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俩货大早就上门叽叽咕咕,胡霁色心里就已经有点起疑了。
    等她收拾好东西,随意把半干的头发梳了条辫子,出去的时候,李氏和胡宝珠已经溜走了。
    胡丰年的脸色很不好看。
    胡霁色也不敢多问,心里隐隐猜到了一种可能,但绝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等他们父女俩匆匆出了门,小茂林突然跑了过来。
    “爹,姐姐。”
    胡霁色心说这正着急上火,但还是很耐心地道:“茂林,我和爹得去老屋那去一趟。”
    小茂林直接道:“爷病了,是被三婶和小姑给气病的。”
    胡霁色惊了惊,和胡丰年对视了一眼。
    “怎么回事?”她问。
    这几天他们不在家,老屋那边倒是生出些事端。
    起初是瞧见胡宝珠和老爷子吵架,她心里是个没成算的,有什么都说出来。
    原来她和李氏合伙偷了老胡头的钱,被老胡头发现,几人大吵了一架。
    和儿媳妇吵架向来是孙氏擅长的,老胡头哪怕是以前都是能躲则躲。可现在孙氏瘫了,他为了把钱追回来,自然是撒开了怀上去和儿媳妇闺女吵。
    若是从前,村子里出了这事儿,邻居少不得要去劝一劝,也要帮着老的一些。
    只是这家人也是自己作,以前闹了太多见不得人的事儿,村民对他们老屋的人也是生理性厌倦。
    这儿媳妇和闺女联手偷老人的银子,压根都不用听双方争辩就能一锤子打死的事儿,竟然也无半个人去帮老头。
    “最后是于婆婆出来把三婶和老姑给打跑了”,小茂林补充道,“但是爷后来就病了。就是住在我们家的朱大夫给开了副药。我听说是受惊过度所以有些发热。”
    胡丰年听了,神色倒是缓了缓。
    他今天去的时候,看见老爷子神色萎靡,而且有些低烧,联想到最近的虫疫,他是真的给吓着了。
    可如果是这样,说不定真是年老体弱,受了惊吓。
    算算时间,左右不过是这两天的事儿,他好起来也没有这么快。
    胡霁色也反应过来,道:“难怪非要我去把于婆婆卖了…… ”
    “还是得去瞧瞧”,胡丰年道,“东西都收拾好了,你就跟着跑一趟吧。还有,听着那于婆婆也受了些委屈,她是你买的,你回头也去跟人好好说说。”
    他安排得条理分明,看来是真的冷静了很多。
    胡霁色想了想,道:“好。但是,爹,这偷银子抢银子的事儿,您想怎么办?”
    说实话,胡霁色是不想管。而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们偷的钱,应该还是之前胡丰文从她这偷了方子卖给烟云坊的钱。
    可胡丰年的心情她不能不管,只能虽说之前他和老爷子的关系已经闹到那个地步,但再恶心也是自己的爹,任哪个汉子,也不能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欺负成那样的。
    胡丰年果然道:“真真当这个家里是没有人做主的人了,我自然还是要去说一说的。”
    胡霁色能说什么,只能提着药箱跟他跑了一趟老屋。
    不难想,胡宝珠和李氏早就已经躲了出去。
    于婆婆迎了出来,擦了擦手,道:“小姐,老爷,回来了。”
    饶是听她叫了这么多次,胡霁色还是一愣一愣的。
    胡丰年道:“我爹呢?还在炕上歪着?”
    于婆婆道:“歪着呢。”
    胡丰年让胡霁色把药箱给他,自进了门去。
    胡霁色知道他要进去和老爷子再检查。
    她便让于婆婆坐了,仔细问起了这几天的事儿。
    于婆婆是个老实人,人也比较实心眼,在胡家做事这么久,从来不掺合胡家的家事。
    但这次她面上有些愤愤之色,道:“如果不是捉贼给拿住了赃,她们俩倒想赖到我头上的。”
    胡霁色:“……”
    于婆婆于是就讲了,胡宝珠一直撺掇老胡头多拿银子给她陪嫁的。
    老胡头以前最疼她,但这回却也不肯再拿钱给她。
    那银子是一笔横财,老胡头也不管来路正不正,横竖都是紧紧握在自己手里。
    一来二去,被李氏撺掇了几次,干脆就下手偷了。
    于婆婆努了努嘴,道:“我是听见她们在议论的。小姐,您不会怪我吧?”
    胡霁色摇摇头。
    这事儿应该也是发生在最近,她忙得脚打后脑勺,跟她说她也不会管。
    而且这事儿要是没抓个现行,别人也没法管。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而且李氏和胡宝珠又惯会耍赖。
    “在前天病倒之前,我爷的身子怎么样?”胡霁色问。
    于婆婆想了想,道:“也瞧不出什么来,眼下没什么活干,天天在家歪着。”
    “不大精神?”胡霁色的心一跳。
    “嗯,不大精神。不过人老了,这也没啥。”于婆婆小心翼翼地道。
    胡霁色的脑门子有点冒汗……
    她这个心情啊,真真是一波三折。
    之前胡丰年回来,她就担心老胡头是染了疫。
    后来听说是被李氏和胡宝珠气的,胡霁色又松了口气,寻思着应该不是。
    可听于婆婆这么说,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头几天都在跑这虫疫的事,胡霁色对这虫疫了解甚深。
    这病最让人头疼的就是慢性发作,潜伏期长,而且前期症状不痛不痒,你要是说只是“老了精神不济”,竟也真的可以说得通。
    所以说,这个病最难受的地方,就是让人焦虑啊。
    胡霁色有些坐立不安,干脆去里屋把胡丰年叫了出来。
    “爹,莫诊脉了,再诊也就是那样。”
    事实确实如此,除非现在能马上验血做个血涂片,在显微镜下仔细看看血液细胞结构,才能百分百确诊。
    她瞥了炕上的老头子一眼,也有些心惊。
    难怪当时胡丰年吓得那样,老头确实看着非常憔悴啊。
    比如现在这般,要是以前,他肯定要骂两句,可眼下看着明显没有力气骂人,只有气无力地在炕上拿眼睛瞪胡霁色。
    胡丰年走了出来,问胡霁色,道:“怎么了?”
    “还是仔细问问于婆婆吧”,胡霁色让开身子,道,“我听着这口气不大对劲。”
    胡丰年顿时脸色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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