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游进门就看到父亲正闭目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晒太阳,手边茶几上的一卷书被风吹乱,茶水也已经凉却。
    落羽走过去轻声唤了句,张息烽才睁开眼转头看过去,抬手让落羽先下去。
    “过来。”他不轻不重的吐了两个字。
    小游握了握手掌走了过去。
    “阿爹。”他低声唤道,人也跟着在茶几边跪了下去。
    张息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微微的皱了下眉头。
    “不叫你回来,你是不是都不准备回来了?”话语平静,听不出是询问还是训斥。
    小游垂着头不回答。
    “你觉得秦公子秦夫人以及他身边的人都如何?”
    小游没有明白父亲指的是什么,迟疑了一下回道:“对我挺好。”
    人如何他还年少不了解,自是无法去评判,而且他又不知父亲心中是如何评价他们,便避开不说,只提他们对他好坏,至少这是一个孩子最直接的感触。
    张息烽嗯了一声,半晌才道:“我听说这几日你都是跟着黄小八,那以后就跟着他吧!”
    小游愣怔一下,抬头看着父亲。
    张息烽蹙着眉头,怅惘的轻叹一声。
    “阿爹……这是何意?”他吞吐的问,什么叫做以后都跟着他?以后是多久?
    “你很聪明,知道阿爹是何意。”
    “阿爹……”小游神情紧张的唤了句,然后又稍显落寞的问,“阿爹真的不要孩儿了?”
    张息烽凝视小游片刻,他垂着头,日光打在一张小脸上泪水看得分外明显。
    他坐直了身子,伸手想拉小游,最后收了回来放在旁边茶几上。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秦公子不是一般的人,他身边的人也都非普通人,你跟着他比跟着阿爹好。”
    “可……孩儿……”他哽咽了许久,好似许多的话卡在了喉咙处,却怎么都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泪流的更急。
    他抬头看着父亲,他眉间有一抹愁苦之色,似乎是在为他担忧,望着他的眼神也是少有过的温和和难得的怜爱。
    “阿爹,你……是不是也认为孩儿有疯病?”他鼓足勇气问。
    所以将他送走,为了不让他再伤及无辜。
    张息烽看着他许久微微的摇了摇头。
    “是阿爹害了你,阿爹知道你是怕黑,没有光亮的时候你就会恐慌失去理智,阿爹也知道你为何伤阿民和石头……”
    他望向小游腰间的匕首,轻吐一口气,“那把匕首,好好的保存着!”
    小游诧异,原来父亲什么都知道的。
    可是他还是做不到想阿民的爹和石头的爹一样去疼爱保护自己的儿子。
    虽然他还年少,可那些往事在山寨中被传了十几年,他不愿意听也能够从头到尾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在父亲的心中终究还是隔着自己的母亲,隔着一层屈辱和怨恨。
    “阿爹……”他唤了声,却不知道说什么。
    沉默了许久,他低低的道:“孩儿知道秦公子是何人,也知道黄少爷他们的身份,孩儿听从阿爹的安排。”
    张息烽苦笑了下。
    “去吧!”
    小游迟疑了下站起身离开。
    张息烽望着小游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若你是我与长乐的孩子该多好……”
    小游的去而又返不过黄小八很惊讶的看着他打量,见他脸上还有未擦净得泪痕,询问:“你阿爹打你了?”
    “没有。”
    “骂你了?”
    “也没有。”
    “那你哭什么?”
    “我没有哭。”
    黄小八冷呵一声:“嘴硬,不说就不说,我也不追问,没打没骂就好。”
    清颜从木楼走出来询问小游:“平常月娘不回土石大院都是去哪里?”
    自从那天离开这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人了,脸大胡子也没见着,问了寨子里的人,说是不知道,似乎这几日两个人都没有在山寨。
    但是听山寨的人说这几日没有什么商队从云雾山经过,他们也没有任何的行动,不会是带人拦路劫财去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他们都不在,应该是一起下山的。二叔武功挺好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这个倒是,大胡子的武功还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说伤就伤的。
    几日后,月娘终于回来了,但是却满身是伤被大胡子抱回来的。
    清颜听闻立即的赶到了大胡子住的院子去看望。
    月娘的身上十几处轻重不一的伤,每一处都是刀剑留下,虽然伤口在山下都已经经过处理了,但是这一路上山山路颠簸,有几处伤口裂开,血将白布染红一片。
    清颜重新的为月娘处理身上的伤口,虽然每一处伤的都不是很深很重,但是十几处怵目惊心。
    月娘在昏迷的时候也并不安稳,口中一直低低的声音似乎在喊着什么,却含糊的听不清。
    “怎么伤的这么重?”清颜询问大胡子。
    这几日他们应该是在一起的,月娘身上的刀剑伤应该是一个习武之人留下的。
    大胡子不断的自责:“都是我没用,我没有护好月娘,我没有保护好她……”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竟然啪嗒啪嗒的流泪,捶胸自责,悲痛至极。
    瘦猴和几个山寨的兄弟拍着他的肩背安慰。
    见他这个样子,清颜便没有再追问受伤原因。
    月娘昏迷了两日才醒过来,醒来后就是靠在床头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
    大胡子在旁边无微不至的招呼,平日内大大咧咧的粗糙汉子,照顾起人来竟然那般的细心体贴,就连她这个女大夫都远不及。
    想到在山路上时候瘦猴和大胡子的对话,她只觉得有些可笑。
    这大胡子哪里是贪色之人,他对月娘可是用情专一,将她疼在了心坎上。
    一粥一饭一水一药他都是亲自的喂给月娘,怕烫了怕凉了,小心的呵护。
    月娘却一直都好似失了魂的人一样,对大胡子所做的一切都无感。
    “秦夫人说这药虽然疼了些,但是伤口好的快,而且还不回留下疤痕的,月娘,你稍稍忍着点,若是疼的慌,你说一声……”清颜走进屋子的时候大胡子正在给月娘小腿上的伤口换药。
    “我这可不是骗你的,秦夫人来了,我说的不错吧?这药会让伤口好的快些也不会留疤的吧?”他转而问清颜。
    清颜笑着走过去道:“是,月娘你别担心,这伤口愈合了,结痂退掉养养就好了,不会留疤的。”
    月娘浅浅机械的嗯了一声,眼睛没有看清颜没有看大胡子,甚至来你自己身上的伤口都不看一眼,只是直直的盯着窗外,似乎窗外有什么什么魔力的东西,让她移不开眼。
    自从醒过来她便一直失魂落魄的,同她说话她要么不搭理,要么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清颜已经习惯了。
    见她大胡子照顾的这么好,也没有什么大碍,她叮嘱了大胡子几句汤药的事情后便离开。
    刚走到门口,月娘却唤住了她。
    “可以同我说会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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