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来到殷家,也过了早饭时间。
    她敲响了门。
    片刻之后,门开了,她以为会是可可,没想到,却是殷不言。
    “你来了?”他道。
    “你知道我会来?”她轻轻一笑。
    “你昨天说的。”他隔着幔纱看她,目光炯炯,就像真的能够看到她的表情一样。
    她打量了一下他。
    他已经换了另一套衣服,挺挺站着,看不出来哪里有伤了。
    “你的伤,没事吧?”她眨了眨眼,目光在他身上转着,“要不,我给你看看?”
    说着,抖了抖肩上的背篓,“我可是采摘了一些治外伤的草药过来了。”
    “我没事。”他还是和昨天一样的回答,“先进来吧。”
    然后,转身,在前面带路。
    走了一会,自然而然地遇到了可可。
    可可歪了她一眼,就迅速地走开了。
    殷不言带着她去了马厩,道:“你给黑电看看?”
    许寒嫣点头,便走了过去。
    但黑电性子很野,必须有殷不言在场镇它,不然不老实。
    许寒嫣先是给它检查了伤口,一共三处,左腿一处,臀上一处,腹部一处,都是刀伤,其中腿上那处最深,其他两处倒还好,没什么大碍。
    检查了之后,她开始给它清理伤口。
    伤口被碰着,黑电很是烦躁,不住地动着,还将马尾甩来甩去。
    殷不言站在它的前面,伸手摸着它的头,安抚着它。
    隔壁的追风在埋头吃着草料,偶尔朝这边看来,眼里似乎有点好奇?
    清理好了伤口,许寒嫣将采摘的新鲜草药捣碎了,拿过来,然后抹在黑电的伤口之上,正准备着包扎,这时,黑电忽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差点还把许寒嫣的脚给踩了,好在她反应得快,躲开了,本来要给黑电敷的药却是散了一地。
    她退过一边,有点恼地瞪着黑电,“你这马,怎么这么不听话?”
    她真想过去给它踹上一脚,好让它老实一点。
    殷不言迅速过来,问她:“没伤到吧?”
    一边问,还一边看她被踩到没有。
    她摆摆手,“我没事,药掉了,又得重来了。”
    幸好,她摘的草药够多。
    黑电这时原地嘶叫两声,尾巴甩了甩,像是有点得意。
    许寒嫣剜了它一眼,哼了一下,便又捣药去了。
    捣好了,殷不言道:“我来吧!”
    他是担心刚刚的事情再度发生。
    然,许寒嫣像是与黑电杠上了,摇摇头,“不,我来!”
    殷不言看着她,然后道:“小心点。”
    便又走到前边,试图安抚黑电,叫它冷静。
    这次,许寒嫣有了警戒,而且出手很快,不给黑电太多的反应时间。
    虽然还是遭到了黑电的抵触,但是,却也顺利地将药敷上、并包扎好了。
    黑电的三处伤口,也就腿上的这个伤口需要包扎,另外两处,涂抹药汁就行了。
    弄好之后,许寒嫣才稍稍松了口气,走过一边坐下来。
    殷不言亲自给她打了一盆清水过来,给她洗手与洗脸。
    她左看右看一圈,见没人,这才摘下帷帽,放在一旁,把手洗了,再是把脸也洗了,洗了之后,不由觉得一阵舒爽,长长地吐了口气,“你这黑电,也太难亲近了吧,我都跟它打过那么多次招呼了,对我居然还这么生疏。”
    说着,就感觉到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心中一动,即刻将帷帽重新戴上了,遮住了脸,还故意咳了一声。
    忽然间,她感觉,这家伙想必是故意给她打水的吧?
    就是想趁机看她的脸?
    不过,仔细一想,也不对,他又不是没有见过,倒是没这个必要。
    旋即,另一个念头产生,她又觉得他是故意的了。
    以前,她跟他说过,她这脸,是化妆的。可刚刚,脸都洗了,“妆”却一点也不变,这岂不是暴露了?
    暴露了她撒谎的真相!
    不过,她脸皮厚着呢,倒也不会觉得尴尬。
    而且,殷不言这么聪明,说不定早知道她其实是在撒谎了。
    于是,她淡然地咳了一声,装作没事的样子道:“我今天摘了不少的草药,明天就不过来了。刚才,你也看到我是怎么做的了,你照做就行。嗯,每天换一次药。”
    跟着又道:“草药若是用完,就照着这类药去找好了,附近的山都有的,并不难找。”
    殷不言点头,“谢了。”
    许寒嫣便又看着他,眸光转动,“你身上的伤,真没事?”
    她脸皮本来就厚,倒不介意给他看看,毕竟,他长得那么好看。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在她眼中都是屁。
    他目光自若,声音平静,“没事。”
    见他这么坚持,许寒嫣也就不再问了。心中陡然想起昨晚的那个美梦,都有点想要过去调戏调戏他了,然后看看他的反应。
    但是,却不知为何,这个念头一经产生,在他面前,她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居然会……
    不好意思?
    这在以前,可不是件很容易做的事?
    现在,竟然感到不好意思?
    看来,是太久不做这样的事情,所以,生疏了?
    她隔着幔纱盯了他好一会儿,心间蠢蠢欲动着,然而,行动上,却没有任何进展。
    隐约之中,还觉得身体有点僵硬……
    好吧,算了算了……
    她不由打了退堂鼓。
    第一次有贼心没贼胆,她对自己都有点儿无语。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居然不敢调戏人了?
    这可不是自己该有的风范啊!
    就这么琢磨着,就听耳边有人道,“吕姑娘?”
    她反应过来,“呃?”
    殷不言其实已经是第四次唤她了。
    “客厅坐坐吧!”殷不言见她终于有反应了,便如往常一般,将她请去了客厅。
    刚刚自己神游了?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跟在殷不言身后。
    来到客厅,她在熟悉的位置坐下,殷不言大概是知道可可与她关系不好,是以,端茶、端瓜果、点心这些事情,都自己亲自做了,并没有叫可可。
    “殷夫人知不知道你受伤了?”抿了口茶,她问。
    “知道。”昨晚一回来,就被母亲碰到了,自然被看见了,“不过,她不知道原因,我说是不小心摔的。”
    说到这里,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是预防被人听到。
    “那些人……”她有点想问,但想想昨天问过,他没说,话到一半,又不由顿住,琢磨了一会,换了另一个方式来问,“你是怎么碰到的?”
    殷不言喝了口茶,道:“就路上忽然碰到的。”
    “他们一出来,没说什么,就对你下手?”她问。
    “嗯。”似乎,他并不是很想谈这个。
    看他不想多谈的样子,许寒嫣觉得,这其中多半是藏有什么隐情。
    不然,他没必要这样藏着掖着。
    他肯定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杀他。
    不想说,那是因为这里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呢?
    她这个人,就是好奇心重。
    他越不说,她就越想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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