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暖炉已经燃起，暖洋洋的，半点没有冬天的感觉。
清颜和月娘在桌边坐下，给彼此倒了两碗酒，酒香肆意，让房间内的温暖中带着醉意。
雪耳从楼上下来，清颜与月娘两个女人家喝酒他在旁边不方便，便遣雪耳旁边照顾，提醒清颜不能够饮太多的酒。
“雪耳妹子，你也喝一碗。”月娘拿过一个碗便准备倒酒。
“我不会饮酒。”雪耳忙阻止，“可别浪费了这么好的酒水。”
月娘笑了笑，“那可就可惜了。”
清颜端起碗嗅了嗅酒水，笑道：“好酒呢！”
“三十年的女儿红。”月娘端着酒水喝了一口。
清颜品了一口，酒香在口中萦绕，慢慢的咽下喉咙，软润舒适，和梁上燕的口感不同，别有味道，倒是让她评不出哪个更好些。
“月娘你可真的舍得，拿出这等好酒。”
“酒本就是要喝的，我见秦夫人刚刚饮酒的动作，想来是懂酒的人，这坛酒能够遇到懂她的人也是荣幸了，不枉深埋地下三十年。”
她举起酒碗一饮而尽嘴角一丝苦笑，沮丧和失落毫不掩饰。
这话中有话。
她品了口酒放下碗，微微的笑了下问：“你不是自愿来这云雾山寨？”
她一边倒酒一边苦笑着道：“这云雾山寨的女人有多少是自愿的呢？不，应该说这云雾山寨的所有人有多少愿意呢？”
所以秦封扬说出给他们良民的身份，他们会如此的惊讶，眼神中那般的渴望。
人总是对那些美好的又遥不可及的东西充满憧憬和向往。
月娘又喝了两碗，脸上微红。
原来她并不胜酒力。
刚刚看她拎酒倒酒的架势，清颜以为她是酒中豪侠，能够大干十几碗不倒，没想到不过两三碗竟然已经有了醉意。
向来她虽不善饮酒却还是常常喝酒。
借酒消愁吧？
如今这山寨中来了人，所以想找个人喝上几碗吧！
“你来山寨多久了？”清颜问。
“十年了。”她说着又给自己倒了半碗，这次她没有一饮而尽，确实端着酒碗在桌上摩挲。
“我被抓来的时候只有十六岁，是在出嫁的路上……”她苦笑了一声。
“也好！”她继而苦笑着，眼中却晶莹。
清颜不知道她为何会对她说这后半句话，他们相识连半日都未到，而且彼此又是对立的立场。
是心中憋闷太久了，熟人都不敢诉说，所以对着一个陌生人，特别是对立的人才能够肆无忌惮的吐露心声吗？
所以她拉着她下楼喝酒，其实是要找个人说说话。
“那你夫家……”清颜小心的问，怕这话戳中她伤心的事。
“死了！”说完她又笑着更正道，“也不对，大胡子才是我的丈夫。”她昂首又是一大口酒。
“我与大胡子本是两情相悦的，可我父母看不起大胡子，执意要将我嫁给他人，在我出嫁的路上大胡子带着几个人抢亲，却失手杀了迎亲的未婚夫……”
所以，他们为了逃避官府的追捕就躲进了这云雾山，成为了这山中山匪，依靠云雾山来寻求庇护。
那二当家的武功的确是不凡，黄小八都不是他的对手，看来以前是练过的。
“你……就这么的跟随他在云雾山寨十年？”
“是。”
“后悔吗？”
她苦笑的瞪着清颜看，“我自己的选择有什么后悔的？”
可她明明能够看出来，月娘对大胡子的感情并不像一般的妻子对丈夫。
她竟然能够漠视大胡子的生死。
清颜没有再追问下去，这毕竟是她的私事，适可而止，再深问便有窥探别人隐私之嫌。
“我陪你喝一碗。”
“好！秦夫人应该很能喝酒啊！”
“我是经营酒铺生意的，喝多练出来的本事。”她呵呵的笑道。
“不醉不归了！”
两个人端起酒碗大喝。
雪耳上前相劝清颜，但是见月娘已经是醉醺醺的也喝不了两碗了，便闭了口。
嘭嘭嘭的一楼敲门的声音。
“谁啊？”月娘的声音带着五分的醉意。
“里面有酒吗？”声音是黄小八。
鼻子比狗还灵，哪里有酒都逃不过他。
“没有！”雪耳回道。
“哈哈哈……”黄小八大笑并一脚踹开了门大步走了进来。
清颜微微的蹙了蹙眉头看了眼雪耳，若是雪耳不回话，黄小八以为这里面只有月娘还不会深夜闯进来，现在有她在，是自己人，他可就肆无忌惮了。
“真是好酒啊，我远远就闻到了。”黄小八走到桌边自顾的坐下，提起酒坛就给自己倒满一碗。
“嗯，好酒！”他再次的强调，将碗在鼻下嗅了嗅，昂首大喝了一口。
“谁让你进来的？”雪耳斥责道。
“酒啊！”他端着酒碗朝雪耳示意下。
“真是不要脸皮，这深更半夜的，我们几个女儿家在饮酒谈心，你一个大男人闯进来，你就不怕我告诉暗二爷？”
“你告诉姐夫我都不怕。”
雪耳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告诉秦封扬他自然不怕，他怕的是暗二爷。
这样的事情秦封扬最多就是责骂他一两句，对于他的厚脸皮根本就无用。
但是暗二爷可不同，他御下严厉可不逊暗元统领，若是他追究过错黄小八定然少不了被责罚。
“这话我可记着呢！天明我就去告诉暗二爷，你不仅知错不改，还口出狂言。”
黄小八喝了口酒，哈哈哈的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谁打谁。”
雪耳气的脸憋通红。
“说得好！”月娘子啊一旁应和的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谁打谁。小兄弟，干一碗！”
“好！干！”黄小八喝的不亦乐乎。
月娘明显是已经醉了，两碗就爬在桌子上，昏昏的沉睡，口中却一直在叫喊。
“对不起……”
“对不起……”
喊着喊着却大哭了起来，可口中还是那么一句：“对不起。”
可不说对不起谁，也不说是因为什么事情所言对不起。
是那个被大胡子失手杀的未婚夫？
可是从刚刚的谈话中听得出他，她对未婚夫没有任何的感情，不可能为了他的死这般的痛苦。
对不起大胡子？在大胡子被挟持的时候她却很平静，这也不像。
是父母亦或是其他的人？
她声声痛彻心扉的喊着对不起，一句句都好似撕裂的心肺，忏悔和悔恨犹如滔天巨浪将她淹没，让闻者都忍不住的眼眶湿润。
“下午的时候看着还是坚强淡然的一个女人，没想到内心这么的脆弱，对有些事情这般的执着。”
“是啊！人往往都是这样。”
有两面，用一面来掩藏另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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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颜和月娘在桌边坐下，给彼此倒了两碗酒，酒香肆意，让房间内的温暖中带着醉意。
雪耳从楼上下来，清颜与月娘两个女人家喝酒他在旁边不方便，便遣雪耳旁边照顾，提醒清颜不能够饮太多的酒。
“雪耳妹子，你也喝一碗。”月娘拿过一个碗便准备倒酒。
“我不会饮酒。”雪耳忙阻止，“可别浪费了这么好的酒水。”
月娘笑了笑，“那可就可惜了。”
清颜端起碗嗅了嗅酒水，笑道：“好酒呢！”
“三十年的女儿红。”月娘端着酒水喝了一口。
清颜品了一口，酒香在口中萦绕，慢慢的咽下喉咙，软润舒适，和梁上燕的口感不同，别有味道，倒是让她评不出哪个更好些。
“月娘你可真的舍得，拿出这等好酒。”
“酒本就是要喝的，我见秦夫人刚刚饮酒的动作，想来是懂酒的人，这坛酒能够遇到懂她的人也是荣幸了，不枉深埋地下三十年。”
她举起酒碗一饮而尽嘴角一丝苦笑，沮丧和失落毫不掩饰。
这话中有话。
她品了口酒放下碗，微微的笑了下问：“你不是自愿来这云雾山寨？”
她一边倒酒一边苦笑着道：“这云雾山寨的女人有多少是自愿的呢？不，应该说这云雾山寨的所有人有多少愿意呢？”
所以秦封扬说出给他们良民的身份，他们会如此的惊讶，眼神中那般的渴望。
人总是对那些美好的又遥不可及的东西充满憧憬和向往。
月娘又喝了两碗，脸上微红。
原来她并不胜酒力。
刚刚看她拎酒倒酒的架势，清颜以为她是酒中豪侠，能够大干十几碗不倒，没想到不过两三碗竟然已经有了醉意。
向来她虽不善饮酒却还是常常喝酒。
借酒消愁吧？
如今这山寨中来了人，所以想找个人喝上几碗吧！
“你来山寨多久了？”清颜问。
“十年了。”她说着又给自己倒了半碗，这次她没有一饮而尽，确实端着酒碗在桌上摩挲。
“我被抓来的时候只有十六岁，是在出嫁的路上……”她苦笑了一声。
“也好！”她继而苦笑着，眼中却晶莹。
清颜不知道她为何会对她说这后半句话，他们相识连半日都未到，而且彼此又是对立的立场。
是心中憋闷太久了，熟人都不敢诉说，所以对着一个陌生人，特别是对立的人才能够肆无忌惮的吐露心声吗？
所以她拉着她下楼喝酒，其实是要找个人说说话。
“那你夫家……”清颜小心的问，怕这话戳中她伤心的事。
“死了！”说完她又笑着更正道，“也不对，大胡子才是我的丈夫。”她昂首又是一大口酒。
“我与大胡子本是两情相悦的，可我父母看不起大胡子，执意要将我嫁给他人，在我出嫁的路上大胡子带着几个人抢亲，却失手杀了迎亲的未婚夫……”
所以，他们为了逃避官府的追捕就躲进了这云雾山，成为了这山中山匪，依靠云雾山来寻求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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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的跟随他在云雾山寨十年？”
“是。”
“后悔吗？”
她苦笑的瞪着清颜看，“我自己的选择有什么后悔的？”
可她明明能够看出来，月娘对大胡子的感情并不像一般的妻子对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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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颜没有再追问下去，这毕竟是她的私事，适可而止，再深问便有窥探别人隐私之嫌。
“我陪你喝一碗。”
“好！秦夫人应该很能喝酒啊！”
“我是经营酒铺生意的，喝多练出来的本事。”她呵呵的笑道。
“不醉不归了！”
两个人端起酒碗大喝。
雪耳上前相劝清颜，但是见月娘已经是醉醺醺的也喝不了两碗了，便闭了口。
嘭嘭嘭的一楼敲门的声音。
“谁啊？”月娘的声音带着五分的醉意。
“里面有酒吗？”声音是黄小八。
鼻子比狗还灵，哪里有酒都逃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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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姐夫我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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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暗二爷可不同，他御下严厉可不逊暗元统领，若是他追究过错黄小八定然少不了被责罚。
“这话我可记着呢！天明我就去告诉暗二爷，你不仅知错不改，还口出狂言。”
黄小八喝了口酒，哈哈哈的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谁打谁。”
雪耳气的脸憋通红。
“说得好！”月娘子啊一旁应和的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谁打谁。小兄弟，干一碗！”
“好！干！”黄小八喝的不亦乐乎。
月娘明显是已经醉了，两碗就爬在桌子上，昏昏的沉睡，口中却一直在叫喊。
“对不起……”
“对不起……”
喊着喊着却大哭了起来，可口中还是那么一句：“对不起。”
可不说对不起谁，也不说是因为什么事情所言对不起。
是那个被大胡子失手杀的未婚夫？
可是从刚刚的谈话中听得出他，她对未婚夫没有任何的感情，不可能为了他的死这般的痛苦。
对不起大胡子？在大胡子被挟持的时候她却很平静，这也不像。
是父母亦或是其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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