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望族的孙辈公子哥儿,却从不宣扬自己的豪门身份,住在外面,当个低调的漫画画手,对于顾靳枭这个二叔的照顾,似乎也很冷淡。
    乔斯年睫毛拍了拍。
    楚欢颜自知失言:“不好意思,我问多了。”
    她和大神再熟,恐怕也还没熟到探询对方隐私的地步吧。
    乔斯年没介意,话题一转:“那你呢,你还没说你怎么会跟二叔结婚的。”
    事到如此,楚欢颜也没瞒什么,从自己和顾小薇的恩怨,在婚宴上无意惹上顾靳枭的事,原原本本给乔斯年说了。
    顾小薇这个小姑姑的婚礼,乔斯年并没参加,听毕,不觉眉一动。
    确实像她说的,她与二叔在一起,还真是个意外,不过最意外的,仍旧是二叔为什么会选择她,还将她留在身边。按理说,不像是二叔的性子。
    “大神,你先忙你的,我先去那边走走——”楚欢颜的声音响起。
    “这么早,你去哪?”乔斯年拉回心神,顺口问。
    享受坐牢之前最后的自由。楚欢颜就差吐出这句话,却又眼睛一亮,回头看一眼远处的保镖,转过身,压低声音:“大神,能帮我个忙么?”
    …
    四分钟后,楚欢颜朝酒店侧门走去。
    保镖即刻跟上去,没追几步,前方一个阴影走过来,降临在眼前,愣住:“斯年少爷。”
    乔斯年面无表情地吩咐:“我别墅那边有盏灯不亮了,能帮我过去看看吗?”
    “啊?斯年少爷,不如您找酒店员工去看看,属下有别的事。”
    “那你帮我去喊一下酒店员工。”
    “斯年少爷……”
    “这么点小事,是很为难你吗?”
    “当然不是。”保镖无奈,那边是少奶奶,这边却也是二爷的亲侄子,哪个都不能怠慢了,罢了,先去看看吧,换个灯泡也挺快的,只能跟着乔斯年先过去西二栋别墅了。
    与此同时,楚欢颜已从侧门走出了酒店,前方是一条分叉路,右边路口立着牌子,上面有三个雕刻的楷体字——
    “进山口”
    **
    顾靳枭是在起床后半个小时以后,发现楚欢颜不见的。
    昨晚,他宿在阳山庄留给他的长期别墅内,就在楚欢颜那栋别墅的隔壁。
    保镖过来汇报时,他洗漱完毕,换了衣服,刚下楼。
    得知那小女人天刚亮就出去散步,现在还没回来,脸色顿时就阴如深海,沉坠下去:“为什么不跟着她?”
    “跟了,可少奶奶和斯年少爷在院子里说了会儿话,斯年少爷过来,让我去给他换灯泡……是属下失职了!”保镖懊悔不已。
    那女人一大早和斯年碰过面?看来,是斯年故意让那女人找机会溜走。
    顾靳枭脸色更是阴霾了几分,半晌开口:“现在呢,联系上了吗?”
    “少奶奶手机没拿,我们刚调过监控,看见她进了进山口的小路,估计是去山里了。”
    他眯了眯眸,也预料到楚欢颜不可能跑到哪儿去,估计也就是想溜出去散散心,毕竟阳山庄附近的名山很出名。只是没料到这女人挺会苦中作乐,马上要受罚了,还有这份闲心。
    “山里太大,少奶奶可能是不知不觉逛远了。我们现在进山里,去把少奶奶叫回来。”两个保镖立刻说,然后转头离开别墅。
    ……
    半天下来,保镖没有找到楚欢颜,楚欢颜也并没准时在飞机回京城前回阳山庄。
    别墅玄关处,门刷的被人推开,一个人影刷的跑进来,大步走到沙发边,打断了顾靳枭和保镖的对话:“欢颜人呢,保镖说还没回来?”
    顾靳枭正在问保镖情形,停下,阴着一张风雨欲来的脸,望住乔斯年:“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要不是这小子故意支开保镖,里应外合,那女人能不见?
    乔斯年被他的目光看得一个灵激:“她说她只是去山里逛会儿,散散步就回来。”
    顾靳枭懒得跟他废话,这小子的账,等会儿找到楚欢颜再算,目光如刀刃,转落在保镖身上,继续问:“查过监控吗?”
    “照二爷的吩咐刚查过了,只看到少奶奶进入山口,没看见出来,看来应该还在山里,不是跑了。”
    乔斯年脸色变了:“不会是在山里出事了吧?”
    其实早上楚欢颜说让想要一个人进山里散散心,让他帮忙支开保镖时,他就有点不大放心。
    一个女孩一大清早一个人什么装备都没带,就跑去山里,有点危险。
    不过她说只是在酒店附近的山里逛逛,不会走太远,加上他昨天也去过一次山里,大部分路段都是人工开垦修葺过,还算好走,只要不走得太深,也就没多想了。
    顾靳枭冷冷瞟他一眼,没搭理他,只朝着保镖吩咐下去:“让傅扬召集多一些酒店员工去山里找。”
    保镖立刻转身去办了。乔斯年正要转身跟上,却听男人森凉声音飘来:“你去哪?”
    “我去跟他们一起找。”
    “我怕你没找到她,我还要多派人手去找你。”
    乔斯年牙根一紧,在二叔心目中,他永远都是个需要仰仗家族的人。哪怕他不靠顾家,已经在自己的圈子里做出了像他这个年龄不可能达到的高度,在顾家人眼里,也不算什么。
    调整思绪,他赌气道:“我是她的上司。”是他带她出来的,他有必要负责她的安全。
    顾靳枭起身,带起一阵冷风,雕刻般的华美薄唇勾起一抹讥哨:“我是她老公。”
    撂下话,拂袖朝楼上走去。
    *
    这一番搜寻,进行到了傍晚,仍是一无所获。
    保镖回来汇报酒店那边员工搜山的情形后,别墅内的空气骤降数十度。
    显然,眼下的境况比顾靳枭想象中更加棘手。
    本以为加派人手去找应该不成问题,没想到一天下来都没找到那女人。
    若那小女人是朝市区跑了,倒是好说。
    若人还在山里,只怕真的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否则,就算是赌气,不想跟他回京城受罚,也不可能耗到现在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