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亦初知道苏寻想问什么,横跨两步走在了她身前。
    “去我车里。”他低声道。
    苏寻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从住院部后面绕到了停车场。
    君亦初上车后,先帮苏寻调整了一下副驾座椅,然后打开了空调。
    苏寻落座后启唇:“已经查清楚了?”
    君亦初从手边摸出来一瓶水递给她,然后解开了西服纽扣。
    他本想脱下来,但似是想到什么顿住了。
    苏寻接水的时候朝他轻瞥了一眼。
    旋即,她目光一滞,猛地扯开了他的外套。
    君亦初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正想阻拦,但他沾满血的白衬衣已经暴露在了苏寻眼底。
    “你身上哪来这么多血。”苏寻愕然道。
    君亦初轻轻拂开苏寻的手,傲娇而嫌弃的睨着她道:“苏寻,你能不能避讳点,谁教你这么扯男人衣服的,害臊不,你对璟哥也这样?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开放。”
    苏寻:“……”
    他跟温璟怎么能比,她对他并未有任何杂念,自然也没想到过男女有别。
    不过让她这么这么扯温璟的衣服,她是断断不好意思的。
    “不好意思,忘了你是男的。”苏寻讪讪的摆了摆手。
    君亦初:“……”
    她竟然从来没把他当成过个男的!这特么是人话吗?
    “行了,你里面又不是没穿衣服,拍戏的时候敞胸露怀也没见你害臊啊,少避重就轻,我问你呢,你身上哪来的血。”苏寻无所谓道。
    君亦初心中甚是恼火,但没办法只能认:“别人的,你不用操心,你这件事,是范倩用财色买通了安检人员,所以他们当时并没有排查范倩所带物品,那两个人本来就没什么脑子,范倩说,她是你的头号铁粉,想在见到你的时候偷偷拍些照片,所以身上藏着手机。”
    “就这样?”苏寻挑眉道。
    “有时候,事情远比咱们想的简单,会场的规定是除了内部人员,不允许任何人带私人物品和手机进去,范倩用手机做引,故意表现的见到你就死而无憾,纯纯以脑残粉形象。”君亦初嗤之以鼻道。
    “而被安排的安检人员拿着鸡毛当令箭,自然不把那些粉丝放在眼里,这时候,如果范倩能给他们一些好处让他们放自己一马,成功混进来,不难。”
    苏寻苦涩一笑:“所以,为了来给我一刀,不惜作戏至此,连自己的清白也搭进去,还是同时陪两个人干那种龌龊事,你觉得说得通吗?我跟她并没有太深的仇恨,当初在游轮上是她挑衅在先,后来她跟苏落奕合作那件事,因为事后她跑得快,苏落奕又不得翻身,我并没有追究她的责任,给了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她怯懦无胆,如何能做出今日这种事。”
    “这件事,成功几率极低,即便没有初夏帮我挡,她想致我于死地也根本不可能,就这么赔上自己,到底为了什么?”
    苏寻说到这里,讥讽道:“你别告诉我,这又是苏言竭的一颗棋子。”
    “这次还真不是。”君亦初凉凉道:“她有中度的精神病。”
    苏寻目光一凛:“精神病?范倩?范家虽在珑城排不上号,但好歹家底殷实。”
    “范家早就沦落了,在苏落奕的事情出了以后,白荣就把矛头直指范家,她认为,苏落奕能有那么极端的行为,不乏有范倩挑唆帮忙,所以她女儿身受折磨,又怎么会让牵扯进来的人独善其身。”君亦初提醒道。
    苏寻便更不懂了:“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说到这里,苏寻赫然想起范倩如今的面容,低声道:“她的容貌……也是白荣毁的吗?”
    “不止容貌,范倩被捕后又精神失常了,我来找你时遇见了白荣。”君亦初沉声道:“她亲自来告诉我,她都是用了什么手段折磨的范倩。”
    苏寻咬了咬后槽牙。
    “都是一些,你想都不敢想,非常污秽和残忍的手段。”君亦初道。
    苏寻自然想到了,能把一个人活生生的逼成了精神病,能让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跟两个男人玩乐,能眼也不眨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能那么不惧生死。
    她这段时间所承受的手段,会有多不堪。
    “当初拉她下水的人是苏落奕,折磨她的人是白荣,他们做的孽,范倩为何要还到我身上。”苏寻冷笑道。
    “那为何连赵小雅报复的人都是你。”君亦初看向苏寻隐忍道:“如果一个人在每每受到非人折磨的时候听到的都是你的名字,如果一个人血肉撕裂的每一次,被虐待的每一下,那些施暴者都强行让她们觉得,如今境地都是因为你,她会更恨谁。”
    “范倩和赵小雅不同,她已经精神失常,脑子里被深深的被刻上了你的名字,毁了你,她才能解脱,即便无法解脱也要毁了你。”
    苏寻闻声低着头轻轻笑出了声,太可笑了,简直太可笑了。
    白荣这种手段还配当个人吗?
    苏寻都能想到她此刻得意的嘴脸,仿若再说:你看,我帮你教训了当初害你的人,用最残酷的手段,但她最后竟然报复的人是你。
    白荣不仅不用付任何代价,不仅不能让苏寻责备她,反而可以洋洋得意的邀功。
    “好手段,怪不得到如今苏言竭都没有腻了她。”苏寻笑道。
    君亦初蹙眉道:“那个妖妇不能再留了。”
    苏寻敛起眸中笑意,微微抬起头道:“如果她能那么轻易的被除掉,我会等到今天吗?她手里的棋子没脑子,但她却异常聪颖,我如果不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抓住她的把柄,要跟她一样动用极端手段的话,我跟她有何不同?”
    君亦初抿着唇,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我不想变得跟她一样没有底线,但初夏的仇,我必定要她百倍偿还。”苏寻狠狠道。
    君亦初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道:“其实,璟哥已经行动了。”
    苏寻微怔:“什么?行动什么,对谁,白荣?”
    君亦初抿着薄唇点点头:“所以,你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等就是了,若是璟哥这次能赌对,白荣的仇自有人替你报。”
    “你说话能不能别说一半,温璟用的什么手段?”苏寻问。
    君亦初耸耸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苏寻还想问什么,君亦初便堵住了她的话茬:“我要回家换衣服,这些脏血熏得我头晕,你再去陪一会沈初夏吧。”
    他的逐客令下的让人猝不及防,但他不想说的事苏寻再问也没用。
    “你不去看看吗?”苏寻问。
    君亦初勾了勾唇:“不是已经没什么事了,我跟她又不熟,有什么好看的。”
    苏寻撇撇嘴,下车前凉凉道:“无情!”
    君亦初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目光渐渐深邃。
    他薄唇微微张了张,轻轻道:“你没事就好。”
    他没有说出声,苏寻也没有听到。
    苏寻回到病房时,还没进去叶烟澜就已经出来了。
    “阿寻。”叶烟澜迎上前:“刚睡下,不用进去了。”
    苏寻道:“我再去看一眼。”
    叶烟澜挽着她的胳膊,把唇凑到苏寻耳边轻声道:“初夏说,她希望你今晚能过一个很开心的生日,只有幸福的程度超过她这件事,你才能把这件事忘了,她才会开心,这是她现在最希望的。”
    苏寻目光凝滞。
    叶烟澜又道:“她还说,如果你再因为她难过,她就诅咒自己的伤永远不会好。”
    苏寻愕然:“啥?”
    “啊对了,刚才墨少已经被温爷带走了,嗯,看温爷的状态,他估计得掉层皮,你要不要在他被打死之前赶紧回去劝劝。”叶烟澜转移了话题,笑眯眯道。
    苏寻:“……”
    ……
    在一辆急速行驶的车上,车里的气氛异常紧张,好像窗外的冷风都灌了进来。
    温璟眼神毫无波澜的看着前方,温即墨则靠在后座椅上低着头。
    车上谁都没说话,死一般的静谧。
    裴烨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都是汗。
    好不容易到庄园,裴烨刚把车在正厅门口听闻,温璟就率先走了下去。
    温即墨迟疑了几秒,才拉开车门跟着下了车。
    温璟进到正厅后,温即墨刚准备好面对他的教训,但温璟却一言不发的走到了电梯前。
    “璟哥,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温即墨启唇。
    电梯门开,温璟在进去前淡淡道:“亦初一个人忙不完,不累的话就来帮忙。”
    温即墨抿了抿唇,跟着温璟进了电梯。
    顶楼,君亦初正费劲的叠着千纸鹤,看到温璟和温即墨,先是微微一紧张。
    旋即,他见温璟好像并没有追究温即墨过错的意思,伸了下胳膊慵懒道:“璟哥,要我说,你真的很俗,哪有人拿钱叠千纸鹤的,你买个一万朵花不是比这个更好看。”
    温璟连眼也不抬的道:“材质好。”
    君亦初朝头顶用无数张百元大钞叠的千纸鹤瞅了一眼,哭笑不得。
    本来以为苏寻那个怪咖谈恋爱谈的就够奇葩了,谁知道温璟比她还让人无语。
    材质好,是人话吗?
    这可是百元大钞啊,红的刺目,试问还有什么纸质比这个材质更好。
    苏寻还有脸说他是钢铁直男,温璟不知道比他直多少倍。
    君亦初翻了个白眼,见温即墨望着窗外发呆,随口道:“我都忘了问你,你今天出去有没有让人认出来,没有可疑的人跟你搭讪吧?”
    温即墨沉静道:“没有。”
    他回答的很果断,但眼底却荡起了遮不住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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