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穆在做着离开前的准备,动静虽然不大,可敏锐如孟楠,却察觉了这一切。
    思前想后,越想越慌。
    齐云山的东方黑卫已经全部遣散,东方家的一些产业也陆续出手变卖,白芷最近频繁的出入拍卖行,用变卖家产的钱,买下了许多珍贵的灵药和字画。
    便是存在银庄里的钱,也被全数提了出来,换成了黄金,并找了许多金匠,将黄金打制成餐具,金碗金筷金汤匙之类的。
    他们究竟要做什么?要离开吗?
    究竟要去哪里?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吗?
    他明着暗着问了东方穆几次,东方穆都跟他打哈哈,不愿细说。手头的事一股脑的都移交给了他,大有一副远离朝堂的架势。
    瞧着这些,孟楠的心里越来越慌。
    怕哪天一睁眼,东方别苑也空了,而白芷,会像那年船沉事故一样,彻底的消失。
    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白芷要远离京都的画面。
    “不行,我必须去问个清楚。”他坐起身,掀被下床,迅速穿好衣裳,带了两个侍卫便出宫了。
    如今的东方别苑,大多数的侍卫已经被遣散,防卫自然不如从前,但他依然不敢大意。
    付征和周阿伍暗可派了不少的龙卫在这里保护他们。
    刚到门口便看见一道身影。
    很熟悉的身影,那么愣愣的站在大门前。
    “这不是周小丰吗?”他见过两次,印象很深刻。
    年纪虽小,却十分沉稳的一个少年。
    他在这里做什么?
    孟楠没有从暗处走出来,静静的站在阴影里,看着那将背脊挺得很直很直的少年。
    他想到了自己,四年前,他不也像这个少年一样,这样呆呆的站在这里过吗?
    难道,他也喜欢白芷?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的时候,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他又退了一步,屏住了呼吸。
    月光下,那从马跳下来的汉子一眼便被他认出。
    周阿伍。
    周小丰是周阿伍的侄子。
    “小丰,你是不是疯了?”周阿伍前便揪住了小丰的衣领子。
    小丰苦笑:“我可能是疯了吧。”
    周阿伍沉着声道:“我早说过,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永远都不要再来,你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若你爹知道这事,一定会打断你的腿,你有没有想过?”
    小丰如何不知爹爹的脾气,若让爹爹知道他儿子不肯订亲,是因为一直觊觎着白芷。。恐怕真的会被打断腿吧!
    可他是控制不了自成的腿,晚睡不着,走着走着走到了这里。
    阿伍道:“明明知道不可能,为何还这么傻?天下的芳草何止万千,你怎的这么痴?”
    小丰回头,呆呆的看着东方别苑那紧闭的大门,声音仿佛是在梦呓:“我也不知我这是怎么了,从她叫我小丰的那一刻起,从她看着我笑的那一刻起——”
    后面的话,阿伍没听清,也不想再听,径直扯了他马,迅速打马离开。
    长街恢复清静,除了虫鸟偶尔的叫声,再没有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