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思冷冷的目光看着他,手中的柳叶刀上一滴血滴下。
    秦封扬依旧没有将手松开半分,任血顺着手掌流到她的衣袖上。
    旁边的川贝见到那么多的血也被惊到了,愣了愣忙伸手去掰秦封扬的手掌,“不要欺负我娘,你答应过不欺负我娘的。”川贝哭叫着。
    秦封扬的手颤抖了下,看着林九思眼中冰冷,听着川贝的哭声,他终于没有了坚持的勇气,慢慢的松开了手。
    “颜儿,对不起。”他哽咽道。
    林九思收起刀牵着川贝朝房间去。
    秦封扬僵硬在原地,玄四和暗十六这才敢走上前来。
    看到秦封扬手背上的伤口,这可比喉咙处严重的多。
    “宋弗弃!”暗十六冲站在中院中的宋弗弃喊了一声。
    宋弗弃微微的皱眉,吩咐陈皮去打水,自己去端处理伤口的东西和药。
    “公子,先处理伤口吧!”玄四见秦封扬还是愣站着一动不动劝着道。
    秦封扬猛然甩开正捧着自己手的玄四,夺步朝东厢房去。
    “公子……”玄四和暗十六惊了一跳。
    秦封扬跨进门槛,脚步便猛然的停了下来,房中的林九思正用湿巾给川贝擦脸上的泪痕。
    听到门口的声音,她转头看了眼,捡到是他,便再次的回过头,好似只是一阵风过吹动了一下门而已。
    秦封扬放慢了脚步走过去。
    川贝捡到他也是警惕了起来,抓着林九思的衣袖。
    “颜儿,对不起……对不起!”他咽了咽喉咙,“今日是我冒失带着川贝出去没有和你打声招呼,是我的错。我没有想过要将他从你身边带走,更没有想过伤害你和川贝。我今日带他出去,只想我们父子……”
    “你们不是!”林九思冷冷的道。
    秦封扬顿了顿,从见面到现在,这几日,她的无视她的冷漠,每一刻都像针扎在她的心口。两次的触碰,两次被她用刀无情的划伤。
    手上血还在不住的朝外流,他却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颜儿,当年是为夫的错,为夫求你给为夫一次补偿的机会好吗,为夫不奢求你原谅,为夫只求你给为夫一次机会补偿你们母子。”
    “不需要。”林九思依旧冷冷的道。
    将湿巾放下,便哄着川贝回到书桌边练字,并开始指点川贝,不再理会秦封扬。
    宋弗弃走进来,秦封扬的脚边血滴已经汇成一片。
    “公子先处理手上的伤。”
    秦封扬看着宋弗弃,满眼的嫉恨,恨他当年带走清颜,恨他得他们母子的信赖,更恨现在却不能动他分毫。
    玄四和暗十六也过来劝着秦封扬处理伤口。
    秦封扬看着林九思,现在对她来说,他或许就是一阵看不见摸不着的风,无需在意。
    他迟疑了下没有在房间多逗留,多留一刻便让林九思多厌恶一刻,自己也更难过一刻。
    在秦封扬走出房间的时候,林九思朝刚刚秦封扬站的地方看了眼,那一小片血迹鲜红醒目。
    她余光朝自己腰间的柳叶刀看了眼,还有粉红色没有被擦干净得血迹。
    “川贝,刚刚那个……大叔带你去哪里了?”
    “去吃柳丝面。”
    “柳丝面?”林九思惊得一下,这附近只有一家做柳丝面的面馆,就在隔壁街上,正是昨日她出诊回来看到出事的哪一家面馆。
    那个食客闹事便是因为柳家面馆吃了之后孩子病倒了。
    她忙紧张的问:“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川贝转了转脑袋看了眼自己,而后道:“手腕疼,娘,不练字了好不好?”
    林九思心疼的抓着他的小手,帮她轻轻的揉一揉手腕。
    “以后不要去柳家面馆吃面了,想吃什么让白婶给你做。”
    “白婶做的没有面馆的好吃。”
    “多做几遍就会好吃了,而且白婶做糕点都好吃的,可以吃糕点。”
    川贝微微的鼓了鼓圆润的脸蛋,“好吧!”
    顿了一会儿,川贝道:“娘,那个大叔说话不算话,川贝不喜欢他,可不可以不要让他住在医馆啊?”
    林九思也有这样的心思,但是秦封扬又岂是她说赶就能够赶走的。他已经下定决心留下来,自然不会离开。若是赶他,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她不想与他有任何的交流。
    “他们人多,咱们赶不走,但是咱们不理他就行了。”
    “他还是会欺负娘。”
    “娘不会让他欺负,今日娘伤了他,他肯定怕了,不敢欺负娘了。”林九思哄着川贝。
    川贝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林九思出门叫白果将屋内的血迹清理一下,听到正堂那边传来宋弗弃的声音,似乎在教训陈皮。
    她走了过去,却见宋弗弃正抡着荆条在抽打陈皮,陈皮忍着疼哭着在认错。
    “守言,快别打了。”林九思上前拦下宋弗弃。
    陈皮跪在地上啜泣着口中还在不断的道:“徒儿知错了,徒儿不敢了。”
    她忙拉开陈皮的衣领,看到背上几条红肿的印子。
    “你打陈皮做什么?”
    “他身为兄长,没有照顾好川贝,还一句话不留带着川贝出去,害得家人担心,也该好好教训。”
    “今日的事情别怪他了,该怪的人是姓秦的。”
    “九思……”
    “守言,陈皮也还是半大的孩子,别要求太严苛了,是我们疏忽,以后我们都注意一些。”
    她心疼的扶着陈皮起来。
    陈皮抹了把泪,低垂着头不敢看宋弗弃。
    “这么大了还哭,打你打得委屈了?”
    “没有,是徒儿错了。”
    “别哭了,我给你擦点药就不会这么疼了。”林九思便让宋弗弃去拿药来。
    宋弗弃将荆条放在桌子上,陈皮害怕的身子朝后倾了倾。
    “很疼是不是?你师父下手太重了,这几条印子看着真让人心疼,别哭了。”
    陈皮摇了摇头道:“陈皮不是因为疼哭,陈皮今日没有照顾好弟弟,让师父和夫人受了吓,陈皮不孝。”
    “别自责,川贝有你这么照顾他疼他的哥哥可是他的福气,今日的事情不能全怪你,是你师父错打了你。你师父下手重了些,但心中也是心疼的,否则哪里会去给你拿药去。”
    陈皮点了点头,“陈皮知道。”
    川贝在东厢房见林九思出门一会儿没回,便也跑了过来,见到陈皮背上的几道红肿的印子,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模样站在旁边。
    林九思便对他也教育道:“以后要听哥哥的话知道吗?”
    “嗯,知道,哥哥疼吗?”川贝小手指轻轻的朝陈皮的背上伤口摸了摸。
    “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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