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洗好小肠,再清洗猪肺。
    猪肺这东西在后世吃得人很少,主要是后世的猪大都是关在猪场里养,吃得是各种饲料和添加剂,吸收了大量工业废气以及为数众多的病菌,多吃无益。
    可这里的猪,大都是农家自己散养的猪,喂的是猪草和麦麸米糠,更没啥工业污染,只要没买到病猪肉,不用担心病菌污染了猪肺。
    清洗猪肺就是反复从主气管里灌水,再反复挤出,直到再挤不出血水而猪肺变白,便算清洗好了。
    把洗净的大小肠、喉管、猪舌、猪骨头丢进大锅里一起煮,煮开,再捞出猪肺撕去肺膜,去掉肺小管,改成块状,用清水清洗干净换水重新煮。等第二遍水煮开后,她再换了一次水,便一直用小火煨着。
    这一通折腾下来,外面的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外出劳作的三人也都回了家。
    得知方春雨做馒头包子居然卖光了,一家人都很高兴。
    “就是没挣啥钱……”
    方春雨有点小失落。
    “已经不少了。”
    方大山却显得很激动:“你是不知道,我以前去城里帮人做短工,一天下来,也不过五十文。更有很多地主雇人做农活儿锄草一类的,从天还没亮一直做到天色大黑,才算完成一天的劳作。劳作一天才一升粗粮果腹,或黍米,或蚕豆,或高粱……”
    这里的人们大多是吃两餐,一早一晚,中午并不回家吃饭。
    而地主家雇人,是不管饭的。
    “一天才给一升粮食?”
    方春雨惊讶了。
    这一升粮食,按照不同种类,重量自然不一样。不过大体来说,一升大米,在1.2-2斤左右,也就值30文左右,如果是蚕豆、饭豆一类的粗粮,也就价值十文钱上下。
    “可不是一天就一升粮食的工钱,就这,农闲时大家还抢着上工呢。更有黑心的地主家,还会把粮食用水浸泡过,这样一来得到的粮食就更少了。你卖馒头一天挣100文,真心很多了!”
    方大山明显很开心。
    方春雨:“……”
    好吧,她对这里的物价理解不够全面。
    直到此刻,听自己的便宜老爹这番解说,才明白过来。
    不过她又想到,当初收割油菜籽计算下来,一天才挣十几文钱,还没算上农闲时候,就又觉得很正常了。
    想当初,她在桂月楼比试厨艺,一天就挣了150两……
    打住!
    念头刚起,方春雨立刻警觉起来,那样投机取巧的事情,就如同买彩票中大奖一样,可一不可再。
    一旦出事,就万劫不复。
    还是脚踏实地赚钱才是正理。
    二哥方石柱很是意动,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三妹,真的能挣这么多?不如明儿我也随你一起出门吧!咱们可以多做些,做得多,挣得也多……”
    “不行!”
    方春雨毫不犹豫打断了方石柱的意淫:“你也不看看,咱们这圩集就这么点儿大,能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每天中午会出来买吃食?做得多了,要是剩下了,怕是连本都收不回来!”
    “对对对!”
    一听说要赔本,方大山连连阻止:“卖这些吃食,终究不是稳当生意。有你三妹和傻大个就足够了。地里终究离不得人。”
    对一辈子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来说,田地才是他的希望。
    方石柱也就说说,方石柱一劝,他扭头看了眼自己爹的腿,又看了眼娘挺起的大肚子,默默收回了目光。
    “爹,您看,明儿要卖的菜我都买回来了,值几百文铜钱的东西呢!这天热,可不能久放,咱们损失不起!”
    方春雨这话很在理。
    庄稼人可不能浪费粮食,那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既然如此,就让春雨把买回来的这些粮食卖完再说。”
    方大山拍了板,其余人自然也没了意见。
    “春雨,要是难做,咱们就不挣这个钱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出门抛头露面,终究不是常事。娘是担心你,你说万一……”
    月娘絮絮叨叨,翻来覆去念叨着,试图打消她的计划。
    方春雨赶忙打断了她的话:“娘,我会小心的。你瞧,我不是穿了男装吗?身边还有杜梨在呢,他可有一把子力气,哪儿能出什么事儿。你就放心吧!”
    “可是,前些天的事你都忘了?那张家都惹事欺负上门来了。我是怕……”
    月娘依旧神色担忧。
    其他几人也连连点头。
    张家来方家大闹了一场,听说回去后,张家更是炸开了锅。胡氏更是险些被休回了胡家。她的哭嚎声几里之外都能听到。
    不管张家再如何闹,眼下天热,加上总归是横死之人不能久留世间,张家选了最近的吉时下葬,日期就在三天后,给死者立个衣冠冢,也算是入土为安。
    柳月娘心头有气,并不同意前往吊唁。
    倒是方大山,想着两姓之间终究是拐着几道弯的亲戚,托不过颜面,还是前去露了脸,上了三柱香。
    毕竟死者为大!
    为此,柳月娘怨念颇多。
    白天夫妻俩因为这事,还生了一场闲气。
    “村里三户人家都在操办丧事,都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咱们也得去吊唁一二才是。”
    方大山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偷窥着柳月娘的脸色。
    果然,他一提及此事,柳月娘就变了脸。
    “别的人家你要去我就不多说了,反正那张家不许去!抬着棺材来寻我方家的晦气,这是乡里乡亲的能做得出来的事儿?就你这没皮没臊的,还要跑去吊唁?我呸!”
    方大山被喷了一脸口水,却半个字也不敢反驳。
    讪笑连连:“我、我这不是、不是就去走了下过场吗?下一次,我一定都听你都……”
    “你还想有下一次?”
    柳月娘怒。
    “没有没有,不敢,我哪里敢啊……”
    方大山连连赔罪,一脸讨好。又是捶腰又是捏肩,才总算把柳月娘哄得有了笑模样。
    看得方春雨几人偷着乐。
    几人悄无声息地交换了一下眼色,爹娘的感情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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