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斜了眼面前的酒杯,根本就不会喝酒的人,还要喝个果酒渲染气氛?
    她笑了下道:“用这个渲染气氛恐怕是不够的。”
    “那娘子想如何?”秦封扬立即的凑上前亲昵的问。
    清颜便冲殿外叫进苏叶,吩咐:“去地窖中提两坛梁上燕来。”
    苏叶看了眼他们,便领命退下。
    秦封扬愣了,清颜这是故意的,明知道他不胜酒力,三杯酒就能够灌醉的,竟然要论坛子?
    “娘子,你不是常说酒多伤身吗?还是少饮酒为宜,这美人醉便很好,一壶下去对身体也没有损害,反而还有诸多的好处。”
    “既然是渲染气氛,这美人醉怎么能够呢?自然是要烈一点的酒,这样才能够让氛围更加好一些。”
    “娘子,为夫还是觉得这美人醉好一些。”
    清颜看着他不说话,秦封扬知道这事情是只能够自己妥协了。
    苏叶端着两坛酒进来后,便退了出去。
    清颜抓过一坛子,便打开封口,然后推给秦封扬,自己也打开一坛子,嗅了嗅笑着称赞道:“还真是好酒,这坛子酒闻着便知道是有些年头的,应该更纯更烈。”
    她抓起坛子,朝秦封扬面前的酒坛子碰了下,笑着道:“喝!”自己昂头便灌了一口。
    “娘子……”秦封扬立即的抓住她的手叫住,“你这是做什么,小心呛着。”
    清颜也不装出皇后的仪态了,抬手便用袖子将自己嘴角的酒水擦去,对秦封扬道:“你不是要喝酒吗,我这都喝了,你还不喝,是不是太不合适了?快喝!”
    “娘子……”
    “我敬你。”说着又朝秦封扬的酒坛子碰了下,昂头便再次的灌下去一大口。
    然后便是盯着秦封扬,等着他喝。
    “娘子,若是你不愿意,这事情可以商量,咱们今年不生,明年后年,或者三五年后再生都可以,你不能够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你看看你这两口喝了不少,别醉酒头疼。”
    清颜放下了手中的酒坛,笑着看秦封扬道:“你若是不喝,我喝……”说完便又是昂首大灌两口。
    秦封扬立即的将她手中的酒坛子给夺了过去。劝着道:“今日是为夫失言,你别喝了,你身体不好,怎么还能够喝这么多的酒?”
    清颜笑了笑,自己的身体是不好,之前喝半坛子酒都是没问题的,但是自从当年生产川贝留下了畏寒的病症后,身体便会经常的出现一些小毛病,虽然并没有什么大碍,却病了总是让人难受的。
    所以这些年来她都很少喝酒,除了冬日喝些热酒暖暖身子。宋弗弃当年不懂什么医术,但是知道妇人是碰不得凉的东西,所以这么多年,无论是吃的喝的他都几乎不让她碰冷的,就是性寒的东西都能不让她吃就不让她吃。
    像如今这夜间喝冷酒,便更是不允许的。
    她心中怅惘,擦了擦自己下巴上的酒水。
    伸手便去拿对面秦封扬的那坛子酒,抱起来又是灌了几口,秦封扬再次的上前将她手中的酒坛子夺过去。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自己不过是说和她生孩子的事情,她也没有表现得那么坚决的反对,更是没有生气,怎么就忽然这么发疯的喝起酒来了?
    清颜伸手再去夺,争执之间,酒坛子没有抓住被摔在地上,碎成几瓣,酒水四溅。
    秦封扬立即抚着清颜怕她被碎片划伤,然后将另一坛子的酒放下。
    这时外面的宫人开门进来,正瞧见清颜和秦封扬在争执,忙要上前来,秦封扬立即的喝住他们。
    “都退下!”
    内侍犹犹豫豫的退了出去。
    秦封扬搀扶清颜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看着清颜又想去拿酒坛子,随手将酒坛子给拿到旁边的茶几上。
    清颜看着酒坛子,正要起身,秦封扬便将她给按坐了回去。
    “颜儿,别喝了,伤身。”
    清颜被拦着起不了身,便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将她禁锢在椅子上的秦封扬。
    恍惚想到了当年她刚穿越而来见到他时候的模样。
    那时候他比现在青涩许多,深受多年的毒侵害,身体瘦瘦的,看上去弱不禁风。
    那时候,全村的人都说他是个老实人腼腆的不怎么喜欢说话,可背后却并不是那样。
    可面前的人明显成熟了许多,身体也结实很多,看着她的目光也没有当年那般的清亮透着光。
    现在的目光中蒙着一层忧郁和哀伤。
    她笑着,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出来。
    回宫以后,她好几次的想过,若是没有当年的事情,现在会是怎样?他们是不是还如在姜州的时候一样?
    她的信中就没有那一道裂痕,虽然磕磕碰碰,虽然有时候会小吵,会闹闹脾气,但是彼此还是心贴着心的。
    但是如果终究只是如果,不是现实。
    当年的事情就是一道疤烙在她的心上,他们之间的感情永远都有着这一条裂缝,永远都修补不成原来的样子。
    无论什么时候,回忆起来,那伤疤还是会疼的。
    “封扬……”她低低的声音唤着。
    秦封扬直直的看着她,刚刚灌了那么多的酒,似乎现在酒已经慢慢的上头,她的脸蛋微红,眼神也有些恍惚,整个人的神情都已经不是时分的情形。
    “颜儿,为夫扶你去休息。”他扶起清颜刚走了两步,清颜便停住步子。
    秦封扬所幸一把将她抱起,直接去了内殿。
    清颜挣脱的从秦封扬的怀中下来,斜着身子走了几步坐在了旁边的矮榻上。
    秦封扬一边搀扶一边跟着在她身边坐下。
    “颜儿,你有些醉了,让你别喝,你还喝那么多,现在肯定不好受。”
    秦封扬简单的帮她擦拭脸上的酒水后,便冲外面喊人,让人去准备洗漱的东西和醒酒汤。
    清颜却是身子一歪躺在矮榻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头顶的房梁。
    秦封扬唤了她几句,他才将目光转向床榻边坐着的秦封扬。
    “封扬……”她再次低低的唤着他名字,好似很意外身边坐着这个人,又好似觉得是一场梦,很遥远。
    这时候又宫女端了茶汤过来,秦封扬扶起她喂她茶汤。
    清颜自己端着茶汤碗一口气将茶汤全部的喝完,然后整个人又是身子一歪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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