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宝珠的事儿还能怎么商量?
    全村的人都知道她在婚前和人家有染,还有了孩子。
    更不提老胡家的人还知道胡宝珠不能生育了。
    作为村长,能把这事儿平息过去的唯一办法,就是劝着他们家把胡宝珠嫁过去了。
    胡丰年有点担心,胡宝珠现在身子这样,徐大柱会不会不愿意。
    但以老村长的立场来说,他一个外村人糟蹋了本村闺女,不愿意也得愿意。
    三天之后,也不知道该说胡丰文是运气好还是不好,他竟然毫无感染的迹象。
    胡丰年和胡丰运兄弟俩陪着衙役一块儿把他送进了城去受审。
    当天孙氏又哭断了肠,并且一直要找胡宝珠拼命。
    胡宝珠也是不怂的,在村长家拿了菜刀就要去砍亲娘。
    当时胡霁色和豆子棉花正好在附近,结果就看见了极其戏剧化的一幕。
    孙氏正坐在老村长门前扯着衣领锤着胸口边骂边哭:“你家是个啥样的人家啊!要害死我全家才安心啊!我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孽障丫头!早知道生下来的时候就该在马桶里溺死!”
    这不但骂胡宝珠,是连村家一块儿骂了。
    旁边有路过的妇女在那又是拉,又是劝的,都阻挡不了孙氏哭嚎着要一头撞死在村长门前的决心。
    村长家原本是大门紧闭,此时突然大门被从里面拉开,只见胡宝珠拿着菜刀冲了出来!
    她手里那把大刀可做不得假,当即把所有人都唬了一跳。
    胡宝珠举着刀大喊道:“好啊!咱们母女俩就一块儿死!”
    豆子和棉花都有些花容失色,一人抓住胡霁色的胳膊就开始尖叫。
    胡霁色也正有点头皮发麻。
    然而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刚刚还非要一头撞死谁也拦不住的孙氏,见了闺女手里那把大刀,竟然吓得立刻从地上窜了起来,一溜烟地跑了。
    胡霁色:“……”
    众:“……”
    胡宝珠甚至还举着刀想要追上去,好赖被追出来的小张氏她们妯娌几个拉住。
    她嚷道:“要死就说!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就一起死了的好!免得儿子害我,老娘咒我!你们母子俩就是盼着我死!我死也要拉着你们俩垫背!我呸!”
    她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就被人给拽了回去。
    豆子和棉花毕竟是孩子心性,看到这个情景竟然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豆子:“跑得真快!”
    “是啊,看起来好凶呢,原来也怕啊。”棉花小声道。
    胡霁色有些无奈,道:“好了,别看热闹,今儿赶紧干活,明天就要把货交上。”
    之前收了人家凝脂膏的定金,这拖的时间真的挺长了。
    金掌柜来人催过,倒没有怪她们,毕竟人家家里出了事儿。
    只不过下了翻倍单子而已……
    好在胡霁色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家里几个丫头没有闲着,该做的准备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
    这样一来,胡霁色沉迷工作的生活也算是回到了正轨。
    ……
    胡丰文是数案在身,加上罗大人已经不帮着他了,所以就盼得很快。
    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消息传到了乡下。
    造假判了两年。
    杀人未遂判了十年。
    两罪并罚,他要在牢里蹲十二年。
    所幸名淑斋那边还算大方,没有要钱赔偿。
    烟云坊倒是想追偿,但他们自己现在也被名淑斋给告了造假,焦头烂额地也分不身来管这个事儿。
    消息传回来的当天,胡丰年去了老屋,那时候,老村长和新里正,以及村里一些有关系的人都过去了。
    胡霁色却要留下来招呼好久没有上门的金掌柜。
    相比起之前来的时候,金掌柜现在可是红光满面。
    虽说胡霁色拖了单子,可这一举扳倒了烟云坊,可他们名淑斋这近十年来最大的好事了!
    “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这回算是看明白了。胡姑娘啊,你可真是我们的福将啊!”
    胡霁色也没想到这件事最后会这样反转,她只是道:“没有因为泄露方子被追责,对我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金掌柜笑眯眯地道:“还追什么责啊,烟云坊倒了,我们能多挣多少钱啊!”
    胡霁色道:“听说沈老板早就想并了烟云坊。”
    “这就是所谓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金掌柜不屑地道,“若是早早低头,也不至于此。得了,不说那晦气的。”
    虽然看不上烟云坊的作派,但和沈家这事儿也只能说人家是有志气吧……
    不过这跟她没关系。
    胡霁色道:“您请说。”
    “这次来呢,是有两件事儿。一件呢,是我家夫人庆生,想请你给个面子,去站个场子。”
    胡霁色本来是想答应的,但想了想城里那群讨厌鬼。
    她最终只是很保留地道:“不管去不去,大礼一定奉上的。”
    金掌柜道:“胡姑娘可得来啊,夫人常常念叨着你呢。”
    胡霁色笑了笑,道:“我尽量。”
    是沈夫人还是金夫人在念叨她,还真不好说。
    自从江月白对她和盘托出以后,胡霁色也想清楚不少事儿。
    恐怕沈家那是惦记上了这个流落在外的皇子龙孙吧。
    胡霁色虽然没多打听,可也不傻。江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江老先生留下的最昂贵的遗产,其实是政治遗产。
    江氏两兄弟虽然被驱逐出皇室,连姓氏都被剥夺了,可人心向背,从他们只要出了京城那一代的地盘,他们那九五至尊的父亲也拿他们没办法,就可见一斑。
    若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和这两位小皇子联姻,那沈家必然可以一飞冲天。
    因为她和江月白走得近,沈夫人不敢得罪她,装作落落大方的样子。可她对胡霁色,总有些敌意。
    看穿了她的把戏,胡霁色就没心思搭理她了,还有她身边跟屁虫一样的那群人。
    因为这个游戏,不好玩。
    看金掌柜还想再劝,胡霁色就道:“您不是说有两件事吗?您说说,另一件事是什么?”
    金掌柜也是个察言观色的高手,见她心意已决,最终也只能叹了一声。
    “等烟云坊倒了以后,我们打算把烟云坊买下来做分号。胡姑娘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做掌柜?”
    胡霁色:“没兴趣。”
    金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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