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柚惊异地望着他,“哥,你说什么?”
    唐涢清转头看着她,悲伤地开口,“当初爸妈从美国寄回来一封信,信里说他们在国外遇到了麻烦,需要唐家的帮助,但是啊,没有人去帮他们。那封信被他扔到垃圾桶了,你猜后来他怎么说?”
    唐涢清口中的他应当就是唐仲庸。
    唐柚回头看向他,“爷爷说什么?”
    “他老人家说,既然一意孤行地去美国,那就做好不索唐家一分一毫的准备。”唐涢清红了眼,他讥笑道,“您的狠心换来的是什么?是我爸妈的尸体。”
    唐柚拽着他的手,脚下一软,“哥,你说什么……”
    她万万没有想到,爸妈曾经向唐家索求过帮助,但是唐家毫无应答,如果唐仲庸当时有所回应,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她伸手抚上脸颊,转身看着唐仲庸,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漠,在其中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唯一能看出来的,大概就是那几分怒火。
    唐柚本想着为什么父母有唐家这么大的后台,还会被这么追杀沦落到尸首异国的地步,原来,原来当初并非被阻断了消息,而是唐家故意不去管父母的死活。
    原来是这样吗?
    她的双腿几乎软到没有力气,全凭唐涢清扶着。
    “爷爷,我不相信。”
    唐仲庸拄着拐杖,冷言道:“念卿,你过来,别跟着他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唐柚看着她哥,犹豫起来。
    唐涢清低头贴上她的额头,“卿卿,跟我走,唐家从来就没在乎过我们一家人,他们薄情、冷漠,事到如今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你,这样的唐家,我们别再待下去了,我带你走,和唐家再无纠葛。”
    唐柚眼睛一红,她缓缓开口道:“哥,不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不能就这么离开啊。”
    “什么?”
    “这不是我们的错,但一离开,就是我们的错了。”她开口道。
    唐涢清环顾着四周冷漠的脸颊,他产生了一开始就不该带唐柚回唐家的想法,这里的亲情甚至抵不上和山下那些街坊领里之间的感情。
    唐仲庸道:“唐涢清,你如果想走,没人拦着你,但是我决不允许你带走念卿。”
    他话一出,四周的保安都挺直了身子,提防地看着唐涢清。
    “哥哥……”
    唐柚握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的人,他心底突然酸楚起来。
    这是家,这是家啊。
    却没有给她归属感的家,又怎么能叫家。
    唐涢清攥着她的手推开眼前的众人,径直走出去。
    没人拦住他们,因为唐涢清过去的方向是主宅。
    唐余秋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爷爷,不能就这样算了,我小嫂嫂两次不保胎儿!”
    唐仲庸看向唐御凌,沉着声音道:“阿凌,你觉得怎么办好。”
    唐御凌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助听器,冷漠地开口,“温愉和孩子出半点差错,您拦不住我。”
    潜意思,温愉出事,他不会放过唐涢清兄妹二人。
    唐虞看着自己儿子离开的背影,四下环顾了一周,淡淡地开口,“父亲,会偏袒吗?”
    唐仲庸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不偏袒,如果真是念卿她所为,我定会给你们,温愉和温家一个交代。”
    “那就好。”
    她转身离开。
    唐余秋看哥哥和母亲都离开了,自己看了看这两个方向,最后还是跟着母亲的方向跑开了。
    尤丽萍见主要人物都走了,也觉得没意思,吆喝道:“都散了散了,看什么热闹啊,去做你们的工作。”
    唐雨威扶着唐仲庸深深地叹了口气,“爷爷,外面风大,我们先回去吧。”
    “雨威啊,爷爷做错什么了吗?”
    唐雨威道:“没有人做错什么。”
    也没有人做对什么。
    唐柚被唐涢清一路拉到房间,她强硬地松开手,“哥!”
    唐涢清看到她被攥红了的手臂,低垂下眼睑,“卿卿啊,对不起。”
    唐柚呼了口气,起身到一旁给他倒了杯水,“我没事,不过哥,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唐涢清道:“那封信是你们出事没多久,我在书房找到的,寄出时间还在你们出事前。信里没有明说出了什么事,但是爸写信的时候很急,甚至有些地方都用了医用的字体,信上说,他们遇到了事情需要唐家尽快派人对他们进行保护,带你回国,但是这封信被藏了起来,唐家没有派人去美国,甚至没有回一封信,直到爸妈的死讯传来,我路过书房看到他对着这封信在哭,所以找了个隐秘的时间偷偷去书房找到了这封信。我才知道,爸妈他们曾经求助过……”
    唐柚逐渐红了眼,“爷爷他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所以不怪他对吗?”
    唐涢清抬头看着妹妹,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拭去她脸上的泪,“那我们能怪谁呢?段家?”
    唐柚心头一颤,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唐柚伸手抱住他。
    是啊,能怪谁呢?
    在这场事故里,无论是唐仲庸还是段伯伯,都不想发生这种情况。
    怪爷爷没派人去美国?可他不知道自己儿子儿媳所面对的是死亡。
    怪段庭晸的父亲?可他也是其中的受害者。
    唐柚心紧紧地揪在一起,所有人都是受害者,可是最无辜的是她去世的父母,再也不会完整的一个家。
    唐涢清抱着妹妹,伸手抚着她的后背,口中喃喃道:“卿卿,我们,离开唐家吧。”
    这里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了吧。
    唐柚缩在他的怀里低声啜泣。
    她本来就没有家,而忽然有了家之后是什么感觉?
    紧张、期待、害怕?
    与此同时唐余秋回到家里,小嫂嫂的房间还紧闭着,唐余夏守在门口看见了她,抬起头也没说话,就那么望着她。
    唐余秋走过来蹲到她身边,“小嫂嫂怎么样了?”
    “不知道。”
    医生自进去,就没出来过,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唐余秋恶狠狠道:“我不会放过唐念卿的,我小侄子如果有事,一定要让她好看。”
    “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事?我可是亲眼看着小嫂嫂倒在地上,我怎么喊她都没有应,你知道我当时多害怕吗?那个唐念卿还想动小嫂嫂,我怎么可能会让她再伤害我的小侄子。”唐余秋道,“我觉得她很假。”
    “余秋,别管这件事了,也别管他们了。”
    “为什么?”唐余秋激动地开口,“我就眼睁睁看着她抢走属于我的东西嘛?爷爷应该宠我疼我,现在只会偏袒那个唐念卿,他们都是被蒙蔽的,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穿着连牌子都没有的乡下衣服,竟然跟我争!”
    余夏一巴掌扬了起来,看着妹妹那咬牙切齿的表情,眼中充满了狠毒,她多想把这一巴掌落下打醒她。
    没有人争她的地位,那所谓的地位,也不过就是一个好听的名称罢了。
    最终她的手只是落在唐余秋的头上,淡淡地开口,“别想这么多,我们还是孩子,不应该想这么多。”
    “等我们长大了,所有东西都是她的了,不是吗?”
    唐余夏在听到她这句的时候就知道,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改变她想争的念头。
    温愉隔着一扇门听见她们的对话,心情不由得落寞下来,生活在唐家,每一个孩子都格外早熟,唐余秋这个孩子,因为太多的和她母亲唐虞接触,以至于性子特别犟,属于她的她从不会让给别人。
    而唐余夏,作为所有孩子里最成熟的那个,她的心思就连温愉也看不清,说她沉默寡言更像是她们父亲,但她又和父亲那有本质的不同。
    她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她不是个胆小的孩子。
    虽然姐妹间她应该平等的去对待她们,可潜意识里,温愉更喜欢和唐余夏去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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