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从身边随手中接过一锭银子放在桌角。
    “我身上没有零钱,就用这十两做注如何?”
    宋小子嘟了嘟嘴巴,心中犯着嘀咕:这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必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和他对弈,那不是保准的输吗?
    输倒是不怕,关键这十两银子有点多,他好几个月的零花钱呢!
    “我没有那么多钱。”他撅着小嘴巴道。
    “那你有多少我们就下一局多少的。若是你赢了,这十两银子都给你,若是你输了,你钱袋中的钱都是我的,如何?”
    宋小子又是思忖了一下,这样也行,且试一试,或许面前是个草包公子,他还赢了呢!
    “好!”
    宋小子将自己怀中的钱袋解下来放在了桌角。
    执黑先行,很快一盘上棋子便铺开了。
    宋小子看着棋盘愁眉苦脸,一张粉嫩的小嘴巴撅着,小手在挠着头苦思敏想。
    许久都没有找到落子的地方,周围的人便开始催促,有人便挤兑道:“小子,你弃子认输吧。”
    宋小子抬头看着对面坐着的公子,他浅笑着看着,神情悠闲,也不催促,似乎就是再等他落子。
    他抿着嘴巴,又咬了咬唇,略带几分委屈的道:“我输了。”
    丢下手中的棋子,拿起手边的钱袋,满眼不舍得递给对面的公子。
    “给你!”
    公子笑着接过钱袋,掂量了一下,也不过几十文钱。但对于一个几岁的孩子来说,这是他自己赢来的钱,意义就不同了。
    公子打开钱袋,取出了十文钱递给宋小子。
    “这作为你以后本钱。”
    “输了就输了,我不要。”
    公子看着他一副心疼钱,又狠心断舍的模样,甚至带着几分委屈,笑了笑,这孩子还真的是有意思。
    “川贝,川贝……”一个声音在人群外喊着。
    宋小子立即的应声:“我在里面呢!”
    一个十三四岁少年挤了进来,见到面前的棋盘后,不悦道:“你怎么又摆棋盘了,输钱了吧。”上前一把抱起宋小子便朝外面挤,“回家吃饭了。”
    人群慢慢的散去,少年抱着宋小子也走远了,公子手中还拿着那个钱袋望着宋小子的方向。
    “公子在想什么?”身边的随从问。
    公子低声的怅惘:“若是她活着,我和她的孩子也该这么大了。”
    随从没有再接话。
    六年了。自从当年皇后自焚永安宫后,宫内短短的一个月内好似翻了天。
    宫中被杖毙缢死的宫女太监无数。太后被陛下借着安养天年之名送往了避暑的行宫,秦妃被关进冷宫,一年后自杀,死的时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夏贵妃敏佳公主如今还被囚禁长乐宫。
    永安宫重建,但是却空荡荡无人。整个后宫却没有一位妃嫔。
    六年,陛下不选妃,更不立后,满朝百官上奏无数次请求为千秋大业也要立后选妃,都被驳回。
    叹息一声,秦封扬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公子,听闻今日是歧州的月神节,便在城中的醴河,晚上百姓便齐聚放天灯祭月神,公子可去观赏?”
    秦封扬迟疑了一下,便想到往昔许多会与清颜赏月的情景来,清颜是喜欢赏月的。当年的那一首《春江花月夜》更是在关键的时候帮他平息了落榜考生闹事的风波,更是让他才名远播,让不少文武大臣信服。
    那一首诗,他已是倒背如流,可背后作诗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去看看吧!”就当是替她看看了。
    宋小子被少年抱着回了临梦医馆。
    医馆前面的药堂并不大,正有两个伙计模样的少年人,一个在给病人抓药,一个在捣药。
    “有跑去摆棋盘了?”抓药的少年笑着调侃问,“今日赢了几局?赚了多少钱?”
    “赢了五局。”宋小子骄傲的道。
    少年将他放下,补充道:“钱输个精光。”
    宋小子很不满的道:“钱输光了,可我还是赢得多,都怪那位大叔,否则我不会输光的。”
    “小小年纪学老人家摆棋盘,你才下过几盘棋。”少年教训道,“赶紧的回后院吃饭,幸好师父和夫人出门了,否则,你又要挨骂了。”
    宋小子朝少年吐了吐舌头,人便朝后面跑去。
    后面便传来了姑娘的声音。
    “你慢点,小心摔着了。”
    捣药的少年叮嘱道:“陈皮,你可盯紧了川贝,今日是月神节,过了晌午这街上人就多了,不能够再让他一个人溜出去。”
    “我知道了。”陈皮走上前帮着少年切药。
    歧州位于大周的西南,这儿的人认为月神能够给人们带来福祉,所以一直崇拜月神,便有了祭拜月神的风俗。每年的三月十五便是月神节。
    月神节当夜,无论是由五月色,人们都会齐聚在醴河边,将自己亲手做的,或者是买的天灯放飞,意思便是将自己的祈愿和送给月神,希望月神能够收到他们的祈愿,带给他们福祉。
    今日天气很好,晚上必然是皓月当空,去醴河放天灯的男女老少必然很多。
    他们往往从下午便开始准备,也有甚多的商贩会提前在醴河便占据位置,卖天灯,或者卖些吃喝玩乐的东西。
    午饭过后,陈皮便进了后院。
    临梦医馆分为前面的药堂,接待病人诊治和抓药的地方,药堂二楼是伙计居住和接待一些特殊的病人。
    中间的是中院,有几间偏房是接管那些病重随时都需要照看的病人和家属所用。
    最后的内院,便是大夫和其他人居住的院子。
    内院比较大,也有一个偏门冲着巷子。
    陈皮到后院的时候便见到宋小子溜到了偏门出。
    “你又想跑,怎么这么淘气。”陈皮立即的上前去将宋小子给拉回来。
    宋小子啊啊的叫着,然后朝地上跌坐去,委屈巴巴的道:“你欺负我,我告诉爹。”
    “你还告我的状,信不信我告你又去临街摆棋盘,看夫人教不教训你。”
    “啊啊啊,白婶,哥哥欺负我。”宋小子手指着陈皮对着走过来的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可怜兮兮的道。
    白婶笑着道:“你也不要淘气,今日月神节,外面人必然多,危险的。陈皮可是为着你好。”
    “白婶,你不疼川贝了,你不疼我了。”宋小子撒娇耍赖起来。
    陈皮上前要拉他起来,他赖在地上不起来。
    陈皮一把将他给抱起来。
    宋小子手舞足蹈的不乐意,口中叫着:“爹,快回来,哥哥欺负我,爹……”
    “快松手。”忽然一个声音从穿堂方向传来,陈皮看了眼来人,放下了宋小子。
    宋小子立即欢快的朝来人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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