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脚步飞快,奔向宫外,却在这空档,遇到了正风尘仆仆奔赶而回的萧笛。
    高头大马上的人儿,见太子从宫内而出,唇边即刻浮现嘲讽一笑。真好,如此赶巧,实乃天助我也。
    一个使力萧笛胯下马来,翩然稳落。
    几步相迎开口言笑:“太子哥,可是在此迎候我归来?”
    太子微愣,转而含笑道:“哈哈,是啊,大哥见你归来,岂有不迎之礼?”
    “那三弟可就受宠若惊啦。啊对了,太子哥想必不知,思思,已回到萧哲身边,此次战役,仍是思思一马当先,大获全胜啊。真是羡慕二哥,得了思思这样厉害的女人相助,哎!”
    什么。思思,她,回来了?
    太子闻言浑身战栗兴奋的汗毛冒着白尖,当真是心头狂喜,无法自抑。
    几乎忽略萧笛所言,思思辅佐萧哲一事。也似乎,这,已非稀奇事。
    萧笛眼见太子面目激动的模样,若论以前,只当嘲讽罢了。可,自从知晓思思就是张三后,他发现一切都变了。
    正如此刻,他就百般瞧不上眼前之人。自己也说不上所为几何。
    “太子哥,我正要进宫向父皇请命,前些日子,我献与父皇的美人,不知,如今怎样了。”
    “哦对了,那美人听说是二弟结拜义兄张良妹妹,怎么会,与你这处,入了父皇的眼?”
    萧笛早已知晓如何应对,说道:“他义兄妹妹又如何,不过喜欢父皇,我支持罢了。二哥那德行你又非不知,这等事,让他帮衬?估计未见父皇,就已成了他的妾侍。”
    太子却摇头道:“非也,我对二弟虽有成见,但若说他好色,我却不能认同。他若是那般浅显之人,便不会与思思有这姻缘。你当思思,眼光浅薄么?”
    萧笛闻言怎生受得?
    “喝,我说太子哥,你这是变着法的夸二哥么?”
    见萧笛跳脚,太子萧承反而笑了,果真,这其中非那般简单。
    “不曾,你误会大哥了。旅途劳累,速去面见父皇,也好早些回去歇息吧。”
    “不急,太子哥,你还不知,思思这一年多来,可是藏身何处?”
    太子转首诧异问道:“何处?”
    “匈奴!想不到吧?哈哈哈哈!”言罢,大摇大摆的越过太子向大殿而去。
    匈奴?原来她去了匈奴,难怪,难怪任萧哲如何,也寻不到。
    思思,只要你回来,那便最好了。你可知,这一年来,我是如何思念你的?
    仍旧遮掩不住喜悦,兴奋的心思,令太子今次步子生风,轻快着紧……
    萧笛站于大殿,面对龙颜,如是欢心。
    终于,计划的第一步稳妥成功。萧哲,总算也有治你一回的时候了。
    “阿笛,辛苦了。”皇上心情很美,见着萧笛亦看着顺眼。
    “儿臣应该的。父皇,齐思思已经回到二哥身边,此次战役也因她而胜。父皇,还不知吧?”
    “哦?朕还真不知。阿哲并未相告。”
    “父皇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您更不知,齐思思化身张三潜藏我府中,做我的侍童亦有数月吧。”
    皇上闻言实在好奇,还有此事?
    “哦?可当真?”
    “哼,父皇更不知,二哥从我身边借走了张三,便再也不还了。次日我去要人,思思正躺在二哥床上,发着烧。这也是让我寻不到张三的原因!”
    提及此,萧笛当真气冲脑顶,怒不可遏。
    实在欺人太甚!萧哲,我萧笛决定与你势不两立。
    “此事可有证据?若无证据,阿哲,可是不能受得。”
    “自然有!而且,儿臣怀疑思思就是诸葛尘!”
    什么?皇上这次可愈发惊讶,从龙椅上翩然而起,几步,便挪到了萧笛身前,浓眉凝皱不可置信道:“你是如何疑惑的?”
    “父皇,试问一个闺阁女子从未上过战场,如何能对杀场熟悉万分?那霸道的阵法,试问除了诸葛尘,还有何人能做到如此出神入化之境地?而齐思思棋艺高超,阵法精湛,轻功绝顶,性格孤傲。无有一处,不让人疑惑。这身本事,究竟从何而来?”
    “父皇还记得,我们寻找诸葛尘半点踪迹也无,因何,只有她说,一旦战事四起,她便可寻到诸葛尘。可后来,她却谎称梦里相授。试问,倘若这二人分明就是一人,要如何分身而现?”
    萧笛此言令皇上茅塞顿开,忽而,回忆倒退,两年前,思思与自己相谈一事。
    当时她为了自保,便说出她识得诸葛尘一事。
    也的确,令自己信了她。
    如今看来,因何那般巧合?是啊。这等大才之人,岂会有二?
    “如此说来,你的疑惑若为真,那思思与阿哲,可是犯了欺君之罪!”皇上恼怒,龙眼圆瞪,强自压抑着。
    若欺君,杀?不,如今战事多劫,他二人保家卫国,还真杀不得。
    可不杀,又岂能容他二人欺瞒自己?
    “此事,要寻得证据。”一甩衣袖,皇上背对而立,不想在萧笛面前泄露心思。
    “父皇,证据,恐怕不好寻得。毕竟诸葛尘是思思乔装化身,他的一切皆是迷,无法取证。唯一的便是,思思身形背影,想必熟悉诸葛尘的人,定然会识得。”
    “可,那毕竟还不稳妥。身形相似之人何其多。若无证据,便不可明言。”
    “可是,父皇,她分明就是诸葛尘啊!”
    “别说了,此事,你我父子意会就可,无有证据,今后,便守住口。”
    “是,父皇。”
    还说什么?这样就足矣了,萧哲,齐思思,这次,看你二人还如何在父皇心中,站稳位置。
    萧笛又与皇上言谈几句便退下了。直到来去,也未见他献与皇上的美人,半点影子……
    待萧笛离去,皇上微胖的身子,似塔一般,缓缓坐下,龙椅金贵,此刻愈发盛得他那胖大的身子,几番沉稳。
    目光深沉,无有焦距。倘若思思真的是诸葛尘,今又成了阿哲的王妃,如此如虎添翼,当真是成全了他。
    倘若他还记着自己的杀母之仇,如今得了思思,对自己可是……
    心中了然,描摹一个险字,愈发清晰,直惊得自己周身打个激灵。
    ……
    太子回返府中,见花伊人正在廊下为花儿施水。
    款款步行至进前,太子却停住了步子。
    不知何时,自己与她,心生嫌隙。好似,自从江南一行而至,便是这番光景了。
    “夫君,你回来了。我为你煲的参汤掐着时辰,刚好温得。快趁热喝了吧。”
    眼见花伊人温柔贤惠的模样,太子脑海却映现思思在江南照顾自己两日两夜的情景。
    她,却说是她照顾自己的。
    突觉有些恶心。在他的认知里,眼前明眸善睐的仙子,不该是那等厚颜无耻之徒。
    可事实,证明了,他曾经一贯的认知,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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