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她起身,盖在身的被子滑落。
    她只脱了外面的棉袄,也是怕要随时起身的吧,难怪睡不安稳。
    胡风心里抽抽的疼着,侧身在床畔坐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他的手很凉,鼻喷出浓浓的白气,鼻头似乎也是红的,哪里像是赶了路的身子。
    “你一直在外头没走?”她问。
    “你怎么知道?”胡风一脸好,他在外头,连府里的侍卫都不知道,她竟会知?
    捂住他冰凉的手,又吹了两口气在头,仿佛这样,他的手能很快的暖起来:“身冷成这样,哪里像赶了路的人?”
    胡风恍然,哑然失笑,随即抽回了自己的手,扯了被子给她盖:“快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白日见到她眼底的青乌,知她这些日子定没好睡。
    原本进来没打算惊醒她,谁知她竟如此警觉。
    白芷点头:“好,你也眯一会。”
    屋里烧着地龙,倒也不怕他冷着,有他在,她自是心安。
    闭眼,几乎没想什么睡着了,眉头却依然皱着。
    他无声的叹了一息,伸指想为她抹皮那些皱褶,又怕自己的手太凉,再惊醒了她,便将手指塞进怀里暖了一会,方才抚她的眉心,抹平那些皱褶。
    许是他的手太温暖,许是他的动作太温柔,迷糊间,她抓住了他的手,将那温暖的手掌枕在脸下,像猫儿般蹭了蹭,甜甜睡着,嘴角还挂着一丝笑。
    他的心跳的很快,像是有人用锤子重重的锤着,一下一下急。
    安静的室内,仿佛除了她浅浅的呼吸声,便只剩下他的心跳声。
    他不敢动,这样呆坐着,任她抓着他的手,枕着他的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连他都快睡着了。
    公鸡的叫声传入室内,用它嘹亮的嗓音唤醒沉睡的人们。
    小扇子般浓密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随即睁开了眼眸。
    眼底的疲色一扫而空,那黑瞳,仿佛刚刚用水洗过,清亮极了。
    熟悉的身影近在眼前,他的手,还被她抓在手里。
    坐起身,松开他的手,满目歉意:“你这样坐了一夜?”
    胡风缩回不知出了多少汗的手,干笑:“一眨眼的功夫罢了,不累。”
    “咕噜噜——”
    他确实不累,晚虽然没睡,但他打座运功,和睡了也差不多,精神更好。
    可不累归不累,肚子却饿了。
    这是想装也装不来的。
    她赶忙下床,走到屏架前取了衣裳套,头也不回到,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厨房看看。
    胡风想叫住她,可又怕声音太大惊动了外头的人,到时再赶他走,可不妙了。
    这一停顿,白芷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房门口。
    院子里站着个纤细的身影,正是昨夜引她过来的丫头,这丫头莫非在院子里站了一夜?
    听到脚步声,丫头转过身来,见是她,立时皱了眉问:“小姐这是要去哪?”
    白芷道:“我饿了,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