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大夫听了就拼命挣扎,他人还没挣扎开,胡大堂已经暴起了。
    “你胡说!赵大夫是家学名医!你们才是骗子!你们一家子都是骗子!”
    胡丰文摇摇头,道:“大堂兄弟,你别魔障了,不然叔真白死了。”
    胡大堂还要挣扎着骂两句,胡大财却死死地抱住了他地腿。
    “哥!你别闹了!就先听他们说说吧!”
    胡大堂反手就锤他的脑袋:“你这个娶了媳妇忘了爹的狗东西!我们老胡家没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我媳妇的娃都让你打掉了!你还嫌不够出气?!”胡大财哭着喊道。
    胡大堂怒道:“就因为你那个媳妇,你现在记恨我了?你要向着他们去了?”
    “你怎么就知道这一套?!”胡霁色听不下去了,“你是做了多少缺德的事儿,做梦都怕别人找你报仇!”
    胡丰文用手里的竹板轻轻地点了她的胳膊一下示意她靠后。
    他道:“四叔,大堂兄弟现在是已经失心疯了,跟他也说不清楚。这赵大夫确实是个骗子,现在把他扭了送官吧。”
    村长听了,想了想,还是道:“还是到城里去找大夫吧……”
    主要是胡丰文自己的名声也不好,胡霁色的话他信,胡丰文的话他却要再掂量掂量。
    胡丰文却打了保票,道:“四叔,我这半句谎话也没有,直接把人扭了送官吧。若是我说错了,我担全责便是。”
    村长还是有点犹豫,看向胡丰年。
    胡丰文笑道:“四叔啊,我大哥家挣点钱不容易,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因为一个骗子,一个疯子,就真要我大哥家出钱去请大夫吧?这府城的名医,下乡一趟,没个几十两银子都请不动。”
    村长这会儿回过味儿来了,一琢磨,道:“是……”
    这闹成这样,实在是没必要。
    他当下就让几个人上去,把还在发疯的胡大堂也给绑了。
    那边人虽然多,但这边更多。
    加上除了一个发疯的胡大堂,其他人都已经有点回过味儿来了。
    刚开始那自然是义愤填膺,要为自家人出头,可到了这儿,却也心存疑虑。
    确实…… 总不能就听那姓赵的一人在说。
    众人立刻就把那家人给驱散了,其他人都相对配合,只有胡大堂一直在奋力挣扎,并且破口大骂。
    至于尸体,胡丰年亲自指挥了人先给抬回了他们家。
    村长就问胡丰文:“送官?”
    胡大堂被人摁住了,还在大声道:“送就送!我告诉你们,若是你们这一告不成,我就要告你们!把你们全都告死!”
    众人听了不由得又全都窃窃私语。
    村长怒道:“我们有什么让你告的!”
    胡丰年皱眉小声问胡丰文:“能行吗?”
    “放心吧,大哥,我这可没半句假话。”
    他们在那头说话,江月泓也小声问胡霁色:“你说,他靠得住吗?”
    胡霁色摇摇头:“先看着吧。”
    她的第一反应,自是不信任胡丰文,可胡丰文何苦来撒这个谎?
    如果说是为家里人出头,可刚才胡霁色已经拿出章程来了。
    他完全没必要出来又多这一桩事。
    “等等看吧。”胡霁色最终道。
    ……
    胡丰文还真没说谎。
    当下这些村民把那姓赵的扭送到了县衙门,告官之后,他很快就被定了罪。
    所谓的家学是真的,可他们家祖传几代大概不积德,这一代就出了这么个逆子。
    先前此人在镇上就因医死了人被告到官府,后来还是家里使了大把银子才把人保出来。
    没想到他从牢里出来以后还是死性不改,开始专攻妇科,专门以没有读过什么书的妇女为下手的对象。
    就这么陆续又被告了几次……
    江月白把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是胡大财在村长那里听。
    在场的还有胡丰年和胡丰文。
    村长听了,只恨得敲桌子:“你们是从哪儿请来的这么个东西!”
    胡大财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一时之间只觉得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是我爹……以前去镇上办事儿的时候认识的。大约交往也不多,所,所以也不知道他的深浅。”
    村长道:“你们一家子人,眼睛都是瞎的不成?!如今倒好了,老的没了,现在小的也没了!”
    想到自己那还未成形就没了的孩子,还有那躺在炕上奄奄一息拖着的媳妇,胡大财顿时老泪纵横。
    “叔,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去看看我媳妇吧!”他对胡丰年道。
    胡丰年皱眉道:“莫再提那什么过不过的了。我这就让霁色丫头过去看看。”
    胡丰文道:“这事儿说清楚了就好。”
    村长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道:“这事儿多亏了你。”
    胡丰年也欣慰地笑了笑。
    江月白把他们的神情收在眼底,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村长突然想了起来,就道:“这次把他送进去,不会又让人拿了银子保出来吧?”
    胡丰年听了,立刻就皱眉,道:“这样的庸医,就这么放出来,岂不是又要害人?!”
    江月白道:“这桩案子我会跟着的,这次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地出来的。”
    这话,别人听了倒罢了,胡丰文就看了过来。
    “你有门路?”
    江月白看了他一眼。
    胡丰文立刻笑着解释,道:“我看江小哥年纪不大,却如此有把握,莫不是吹牛的吧?”
    村长听了,也大为惊奇,笑道:“江小哥是个本事人,怎么在县衙那边还有门路?”
    江月白笑道:“门路是没有,可他是罪上加罪,按照大夏的律法,他自是不能轻易再出来了。”
    村长听了,就道:“是这个理儿,你常往城里跑,得空就多去瞅瞅。”
    按照江月白的说法,他只是去县衙附近转悠转悠,看看情况。
    这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说了几句,就这么揭过去了。
    江月白适时道:“我去喊霁色。”
    村长奇怪地道:“喊丫头干什么?”
    江月白笑道:“您就忘了?喊霁色去给大财兄弟的媳妇看病去。”
    “对对对,快去吧。”村长笑着挥挥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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