即分出了高低。
    乔思容果然是厉害的,不光在演奏曲谱的技术上,更在于她理解的这首曲子的含义,和它所要表达的意义。
    开始弹奏曲谱的白芷也很是诧异,明明她是头一次与乔思容合奏,但两人之间的节拍间如此契合,即没有出现断片的地方,也没有出现音符上的错漏,简直就是完美。
    直到一曲终了,所有的人都还有些意犹未尽,白芷自己的情绪也还久久沉浸在曲中,恨不得与乔思容再奏上一遍。
    不过乔思容自己却先把笛子收了起来,走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久不吹笛子,刚才突然吹那么久,她还真有些口干。
    沈敬修和贺松鸣他们也这才从曲子的意境中抽离出来,看了一眼回到位置上的乔思容道:“容弟,这曲子叫什么?听起来很是让人有几分在野外踏青在感觉啊!”
    听到贺松鸣的话,乔思容不禁笑起来,挑起半眉毛朝他道:“那你听得没错,这首曲子叫《牧羊曲》,所描绘的正是野外的景象。”
    “啊!竟是真的么?”
    沈敬修更是惊诧,他方才还以为只有自己有这种感觉,没想到贺松鸣的感觉竟同他是一样的。
    “嗯,确实是真的。不过除了野外景色之外,这首曲子里还包含了其它的意思,大约我们合奏的默契还不够,所以没有表达出来。”
    一旁的白芷这时早已将乔思容识为天人。
    她在解语楼呆了这么久,每日只是机械地按绮兰的要救去接待客人和弹些曲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自己所弹的曲子打动过。
    “是白芷愚钝,没有领会这曲中的意境,让乔公子失望了。”
    看她突然俯身愧疚地这么说,乔思容立时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安慰道:“你做得很好,若是我的技术也能像你这般高超,大约就能将这曲中的风景尽现了。”
    听她话里竟有几分自责之意,白芷对他的崇拜更如滔滔江水,但在坐的都是主子,实在没有余地让她一个怜人多说什么,最后看了乔思容一眼后,她便退了出去。
    送走白芷和绮兰,屋中便又只剩下乔思容和赵墨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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