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婶她太可怜了,丈夫去世多年,一个女人家要辛苦的把女儿拉扯大,还要被这样的大伯一家欺负,现在她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今后会怎么样,只剩小琼这么个小姑娘...如果各位叔叔伯伯不帮她的话,她该怎么办啊!”
    路晓华越说越难过,到最后几乎是声泪俱下,连胡琼都看得一愣一愣的,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有这么惨!
    几位长辈也是唉声叹气,最后坚定地说:“放心,今天这事一定要处理好,不能让小琼交到狗蛋手里,否则...”
    这个小姑娘的一生怕是都要毁了。
    虽然女子嫁给谁,自己做不得主,可为人父母的,哪个不希望自家女儿能嫁个好人家的?要是他们的女儿,要被送去给一老头做小妾,他们也是不能应允的。
    所以,虽然这里面有要给路晓华面子的成分在,可对小琼这个村里的,大家看着长大的女娃子,谁也不想她以后过得太悲惨。
    说话间,大夫终于先到了,是从隔壁村拉过来的。
    武婶跟吴大妈,还有路晓华胡琼在房间里帮忙,其他人都在外头,免得都堵在房间里。
    大夫检查后,脾气还不错的他也是生气的怒骂:“这伤要是能早点处理的话,根本不会这样。”
    “是我不好,”路晓华承担下来,“我要早点回来,胡婶就不用受这么多罪。”
    武婶宽慰她:“这跟你没有关系,都是那畜生...”
    那般温柔的武婶,都咬牙骂畜生了,可见真是被气狠了,她随着又着急地问大夫,“能治好吗?”
    “如果她能醒来,倒有一线生机,以后慢慢养着,就算恢复不到以前,可要是醒不过来的话...”
    大夫摇了摇头:“那你们只能准备后事了。”
    小琼红了眼,要不是怕自己崩溃了,无法处理后面的事情,她估计要大哭一通。
    路晓华揽着胡琼的肩膀,经历这些事,这个小姑娘变得坚强了许多。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要给病人施针了。”
    武婶和吴大娘拥着胡琼出去,路晓华抱着睡着的女儿在他们身后,一出去,就听到吴大娘在跟村长等人告状,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路晓华学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胡婶说得可惨。
    事实上她也没有说错,再看胡琼这小姑娘,红着眼睛失魂落魄的,长辈们都叹着气。
    大夫在房里头给胡婶医治,大家在外头等,天早就完全黑下来了,想来大夫治疗得并不清楚,因为田发来终于带着捕快赶到的时候,大夫都还没出来。
    田发来显然是真正的快马加鞭才这么快地带着捕快过来,早先,田发来就是做路晓华的车夫开始的,驾车的本领都练出来了。
    来的两个捕快大晚上被找来,还一路快速颠簸着来,倒也没有不快,一来就询问:“怎么回事?受害者怎么样了?犯人呢?”
    路晓华听说,新上任的县令是个勤恳为民的好官,一上任就整肃了衙门,几乎换了大半的捕快,将那些蛀虫都清了,跟着前任县令的那伙人都被处理了大半,剩下的都藏起来不敢出头,加上有曹老爷在后面支持,新县令整肃得非常顺利。
    以小见大,路晓华看这两捕快的姿态,想着这位新县令确实不错,比张县令好太多了。
    “阿元还在里面治着呢,”吴大妈哭着喊道,阿元就是胡婶的闺名了,“大夫说,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狗蛋这杀千刀的,简直该死!”
    “慎言。”捕快一严肃地说道,“事情没调查清楚前,还请不要再说类似的话了,对你也不好。”
    “我可没乱说,就是狗蛋...”
    “好了,吴大娘,”路晓华哄住吴大娘,“人家捕快大人也是认真办事,咱们不着急,啊。”
    她明白捕快的意思,现在很多话都可能成为呈堂证供,到时候被大胡氏作为“武器”反过来攻击他们要对胡家大伯不利就不好了。
    捕快让他们先把事情说清楚,几人七嘴八舌地反而越说越糟糕,路晓华让大家安静,让胡琼自己说。
    或许小琼没法说得条理清楚,让人一听就明白,但她对母亲的感情,能更有感染力。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女孩子没地位,那位狗蛋又是她的大伯,真要争论的话,就算胡婶她们被迫害得那么惨,也不一定能争论得过他们。
    可若是能先占得一个同情分,那就不一定了...
    胡琼这么一个小姑娘,抹着眼泪不敢哭的,尽力将事情告知,那模样确实让人不由心生怜悯,两个被新县令专门调上来的有正义感的捕快,当然也不例外。
    捕快听了后眉头紧皱,问犯人在哪。
    “跑了,不知道跑哪去了,诶,她也是犯人,她跟她丈夫一起的,把阿元关起来也有她的份。”
    吴大娘指着大胡氏喊道,很怕大胡氏也跑了。
    捕快朝大胡氏看去,大胡氏一着急,就辩驳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我关她怎么了?”
    众人:“……”
    “而且、而且...我、我是怕她偷汉子,谁知道她丈夫死了那么多年,是不是背着谁找男人了,我这不是怕...”
    “我撕了你的嘴!”吴大娘听不下去,冲上去就抓大胡氏的脸,“你这女人怎么那么恶毒啊,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这些年又不是没有媒婆来提亲,阿元全都拒绝了,一个人将小琼养大,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胡琼也气得喘不上气,差点晕厥过去,被武婶接住,把武婶吓了大跳,直喊“大夫、大夫”。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最后吴大娘被拉开,胡琼也只是太生气才一口气没喘上来,喘过来就好了。
    后来大夫也出来了,说了胡婶的情况,捕快决定先将大胡氏带走,等明天一早县令老爷审理,再看到底要怎么判。
    就在这时候,胡家大伯总算回来了,他身后还带了人,神气活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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