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他低头去吻她。
    一个极其缠绵的长吻结束之后。
    芷云微微张着唇,迷梦似的回答他:“嗯……好喜欢……”
    这个回答楚翰墨是满意的。
    她的神情让他觉得,他与她这般在一起,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之前的许多顾虑,都随着身下的起伏的温软而烟消云散。
    暗夜漫漫……
    有什么窸窸窣窣地声音在一旁响起。
    这声音带着小心、谨慎和畏惧,让楚翰墨的内心突然升起一种警觉。
    病房之内,还有其他人存在着。
    他猛地撑起了身子,大声喝道:“谁?”
    有人顿时吓得碰翻了带滑轮的小桌子,上面的水杯和药瓶什么的,全都噼里啪啦地掉在了地上。
    “是谁?”这一次,他径直坐了起来,也睁开了眼。
    病房里静悄悄的,灯光昏暗,楚翰墨发现自己依然是躺在自己的陪伴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而言芷云则裹着被子,蜷在一旁的衣柜前,有些惊恐地回过头,望着他:“我……吵到你了吗?”
    楚翰墨一愣。
    记忆还停留在她躺在自己身下的场景。
    刚刚发生的那一切……不过是一个梦?
    他梦到言芷云被人下了药,然后跑到他面前来求助。
    而他,竟然就那样任由她投怀送抱……
    正在酣甜之际,现实中,芷云却已经醒来了,还悄悄下地找衣服,因而吵醒了他。
    楚翰墨起码有三秒钟都在愣神之中。
    芷云见他用那种奇怪而陌生的眼光看着自己,不觉有些愈发局促,她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对不起,我已经很轻了,我只是,只是想要找一件衣服而已。”
    楚翰墨听她这样说,转过了头去,依然盯着自己面前。
    膨胀的欲望还没有褪去,明明正在香魂之巅,明明在梦里面和她是那般的亲近,或许再要不了一分钟,他就能在梦中结束这一场缠绵。
    可是……
    回到现实,两个人之间已然横隔着看不见的屏障。
    或许上天也知道这种事情是不应该发生的。
    所以,言芷云比他先醒了过来,中断了他的美梦是吗?
    “回床上躺着。”楚翰墨命令道,他重新看向芷云的时候,脸色和眼神都恢复了平常的冰冷。
    芷云立刻很听话地退回了床上,蜷缩着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楚翰墨又等了一时半刻,确认自己已经没什么异常,这才下了地。
    他到衣柜里,给芷云拿了一套病服,扔在了她的面前。
    芷云缓缓地,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她抓住衣服,然后抬起头,似乎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你……能回避一下吗?”
    “没有那个必要,”楚翰墨冷然回答,“刚刚我也替你上了药。”
    芷云埋下头,声音很小:“但是……那时候我睡着了,不是吗?”
    她睡着了,所以可以任由他摆布,现如今她醒了过来。
    是人,都是有正常的羞耻之心的。
    何况,他们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
    楚翰墨依然没有动,他就那样冷冰冰地看着芷云,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芷云被他看的愈发局促,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颊似乎有了一抹红晕:“你、你说过下不为例的……”
    楚翰墨一愣。
    下不为例……
    是的,他是说过这样的话。
    原来,下不为例,不仅仅是他对芷云行驶的权利,也可以是言芷云拒绝他的理由。
    楚翰墨转过了身。
    他听到身后传来了穿衣服的声音。
    间或有芷云吸气的声音,应该是病服擦到了她的伤口。
    “谢谢你照顾我。”衣服穿好之后,芷云感谢道,“是你送我到医院的吗?”
    “是。”楚翰墨依然没有转过身来。
    “你……的腿,好了吗?”芷云又问。
    “你是瞎子?”楚翰墨反问。
    芷云于是沉默了片刻:“韩莎琪……她……”
    “她逃走了,”楚翰墨说道,“不过我会找到她的。”
    “谢谢……”芷云又小声说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是这般的尴尬。
    “你休息吧,”楚翰墨最后说道,他已经朝门口走去,“我先走了。”
    关上门,他轻轻往后面靠了一下。
    刚刚那个梦……
    大概是由于最近所有事情集合在一起才会做。
    这几天他了解了七年前的许多事,从罗枫的口中以及其他一些资料他可以推断而出,言芷云当初因为要被言家交易给别的男人,而被下药,恰好被他撞见。
    而由于罗枫被人拖住了时间,没能及时把解药送过来,所以……
    所以,刚刚他是梦到了七年前的那一幕吗?
    可能梦和现实有一些偏差,也比现实更加混乱。
    然而最核心的内容却是没有变的……
    如同马思畅所说,言芷云的伤并不严重。
    但却让楚夫人和众人都对她担心不已。
    翌日,楚父就把楚翰墨叫到了书房里。
    “看样子,你也恢复得不错了。”楚父板着一贯的冷脸,“这次的事情,也希望能给你一个教训。”
    楚翰墨只看着面前的地板,并没有和楚父有一点的眼神交汇,也没有一点的回应。
    父子俩由于向来接触甚少,亲子关系本就十分淡薄,而又由于楚父是典型的严父。
    下面的三个儿子,几乎都和他没有任何的亲密感可言。
    楚父自己也心知这其中的实情,只是他天性不苟言笑,又信奉棍棒之下出孝子的信条,因而和儿子们的亲密感就这样滑雪山一般越来越低。
    现在看到楚翰墨在自己面前沉默不语,楚父也不由得叹息道:“我三个儿子,老大是个野心勃勃的,老三是个不成器的,也就只有你,最合我的心意。可是我没想到,老天还真就只给我留下了你……”
    楚父说完这句话,父子之间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隔了许久,楚父才又道:“今天找你过来,主要是因为,我和你母亲,现如今对你只有三个要求,希望你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一一答应并照办。”
    楚翰墨终于抬起了头:“只有……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