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蓝凤刹那间便怒斥:“红姑,不可胡闹。”
    红姑咬牙,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俯身便后退。
    这里,画蓝凤那温柔似水的眸子瞧着颜冥的面具,浅声道:“云老将军府上,自不会是一般人。可问这位小公子,可是东蜀的哪位王爷?六王爷?或者是——八王爷。”
    画蓝凤红唇微扬,已是眉目如画。
    无人而言,她什么都看的明明白白,这么一人入了后宫,倒是可惜至极了。年怀素上前一步,拱首道:“贵妃娘娘,这位正是东蜀八王爷。”
    画蓝凤故作诧异的表情,再度福了福身:“多有得罪。”
    一笑之间,眉目皆是风情。
    颜冥双手背在身后,探究地瞧着画蓝凤:“东蜀一战即要开启,这些都是砚帝的意思。本王也是束手无措,只可惜——”
    “可惜什么——”
    “溪姑娘那般厉害,东蜀不知要牺牲多少人,只要贵妃你帮本王一把,本王自有办法达到您想要的目的。”
    日光之下,画蓝凤紧握着红姑的手已是紧了紧,她瞧着一侧所站的云震天,随即便浅笑出了声:“本宫想要的目的?”
    颜冥并未回答画蓝凤的话,反倒是轻轻拍了手。
    这一刹那,数百个死士自外而入,刹那间便站在了画蓝凤身后。
    年怀素轻声道:“八王府所养的侍卫,贵妃想如何用都可以,只要娘娘能与东蜀合作,您要的目的,或是东蜀要的目的,都可达成,不好吗?”
    看着身后的死士,与那云震天俯首而站的模样。
    画蓝凤笑意盈盈:“战起,本宫会亲自将画溪送到八王爷的身边,不见——不散。”
    说罢,画蓝凤便直接离开了这云府。
    前后,不足一炷香的功夫。
    年怀素本以为一切都进行的很难,却不成想这画蓝凤却是极为聪明的人,除此之外,聪明的人除了画蓝凤,还有颜冥。
    与画蓝凤接触,达成目的。
    与宁西洛接触,达成目的。
    又将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已是不易。哄骗画蓝凤亲手交出画溪,设计画府,屠戮画府百人,而这百人的性命又是宁西洛亲手处理。
    一石二鸟。
    为了画溪的郁结之血,宁西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会去杀了画武。
    而这一刻,颜冥已经等了太久。
    战事一起,画溪果真入战场,而画蓝凤也请缨一同入了那战场。
    只是一包药,画蓝凤将画溪放倒,彻底昏厥。
    画溪被画蓝凤亲手送到了颜冥的帐篷之中,那个属于东蜀的帐篷之中。
    那个时候的画溪,面目苍白,昏昏沉沉而睡。
    年怀素于一侧,亲手脱了画溪的战衣。
    身无片缕的画溪,躺在了颜冥身侧,而颜冥的瞳孔之中却没有任何情与任何欲,他只是冷着声音道了句:“出去吧。”
    这里寂静,也静谧了少年的容颜。
    ……
    画溪睫毛微动,自是看到颜冥那面具之下的瞳孔,吓得失了神……
    一切,似是都在稳步进行着。
    年怀素于那帐篷之中,听到了画溪愤怒的声音,更看到了颜冥那无波的神情。一切都与想象中的一样,丝毫未差。
    ……
    西州战神,自此败落。
    西州战神,成了所有人的笑柄,直接被文治帝关入慎刑司,画府百口人被处以极刑。而在那之前,画凉失踪。
    云震天将画凉带走,也是得了东蜀的命令,颜冥要他保住容和唯一的儿子。
    以此,逃出屠戮画府的命运。
    以此,逃出属于他的宿命。
    画溪跳入护城河的那一日,颜冥只是躲在了云府之中,在那小小的柴房之中紧紧抱住了自己肩膀,红了眼睛。
    漫天大雪而落。
    云府之中空无一人,那娇小的人儿站在柴房之中,将身上唯一的取暖物体轻轻披在了颜冥的身上。
    颜冥颔首,看到了云溪那张冻的发红的小脸,只是轻声问着:“你说,她会恨我吗?”
    云溪微微摇头:“她为什么要恨你呢?”
    她轻轻哈气,似是什么都不懂。
    颜冥握着背后的厚衣,轻握了云溪那冰冷的手,轻轻一句:“你若不死,她该如何重生?重生蛊,本王已经准备好了,云溪。”
    云溪微微一怔,神情随即落寞了下去:“对啊……只要我死了,溪姑娘才能自这幅身子而生,才能彻底活下去吧?”
    她喃喃着,随即笑着。
    可云溪满眼却是颜冥那张绝美的容颜,笑的并不好看:“那便再等等,若是有朝一日,云溪真的死了……”
    话还未说完,颜冥便已起了身。
    云溪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踱步于大雪之中,自是失去了踪迹,再也没有来过这京都,许久之后也没有见过。
    ——什么时候才能再度遇到你呢?
    ——若是成为溪姑娘,你才会多看云溪一眼吧?
    ——即便如此,痛苦的活着不如重新以别人的身份,再认识你一次?
    ——好吗?
    只是这般想着,一等便是许久。
    久到云溪心甘情愿地受骗,被云辰玥关在那金箱之中,心甘情愿地在那金箱之中等待着死。
    黑暗越来越近,窒息萦于云溪喉间。
    她的身子绵软着,死灰之色于瞳孔的刹那……
    云溪狠狠地握紧了衣袖,可依旧遣散地笑着:“溪姑娘,若是云溪之死能换取你那战神的荣光,那云溪便心甘情愿。若您能以这幅身子活着,便好好地守着云溪的身子……”
    “星月啊……星月啊……不要让溪姑娘看到我与他的那份记忆……那只是我与他的秘密,好吗?”
    “真的好想再见他一面……”
    “好想……”
    死亡于这一刻,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云溪不知的是,在颜冥离开云府之后对年怀素说的那番话。
    ——王爷,若云溪不死,那溪姑娘该如何办?
    ——那便弃之,重新寻身子罢了。
    ——可千万重生蛊已用在云溪之身,若是再等,便要很多年了!
    ——那便等吧,年怀素。
    那个时候,颜冥红着目,静静地看着云府的方向,就像那日画溪离开东蜀之时,颜冥看着那般。
    有人待他一分好,他便放不下了那份好。
    颜冥心中唯一的柔软之处,终究是散在了这洲国之中,成了年怀素眼中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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