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的确不好走。
    昨日下了整整一日雪,夜间气温低,道路上便结了一层冰,踩不得人。
    幸好在下山前小童给了几人一捆干草,由白氏将干草扭成了一股麻绳,再将麻绳系在脚下,这才防滑了许多。
    如此之外,白氏又捡了两根棍子,没走一步,她便将棍子插入雪堆里,再缓缓踩着雪地而下。
    林蔓第一次走这种路,才走上一两步便摔了一个大跤,身子往下滑去。
    倒也并不危险,只是摔的屁股有些疼。
    白氏见得,便将她的手握紧了,笑着道,“你这丫头走路小心些,路滑又陡,可莫要摔坏了才好!”
    林蔓顺手抓了一把结冰的冰块,笑的不行,“这走起来太慢了,以我之见,不如咱们滑下去罢,省时又省力!”
    “路陡,哪儿能滑?你可莫要捣蛋才是,安稳着走……”
    话还未说完,白氏脚下一滑,牵着林蔓的手便往下滑了好些距离,幸好沈景安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林蔓的手,这才勉强让二人再未往下继续滑行。
    而白氏的手心因在冰块上摩擦过大而擦伤了些许。
    站起身后,白氏瞧了瞧乌沉沉的天,轻声道了一句,“瞧这天气,只怕是过会子又要下雪了!”
    是了,这天气的确不大好。
    林蔓回瞧了眼上山的路,再看了看下山的路,还不曾走个四分之一呢。
    上山容易下山难。
    瞧着沈景安的步伐要稳许多,且他的力气也大,白氏想了想,便让他牵着林蔓的手,缓缓的下山去。
    虽说男女有别,但二人是要成婚的关系,迟早是要成夫妻的,何必拘束于此等小事之上?
    少女的手冰冰凉凉,握在少年手中时,稍稍用了些力气,将自己手中的暖意从手心递传给了她。
    沈景安毕竟要比白氏有力得多,这一路上林蔓再未摔着,只是下山的路耽搁得太久,她早间又喝了不少粥,不免想要小解。
    同白氏小声说了一声,她让二人先走,自己先去旁边树丛里解决了再来追他们。
    白氏本想让沈景安快走些,自己则陪着她,可林蔓却是叫她也先走……无法,她只得叫了林蔓小心着些。
    小心翼翼到得旁边树丛中,左右看了一番,确认无人之人,她这才解决了眼下的‘燃眉之急’。
    解决完后,她正欲离开,然却发现下方不远的地方落了一根木簪。
    那根木簪,让林蔓怔住了步子。
    她此时所站之处距离大路并不远,且木簪是落在大路旁侧的,可昨日下了一场雪呀,这木簪的主人若是昨日之前落下的,那定然会被雪掩盖的。
    显然,这木簪是在雪停止之后落下的。
    林蔓抿嘴想了想,继而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小心翼翼的让那木簪旁走去。
    毕竟是落在雪地上的,加之昨夜结冰,木簪在冰块当中镶了几分。
    她捡起,仔细的看了一番。
    本来她还在想着这会不会是白氏掉的东西,可瞧着木簪另一面的东西,却直接否决了。
    虽是木簪,可它的材料却是以上好的乌木而做,且簪子上雕刻了林蔓并不认识的繁华花纹。
    乌木,那是木料之中最昂贵的木材。
    林燕风虽是木匠,但乌木难求,价值不菲,又岂是林燕风所能买得起的?
    可这……不是白氏的,还有何人在雪停之后上了山?
    她左右想了一番,忽然眼睛大睁。
    对了对了,昨夜还有个黑衣人。
    莫非,这东西是他的不成?
    心中有了如此想法,林蛮只觉着心中开始有了些慌张,本想将手里的木簪再放到原地,可脚下突然一滑,她的身子瞬时就滚了下去。
    未来得及去抓住旁边的树木,她只得下意识去抱着自己的头,以免头受到碰撞。
    可这路着实陡得不行,她只觉着身子碰撞在了无数的硬东西上,身上疼的她吸了几口冷气,根本没有去抓旁边树林的反应,只下意识的去喊,“沈景安,沈景安!”
    丛林中无比静寂,且沈景安的耳力又十分好,听得她惊慌失措的喊叫之后,他同白氏对视了一眼。
    白氏听得,心都提在了嗓子眼,连喊了几声蔓儿。
    而沈景安,几乎下意识的便直接奔着林蔓所发出的声音来源之处跑了去。
    但他追上林蔓之时,已然晚了。
    她躺在雪地上,周遭是一片红。
    是了,纵管她已抱了头,但落下之时,仍旧将头磕在了石头上。
    红,眼前是一片猩红。
    明明是白雪皑皑的树丛,可血沾在了她的长睫上,落入了眼里,她只觉着自己所视之处皆是一片猩红。
    沈景安在见着她躺着雪地上的那一刻,心忽然颤抖了起来。
    他疾步走去,将林蔓抱了起来,冷峻的脸上头一回出现了如此慌张的模样,“林、林蔓……”
    她此时只觉着脑袋有些昏沉,听得沈景安在旁喊她,她缓缓勾起了笑意,“沈小哥……我想,我可能要死了!”
    眼下情况,哪儿听得一个死字?
    少年的脸黑了起来,他冷冷打断,“你不会死,我不让你死,你不能死!”
    这人真是霸道。
    命是她的,怎么还就不能让她死了?
    只听得嘶啦一声,少年手中不知何时已有了两根布条,布条缠绕着她的伤口一圈又一圈。
    当他将伤口包扎好后,沈景安又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块手帕,替她将睫毛与眼睛擦拭了一番。
    动作,无比温柔。
    待做完这些之后,这才将她抱去了与白氏会和。
    白氏听到声音,顺着沈景安的路走了来,而见得他怀中的林蔓时,眼里的泪意控制不住的便流了下来,“蔓儿,你这是怎的了?”
    不过是个小解罢了,怎的就成了这般模样?
    林蔓简直是哭笑不得。
    头虽磕着了,脑袋也有些晕,但还远不到昏倒的程度。
    当下苦笑一声,示意白氏莫担心,“跌了一跤罢了,不碍事!”
    “这哪儿能叫不碍事!”白氏心疼的眼泪直流,“方才娘都说了等你一道走,你这孩子性子咋就这般倔,你这摔的让娘心疼!”
    “不疼不疼!”林蔓忙是宽慰,“那什么……我这一点都不疼,娘莫担心!”
    不疼,可是晕啊。
    喜欢养婿难训:买个相公好种田请大家收藏:养婿难训:买个相公好种田全本言情小说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