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庆府高堂,老皇帝起了身。
    宗庆府高墙之上,一道赤衣之人从上而下,一双凉薄狭长的眸凝着云溪。
    那张脸,俊美而冰冷。
    莫嫣然微愣。
    一旁的青鸾惊道:“画公子!”
    这一声,惊扰了太多。
    所有人将眸色皆落在了画凉身上,他站在明日之下,眸色凝着云溪:“我说了,我会等你七日。”
    话随风而过。
    云溪丢落红绸,满目急色朝着画凉而去,却突然被宁西洛拉住了手臂。
    老皇帝起身:“拿下他!”
    禁军轰动,皆朝着画凉而去,佩剑轻扫,半数人落下。画凉一手血,凝看云溪以及那老皇帝,轻呵道:“北渊,娶不起她!”
    老皇帝眉头微皱,瞥看高堂之下的人:“东宫,可是惹了什么祸事?”
    这声质问,所有官员皆跪下。
    他们自知,皇帝生怒,必然殃及无辜。然而东宫太子却未曾跪下,他立于太子妃一侧,右手轻扬,直接扯落面具。
    一双凤眸萦了太多的冷凝:“画凉将军,到底是身体恢复了。”宁西洛的手未曾松开云溪,反而于这里静静等待着画凉到来一般。
    老皇帝震怒,起身惊愕:“文治?”
    跪足的大臣瑟瑟发抖,听着那名号却已不由自主地凝眸而上——
    男子一身喜服落下,那紫红长衫于身,侧着的容颜也能看清那抹棱角,俊郁阴鸷于眸,虽说生的一副举世无二的容貌。只是,他每一处环绕瞥看,皆带着杀意。
    西州君主,此时此刻正站在这宗庆府里,冒充北渊太子!
    而西州战神的弟弟,失踪多年,却在这里要劫走太子妃!
    老皇帝一步步朝着台下而去,一旁内监扶住他的手臂。
    宁西洛回眸冷笑:“最好站在那里,若是伤到您了,可不算是什么好事。”
    老皇帝愕然,突然停下了脚步。
    突然——
    宁西洛一掌接住了画凉的剑风,周身椅子崩碎了几把。
    画凉疾步而来,怒道:“你伤不得她!”
    一剑而落,一掌去挡。
    宁西洛轻笑:“朕不伤她。”
    从始至终,宁西洛皆未曾松开云溪的手臂。
    从始至终,宁西洛皆下狠力。
    不出十招,画凉便被一掌击中,直接飞出了这宗庆府的大堂。云溪疾步而上,却依旧被宁西洛内力所束缚无法离开。
    宁西洛垂眸凝看云溪的脸:“东宫偷了战神画溪,而今日朕只是来讨回公道。”
    他声音阵阵,侧眸凝看北渊老皇帝。
    老皇帝气急:“你——你有什么证据说东宫偷了战神?”
    “朕,不需要证据。”宁西洛打断了老皇帝的话,自是在一国君主自称朕,没有半点轻语,声音冷淡却又饱含杀意,“朕的话,便是证据。”
    此时,画凉还跌在地上,唇角带血。
    老皇帝颤颤巍巍地走下高堂,满目混浊地凝着宁西洛:“文治,你将东宫如何了?”
    宁西洛背对画凉,对老皇帝笑道:“溪儿在北渊东宫受苦便罢了,西州通缉的罪人还被你们东宫劫走,成了太子妃?你们北渊何德何能如此待朕?朕皆不论。”
    老皇帝愤怒:“西州如此行径,到底是洲国所不齿!”
    宁西洛挑眉:“朕的长公主流烟丢了,您可知道?”
    老皇帝脸色苍白,已然环至四周,却未曾看到想要见到的人——小沙弥江此意。一旁老内监在他耳侧说了什么,老皇帝脸色已然不佳。
    宁西洛冷笑:“北渊拿了西州多少人,朕皆不论。今日这礼成,朕还想继续,您可有异议?”
    “欺人太甚!”
    “若有异议,朕便杀了这里所有人。当然——若江此意能拦下朕。”宁西洛轻笑,一手轻握云溪的手臂,一手捡起那落下的红绸。
    那红绸被交于云溪手中。
    云溪环至四周,未曾看到小沙弥身影,轻声道:“你把此意师傅怎么了?”
    宁西洛瞥眸轻视云溪,冷笑:“跟流烟一起,绑在那草屋里了。”
    绑?
    这一句话,云溪已然明白!
    那日,她还问小沙弥究竟能不能打得过宁西洛,如今已然明白,即便小沙弥身手再好,即便他是北渊命脉,却依然不是宁西洛的对手!
    宁西洛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云溪虽明白,却又不甚清楚。
    她未曾见过谁是宁西洛的对手,她只知西州并非洲国之上的国家,只知画家军,却从未想过宁西洛有多强。
    如今在北渊,如今宁西洛只有一人,还能如此待北渊君主!若是换做任何人,即便是她,也未曾有这个胆识与能力。北渊,她惹不得,但是宁西洛却能惹得。
    老皇帝混浊的眸于此刻狠厉异常。
    所有禁军于此时不敢上前,却又举着手中的刀,满堂文武寂静如斯。
    宁西洛高扬俊颜,凝看四周,轻语:“朕,要礼成。”
    云溪的手被他紧握着,心神已然恍惚。
    宁西洛凝着那喜婆,轻笑:“该做什么,你若不明白,朕可以寻人替你做。
    喜婆站至一旁,口齿已然不清晰。
    喜婆看着老皇帝,又凝着禁军手中的刀,又盯了那紧握云溪的手,带着微颤的声音大声道:“夫妻对拜!”
    宁西洛深眸无波。
    远处,画凉起身预冲来,被一掌打飞。
    云溪咬紧下唇:“宁西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这里是北渊,若你执意如此,便是开战!”
    “朕,可曾说过自己惧怕开战?”
    云溪脸色苍白,怒道:“你明明厌恶——”
    “朕曾昭告天下,不喜战,喜乐安康便是西州的归属。那时,溪儿还活着,那时,朕忧虑的是溪儿的伤。那时,朕无心其他。”
    他话语静静,每一句皆是清淡,似是在说着别人的事。
    云溪脸色蓦然白了些。
    画凉已然重伤,而这里的禁军无一人敢上前去碰宁西洛。
    世人皆知,战神画溪在文治手中不出二十招便能败下阵来,世人皆知,这二十招是文治的谦让。
    文治,弑杀。
    凤眸淡淡,他轻轻弯下了身子,等待着云溪。
    云溪阖眸,不停后退,自禁军手中直接夺过了一把刀直接冲着宁西洛砍去。那刀刃不出意外的断裂开来,是他所为。
    当着所有人的面,宁西洛轻言:“是洲国不让朕安宁,那朕便不让洲国安宁。朕一步步退让,在洲国眼里不过是笑话。西州是否羸弱,那要洲国百姓接着去看。”
    他一步步朝着云溪而去。
    风动云涌。
    所有禁军被他一掌击散,宁西洛收回手,凤眸凝至宗庆府大门之处:“既然来了,便一起出来与北渊君主见上一面,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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