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几个人的小心思,许寒嫣还是看得很明白的。
    吕初春恨她,她自然也知道。
    事实上,吕初春恨她,她又何尝不想收拾吕初春?
    只是,吕初春最近看着挺老实的,她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收拾她。
    当然,真要收拾,她也没必要找什么理由。
    只要心里愿意,随时可以给吕初春颜色看。
    不过,她是受天道监管的人,还是觉得做事需要谨慎一些,不能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万一做得过火了,上天又降雷劈她怎么办?
    她可不想再挨雷劈了。
    话说,她也很久没有被雷劈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觉得有点手痒了。
    于是,吃完了饭,她便决定去找找吕初春的茬。
    嗯,也仅限于找茬而已。
    她依然坐在屋檐下,见吕初春出来,便故意将剩饭剩菜倒在了地面上,还“哎呀”一声装作不小心的样子。
    “吕初春!”她将吕初春叫住。
    吕初春有点后悔从房里出来了,但此刻再进去,显然已经晚了。
    她目光望了过来,冷冷道:“叫我干嘛?”
    许寒嫣冷笑,并朝她招手,“过来。”
    吕初春皱着眉头,稍作沉默,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走了过来。
    见她过来,许寒嫣微微一笑,道:“替我将散落地面的剩饭剩菜清理了。”
    吕初春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就见许寒嫣道:“怎么,不乐意?”
    吕初春不说话,转身去拿扫帚与畚箕,然后过来,打扫散落在地面上的剩饭剩菜。
    许寒嫣便坐在那里看着,待她扫完,盯了她一眼,道:“怎么,有怨气?”
    吕初春依然不说话。
    正准备拿着去处理,许寒嫣忽然一颗石子掷了过来,打在她的手上,令她手腕一疼,畚箕落地,里面的剩饭剩菜又倒了出来,散了一地。
    对此,吕初春神色僵了僵。
    她转目,恼怒地看着许寒嫣。
    许寒嫣阴冷着声音,盯着她,道:“我之前连问了你两个问题,你却一个字不答,是不是不把我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
    她现在,可是一家之主,有资格教训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吕初春紧咬着嘴唇,目光愤愤地看她,仍旧不说话。
    “看起来,似乎很不服气啊?”许寒嫣笑。
    “既然不服气,那么……”她又一颗石子飞了出去,打在吕初春脸上,不过力度不大,倒也没有将吕初春伤着,“我便教你怎么学着服气!”
    “如果学不会,我便一直教着,直到学会为止!”她终于站起身,来到了吕初春身旁,打量着她的脸。
    被那颗石子弹了一下,吕初春脸上留下了一个红印。
    “把这剩饭剩菜收拾干净了!”她指了指地面上的东西。
    吕初春咬着嘴唇,弯下身,将那些剩饭剩菜重新扫到了畚箕里,然后起身,要走,却被叫住了,“急什么走?”
    她身形顿了顿,停住了。
    “今晚,你就拿着畚箕,在这里罚站吧!没得我的允许,哪里也不能去,也不准放下畚箕,听明白了吗?”许寒嫣呵呵笑着,“要是让我发现你有敢违抗的,呵呵……”
    她只是笑,却没有说后果。
    吕初春脸色苍白,眼神里盛着明显的不满,却依然不吭声。
    许寒嫣一只手在她肩上拍了拍,便转身进屋里去了。
    许寒嫣一离开,张氏就跑过来了。
    “你啊你,惹她做甚?这下好了吧?”张氏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忧愁。
    我没有惹她。
    吕初春是想这么说的,但想起母亲的变节,便也忍住了,依然沉默着。
    张氏在她耳边呱噪了一通,但都没有得到吕初春的回应。
    万分无奈,便去找了许寒嫣,向她求情。
    许寒嫣冷冷道:“只要她过来给我磕三个响头,并说‘服气了’,我就放了她。不然,她今晚就在外面待着吧!”
    张氏焦急道:“采花啊,外面那么冷,又是大晚上的,你让她在外面待一宿,她一个姑娘家,如何受得住啊?你、你就看在是一家人的份上,网开一面吧!”
    许寒嫣笑着道:“张氏,我刚刚已经给了她机会了,你没听到吗?叫她过来,给我磕三个响头,并大声说自己服气了,我便不与她再追究!”
    张氏怔了怔,然后就立刻跑出去了,劝吕初春过来给许寒嫣磕头。
    然而,吕初春执拗得很,不管张氏怎么劝,就是不肯,也不说话,就那么如木头一样,动也不动。
    对此,张氏无奈,又只得跑回来求许寒嫣。
    许寒嫣笑:“给她机会她都不要,那就怪不得我了!”
    “采花,怎么说,她也是你妹妹,你……不能这么把她罚在外面啊!”毕竟是她女儿,张氏不着急,谁着急?
    许寒嫣显然也不是个会心软的人,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得任何人!”
    何况,吕初春这么明着不服气,就等于是在跟她作对,想要她不给点教训,怎么可能?
    张氏还想说话,就听许寒嫣道:“张氏,你也别再求情了!再求情,你便跟着她一起在外面罚站着吧!”
    说着,将张氏赶出房间,将门关上了。
    张氏又在外面敲了几下门,喊着求情的话,都没有得到回应。
    最终,她也只能无奈地走开了。
    从屋里出来,她又来到吕初春身边,叹了口气,道:“春儿啊,你就去跟她磕个头,认个错,有这么难吗?”
    吕初春眼里满是恨,仍旧一个字不说。
    虽然觉得今晚在这里十分难熬,但,要她去给吕采花磕头,她是绝对不愿意的!
    所以,她也就这么倔着。
    吕有才远远看着,并不敢过来,生怕遭到波及。
    张氏依然在那里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说得唇干舌燥,仍旧没法说动吕初春。
    吕初春从没这么倔过。
    这是第一次。
    要是往常,她肯定坚持不住的。
    但,现在,她太恨吕采花了,整个人就像磕了药一样,就一直这么倔着,没有半分要动摇的迹象。
    听见张氏还在外面劝,说个不停的,许寒嫣出声了,“别劝了,那么聒噪,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张氏一愕,便不敢再做声了。
    最后,她只得回了房间,取了件大衣过来,给女儿披上。
    张氏也是个自私的人,虽然心疼女儿,却也不可能一晚上都在外面陪她。到了深夜,她也就回去睡觉了,把女儿留在了外面。
    这种事情,吕有才更不管了。
    他早就回去睡大觉了。
    所有人都进屋睡觉了,灯火都熄灭了,黑暗吞噬一切,唯独吕初春依然站在那里,手里端着畚箕,形若木头。
    她表面僵冷,但,内心,却一直在剧烈地波动着,就像一锅煮沸了的水,不住地冒着愤恨的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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