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倒是有一段距离,一条街上两边各式各样的楼阁庭院,彩灯彩绸挂着,此时已经能够听到了各家里面传来的丝竹管弦和咿咿呀呀的唱声,并伴有说笑之声。
    这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时分,白日内人迹罕至的地方,此时街道上往来的车马和行人也愈见的多了,上到花甲下到少年,有身穿绫罗绸缎,也有平头布衣,各色人物齐全。
    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都是男人。
    身边经过的两个人在议论着哪家的哪位姑娘曲子弹得好,哪家哪位姑娘舞跳的不错。
    清颜抬头看着面前的一坐阁楼,有两个男人下了马车朝里走,龟公热情的迎着,也有姑娘走出来相迎。
    “倚翠阁。”她低喃。
    “姐,是不是不敢进去了?”
    清颜斜了他一眼,“来都来了,当然要进了。”说着便装作男人一样,一手背后一手抖了下面前的长襟,迈步而去。
    黄小八笑了下也跟着而去。
    “站住!”
    步子还没有迈到门槛就听身后有一个声音高喊。
    两人齐齐转身,两旁边经过的两个客人和这倚翠阁的龟公都诧异的望过去。
    秦封扬一张脸冷的像一块黑石,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跟前,抓着她的手腕就拖走。
    “唉唉,这位公子……”龟公在身后叫着,然后撇撇嘴嘟囔一句什么。
    旁边客人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当做什么事,继续的朝里面走。
    黄小八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跟着过去。
    清颜手腕被她拽的生疼,立即的叫了起来:“你松手,疼,很疼……”
    他腿长步子大,又气冲冲的走的很快,她跟不上,手腕被扯得更加疼,只能够加快步子小跑。
    秦封扬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叫声,步子没有丝毫的迟疑,手上的力道更没有任何的松缓。
    “你干什么,胳膊要断了,你快松手,疼啊……”
    她一边小跑一边伸手去拍他打他的手掌,却好似拍在石块上一样,没有丝毫的反应。
    “秦封扬,你松手!”她怒喝。
    身前的人却好似聋了一样,丝毫不为所动。
    街道上往来的人都投来怪异的眼光,相互交头接耳在议论。
    秦封扬拖着她转了个弯,绕到一条行人稀少的街道上,前面停着一驾马车,旁边站着的是小九。
    他扯着她走的步子又加快起来,手腕被撕扯的更甚。
    纤细的手腕,哪里经得住她这样的生拉硬扯,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加快了几步,另一只手抓着他手腕,低头在其手腕处狠狠的咬下去。
    “嘶……”
    秦封扬倒吸了一口两起,步子猛然停下转身,她一头撞在他怀里,双腿一软正要摔倒,他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肩头将她提起来。可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还死死的抓着,没有松动半分。
    她舔了舔舌头,有点腥甜,余光瞥去,他袖口半遮半掩处的牙印深陷,有血溢出。
    “松开!”她扭动手腕,另一只手去掰他的大手。
    “叶清颜,你想干什么?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他怒不可遏的吼道。
    她昂着头迎上他火冒三丈的眸子,驳斥:“不就青楼吗?”
    “你知道还去?那是你该去的地方吗?”
    “是!”她狠狠的回击。
    “你……”他愤怒的瞪着她,抓着他手腕的大手力道又重了几分,似乎要捏断了她细弱的手腕。
    “疼!”她大叫起来,终于忍不住疼泪水滚落,她用手狠狠的拍打他的手背,喝骂,“你想弄死我是吗?”声音都带着哭腔。
    秦封扬手颤了颤,松动了下。
    死?这个字从清颜的口中说出,对他来说是多么的敏感。
    清颜这才乘机挣脱她的手掌,将手抱在怀里,手腕一圈鲜红,有的地方竟然出了血丝,好似麻绳勒过一般。
    她疼的吹了吹自己的手腕,轻轻的吻了吻,另一只手将伤处护在心口。
    秦封扬也被惊吓到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用了这么大的力道,竟然会真的伤到她,难怪她会下口那么重咬他。
    她抬头看他,泪眼婆娑,转身就走。
    “颜儿……”他想伸手去抓她手臂,迟疑了下立即的绕到她面前,伸手挡住她去路,连连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弄疼你了,是我的错……原谅我,现在回去上药处理伤处……”
    她左右想绕过他,却被他都拦截下来。
    她再次的转身离开,秦封扬依旧是挡在她的面前。
    她知道他要拦着,她是走不掉的,所幸就停下了步子。
    昂首看着他,“你想怎样?和离你不愿意,休妻你不愿意,离开你不愿意,现在我们各行其是互不干扰你还不愿意,你到底想我怎样?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满……”
    她下面的话还没说完便已经发不出声来。
    秦封扬温热的唇堵住她的声音,她惊愕的瞪着他,伸手要推开,却发现整个身体都被他像抱着婴儿一样紧紧的环抱住,根本动弹不得,碰到手腕处的伤还隐隐作痛。
    她想扭头躲开,他宽大的手掌却按住了她的头,而他的唇却毫不留情肆虐。
    “放开!”她只能喉间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愤怒的瞪着他,而他却闭着眼无视。
    急促的呼吸,热扑面而来,舌头企图撬开她紧咬的牙关攻城掠地。
    她感到自己快要被他吻的窒息,双手拼命的挣扎,丝毫无用。
    她全身也只有双腿还能够由自己支配,可这样的距离,根本就使不上任何的力气,对秦封扬来说连挠痒痒的力道都不够。
    她忽然张开牙一口咬住他的薄唇,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睁开眼看着她染着怒火的眼神。
    淡淡的腥甜在两人的口中弥漫。
    秦封扬的手上力道缓了缓,清颜才慢慢的松开牙齿,从他的口中逃生,双手用力的推了一把,也从他的双臂中挣脱。
    两个人都急促的呼吸着,心嘭嘭嘭的似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相视无言,就这样愣愣的站在街上,好似对立的两座石雕。
    偶尔路过的人好奇的看了两人一眼便离开。
    最终秦封扬败下阵来,微微的垂了下眸子,舔了舔嘴唇,将腥甜咽了下去。
    “跟我回家吧!”
    他声音很低很沉很重,从喉间发出还带着些许嘶哑,目光中满是哀求。
    清颜依旧是愤懑的看着她,却不言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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