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封扬袖子中的手轻轻的颤了颤,目光依旧在穿堂的门上,似乎能够越过那道门看到门后的人一般。
    许久,他长叹了一声,六年的积怨,他们母子差点因他丧命,并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够求的她的原谅,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够让她放下。
    现在他也需要在歧州待上一段时间,那就住在这儿守着她。
    宋弗弃说的那句话更是适合他。
    年轻时候犯下的过错,就用余生去弥补。
    沉默了许久,他忽然开口问:“杨瞻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还在调查中,暂时没有什么可疑。”
    “空穴来风必有根由,这种事情也不是谁有胆量胡编乱造的,让杨瞻查的仔细些。”
    “是。”
    后院中的林九思睡不着,宋弗弃便一直陪着她到子时,夜深寒重宋弗弃劝着她回房她才动身。
    宋弗弃去陈皮和川贝的房中看了眼,两个孩子睡的正香甜,他才折身回自己的房间。
    次日早饭后,陈皮便带着川贝从后门离开,叫上了在巷子里住的其他几个同在学堂念书的孩子一起离开。
    林九思走到药堂的时候,青皮道:“夫人,昨日那位公子的伤需要换药了。”
    “嗯,你去吧。”
    青皮愣了下,他来医馆虽然有几年了,也照顾过病人伤人,这换药的小事自然是不成问题的,但是昨日的那公子看着就是和他们有恩怨的,是得罪不起的,这让他去?
    “夫人,我……”他稍有些畏惧的朝后门看了眼。
    “换药这种小事还处理不来了?”林九思拿着药箱走到接诊桌边,将脉枕,针包等东西一一取出,又倒水研磨。
    青皮见林九思是准备不管他了,他咬了咬牙便朝后面去。
    林九思又对丹皮道:“检查一下看看最近咱们的药有那些不足的,罗列单子出来,待会给二爷,他今日出门采买。去年来给咱们送药的那个叫阿慎的小伙子最近可有送药过来?”
    “最近都没来,夫人还惦记那药种子?”
    “是啊,这药以前没有用过,但是医书上见过,药效奇特,所以想着留些种子。”
    “若是下回他来我给夫人说。”
    “好。对了,今日我上午接诊,下午要去给昨日的病人复诊,若是二爷也不在,小病小伤能处理的处理,不能处理的可不许乱来,这病不能乱治药不能乱开,一两一钱的差错可就能危害性命的。”
    丹皮笑着道:“知道了夫人,你这天天的叮嘱,我和青皮哪里还不记得。”
    林九思也自嘲的笑了。
    “我是年纪大了吗?嫌我罗嗦了?”
    “没有没有,夫人依旧貌美青春,咱们歧州城可寻不出比夫人好看的了。”
    “小子,别耍嘴皮子,快统计吧!”
    正这时,听到了中院中传来一声斥责:“你轻一点,伤口都被你撕裂,这还流了血,你想干什么?谋杀吗?你会不会上药?”
    是天十一的声音。
    林九思皱了下眉头,走到了后门处朝东偏房看了眼。宋弗弃也听到了中院内的声音,从后院走过来。
    林九思便又走回了接诊桌边。
    青皮一连委屈的看着走进房门来的宋弗弃。
    “二爷,我……”他惊慌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秦封扬的脖颈处流出的血。
    “我来,你出去吧!”
    青皮好似得到了大赦,立即的放下了药出去。
    宋弗弃看了看秦封扬脖颈处的伤口,的确是被撕裂,但是至于是不是青皮的原因,这还真的不好说了。
    “医馆的伙计年少,手上没了轻重,还请公子莫怪。”说着已经拿起了旁边小几上的湿巾和药上前给秦封扬处理。
    秦封扬冷冷的看了眼他道:“拿刀的手现在改为拿药,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住轻重?”
    宋弗弃听出这话中的讽刺之意,却装傻充愣的回道:“起初拿捏不准,时间久了慢慢的也便把握的了轻重了。”
    “是吗?”
    “是。”
    宋弗弃擦拭掉留下的血,重新的处理伤口,上药包扎。
    “当年你冒着风险潜入皇宫将皇后带走,还制造皇后薨世的假象,为了什么?”
    宋弗弃收拾旁边药,迟疑了下回道:“为了还她的恩,也是真心想救她。”
    秦封扬从没有听说清颜对宋弗弃有任何的恩情可言。
    宋弗弃解释道:“在瑞王府的时候,九思便知道我是杀手陀螺的身份,她一直都没有揭发,在焦镇的时候她更是确定了我的身份,看到了我杀人,她依旧是当作不知。我欠她这份恩情。”
    “你从大理寺越狱后,被朝廷通缉,如何知道后宫之事?”
    “我逃出大理寺后,被通缉的无处可去,便躲在了后宫。”
    “你……真是胆大包天!”秦封扬怒斥。
    一个杀手一个罪人竟然躲在了皇宫,而且是自己的后宫之内,根本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简直是对他这个皇帝的侮辱和皇权的挑战。
    宋弗弃没有惊慌,他六年前本就该死了,现在已经不再惧怕死亡,也没有什么可惊慌害怕的。
    “公子息怒,当初我若非是躲在后宫,便不会知道九思经历什么,也不会及时的救走九思,公子今日恐连见到九思的机会都没有。”
    “你放肆!”
    宋弗弃微微的垂首。
    秦封扬发火是他预料之中的,这些话他说出来的确是不敬。可想到当年他潜入永安宫时候清颜对她说的那几句话他却觉得他说这些并不过分。
    “公子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最近几日最好不要沾水,以免感染发炎。”说完便端着托盘出去,正如一个大夫对待病人一般。
    秦封扬内心的火想发却发不出来。
    他说的何尝不是真的。没有他,他连今日又怎么能够见到清颜,他的余生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宋弗弃走到药堂后,丹皮已经将不足的几种药罗列了出来递给了他。
    他看了看药材,微微的皱了下眉头疑惑的问:“这前面几种不是上个月刚采买,似乎三个月的量,怎么如今还短缺了?”
    丹皮看了眼纸张,解释道:“这几种药买回来大部碾碎配成止疼丸了。最近这一个月不知怎的,来买止疼丸的人特别多,现在又紧缺了。”
    青皮道:“会不会是最近这一个月雨水多,空气潮湿原因,来买止疼丸的都是年纪大的老人,说是膝盖肩膀腰疼之类的。”
    “疼痛该就诊后对症开药,怎么可以随便吃止疼药,若是别的什么病症岂不是耽误治疗?”宋弗弃教育道。
    “我们有劝过,他们都说身子一直都很硬朗不是病,不愿意就诊花这冤枉钱。”
    林九思也劝道:“别怪他们俩了,年纪大了的人难免会腰腿疼的,特别是阴雨天,吃一些止疼也正常,而且这止疼药不大量服用,对身体没有什么损害的。”
    宋弗弃又看了看其他的几种药,便收拾一下去药行采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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