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大年初二了。
    毛毛细雨,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许寒嫣写了个修复神经的方子,这个方子,也只能治愈轻度损伤的神经,至于损伤严重的,则是很难逆转的。
    不过,殷夫人神经受损,也不是所有神经都受损,有的还好好的,有的轻度损伤,有的重度损伤。
    这些轻度受损的神经,自然是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的。
    不论殷夫人醒不醒来,这些可以修复的神经,都是要进行修复的。
    万一,就是这些神经致使殷夫人不醒的呢?
    修复了,说不定,殷夫人就一下醒过来了。
    不过,许寒嫣知道,这可能性非常非常低。
    但是,她也总要尝试的。
    她跟殷不言说了想法,不过,取药,又得去镇上了。
    外面,还在下雨。
    “你这两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这次去合山镇,我去吧!”看着外面的雨,许寒嫣道。
    殷不言道:“不,我去!”
    说着,趁许寒嫣不注意,把她放在桌面上的方子拿走了。
    “喂!”
    见他拿走方子,许寒嫣不由叫了一声,然后起身道:“你别逞强了!昨晚,你肯定没有睡,对吧?”
    “影响不大。”他说。
    跟着侧目看她,道:“我母亲需要个大夫在旁边照看着,你走了,谁照看她?我与可可?我两又不懂医术。”
    许寒嫣噎了一下,眼睛一转,道:“要不,让可可去抓药?”
    殷不言摇头,道:“她去,我不放心,万一抓错了呢?”
    说着,提步就走,同时道:“就这么定了!”
    整个人,钻入了雨幕之中。
    雨不大,但在外面待上一会,肯定也会湿身的。
    许寒嫣追到屋檐下边,道:“你不带蓑衣吗?”
    蓑衣,也就是类似雨衣的雨具。
    殷不言停下,抬头看了看天,雨点落在脸上,触感冰冷。他回头看许寒嫣,道:“不用,这样,会精神一些。”
    呃,这么冷的雨点落在身上,确实能够叫人精神一点的。
    他去马厩牵了马,看见可可,便叮嘱了一些事情,然后就骑马出去了。
    可可本想去给他拿套蓑衣的,但拿来的时候,他都已经走了,便只好将蓑衣归于原处。
    许寒嫣搬了个小杌子出来,在屋檐下坐着,一手托着下巴,神色冷寂,看着落雨,听着雨声。
    可可见她一直在外面坐着,便过来道:“许姑娘,外面冷,小心感冒了。”
    她还是不希望她生病的,毕竟,殷夫人还得指望她呢。
    她要是都治不好殷夫人,那别人就更没办法了。
    许寒嫣摆摆手,道:“没事,我身体好着呢,就这点冷,经得住。”
    见她这么说,可可也就不管了。
    反正,该提醒的她已经提醒了。
    下午。
    雨总算停了,偶尔还零零散散地落那么几滴。
    吕潇仪骑着马载着路衣雪一起过来,然后跟她说了去魏家的情况。
    说了一堆后,吕潇仪有点愤愤地道:“这个曹婶,也真是的,我看,就是故意的!”
    许寒嫣听了,意料之中的事情,并不惊讶,道:“辛苦你与衣雪了。”
    路衣雪道:“不辛苦的。”
    吕潇仪也赶紧道:“是啊!就在村里而已,没啥辛苦的!”
    许寒嫣看了看他们,想了一会,对路衣雪道:“这几天,我可能暂时先不回去了,你回去帮我取几套衣服过来,怎样?”
    在这里,她都没衣服换。
    路衣雪点头,道:“好。”
    吕潇仪道:“姐,你要一直在殷家啊?”
    许寒嫣便瞪他:“什么叫一直?”
    吕潇仪登时觉得自己说错了,掩了掩嘴,就听许寒嫣道:“我就住几天而已,等确定殷夫人的情况真的稳定了,就回去。”
    跟着又道:“我这也是没办法,为防万一,殷夫人身边,总得跟个懂医术的。至少,这几天是这样。”
    路衣雪道:“我也懂医术呀,要不,师父,我替你几天?”
    许寒嫣斜眼看她,眸光一转,道:“这可不行,你虽然医术已经很厉害了,但是,还是有很多欠缺的地方需要补补。再说,这两天一直都是我在看着殷夫人,忽然中途换大夫,可不好!”
    一个病人,正常情况下,最好是一个大夫负责到底,而不是这个看一下,然后中途又换另一个。
    路衣雪也知道这个道理,就“哦”了一声。
    “你就和潇仪替我照顾好魏老太太吧,其他的,不用管。”许寒嫣道。
    按理说,她也应该对魏老太太负责到底的,但是,她现在不也是没办法吗?她又不会分身。而且,魏老太太的情况,远没有殷夫人的复杂。
    中途换路衣雪上阵,倒也没什么问题。
    “行了,你们回去吧。”
    许寒嫣见路衣雪腰间系着的那块玉有点松了,就过去给她解了,重新系上,然后道:“记得给我送衣服过来啊!”
    路衣雪看了看腰间的玉,又看了看许寒嫣,点点头:“我这就回去拿。”
    之后,吕潇仪就带着路衣雪离开了。
    可可自然听到了她说让路衣雪回家拿衣服过来的事,心中不由哼了一下。
    不过,这里,确实需要她在。
    殷夫人身上的伤,还需要她换药呢。
    不久之后,路衣雪就把她的衣服取来了,装了一袋子。
    许寒嫣翻看了一下,确定够了,便又将她打发回去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殷不言从镇上回来了。
    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
    许寒嫣见了,怕他感冒,还先替他检查了一下。
    殷不言身体强健着呢,倒也不至于那么容易生病。
    确认他没事了,许寒嫣才去查看他带回来的药材。
    “得了,你去换衣服吧。”
    见药材都是方子上的,无一拿错,而且齐全,她便叮嘱殷不言赶紧去换衣服。
    殷不言“嗯”了一声,就转身回房间换衣服了。
    许寒嫣则开始搞鼓那些药材。
    过程,也是挺复杂的。
    等她弄好,天都已经黑了。
    天黑之后,外面,又开始下雨了。
    一切弄好,她端着经过数次调配之后熬好的药,从厨房过来。
    房间里,殷夫人依然沉睡着,一脸安静与祥和。
    见她过来,殷不言从她手中接过那碗汤药,道:“辛苦了。”然后在床边坐下,一勺一勺地给母亲喂着。
    许寒嫣站在一旁,看着他给殷夫人喂药,瞧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丝神情,心中琢磨着道:“倒是个孝子。”
    他在给母亲喂药的时候,眼里的神色与平时多少有些不同。
    此刻,他的眼里,有着一种平时少见的温和。
    像是,深沉寂冷的夜里,隐隐藏着一轮暖阳。
    许寒嫣就这么看着他,看得入迷,眼里像是除了他,再无其他,心道:“什么时候,你也可以用这种眼神看我呢?”
    跟着,又暗自嘀咕:“还是算了吧,真要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恐怕,我得是你娘才行。”
    她才不要做他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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