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小妹的病情好转,马大夫从一开始整天守在方家,变成现在一天过来看诊一次。
    等他过来替小妹看过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她的病情已经稳定,虽然喉咙里还有些痰,但已无大碍,只是照顾的时候多多注意一些即可。老夫再留下三道方子救急,能不用尽量不用,必要时,那泡澡的方子记得用上。”
    马大夫一边说一边写了方子。
    写好交给方春雨时,见左右无人,他不由追问起来:“方姑娘,上次老夫同你说过那事,你可考虑好了?”
    上次那事?
    方春雨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强自镇定下来:“多谢马大夫挂记。只是这样的大事关乎传宗接代,我一寻常女子,实在不敢轻易妄下决定。所以……只能愧受了马大夫您的好意了。”
    “也是。”
    马大夫又何尝不知道,他劝方春雨打胎,对于绝大部分人家来说,都是绝人子嗣有损阴德的大事!可医者父母心,在他看来,首先要保全了大人才能再谈子嗣之事。
    可惜,很多人都不这样认为……
    方春雨起身看了下左右,见无人注意到这边,她才鼓起勇气询问。
    “马大夫,有没有办法,让我调理好身子的同时,还能平安诞下孩儿?”
    “这等两全其美的办法或许有,但是太难。”
    马大夫作为妇科圣手,每天见惯了生死,却依然保持着一颗仁者之心。眼见方春雨不可能舍弃孩子,也拧眉沉思着。
    良久,他才开口:“你眼下的情况,这些天老夫也考虑过。主要是你身子骨太弱,而孩子气息太强。他在你腹中吸食你的精气血,你原本就还小,自己尚未长好,还要供给他。”
    他顺势指着院子外的一棵银杏树:“啰,这就好比那银杏树上生长的野梨树一样,小鸟儿啄食野梨把种子留在了银杏树上,借着银杏树的树干茁壮成长。野梨树长得倒是好了,可银杏树本身却被野梨树吸光了营养。这样下去,只能是两棵树都救不回来。方姑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看着那银杏树上生长得茂盛的野梨树,方春雨点点头:“我明白。马大夫,我这不是正向你询问救治之法吗?”
    “要治,就绝非一两日之功,从现在起,老夫就得为你调理身子,先开七天的汤药七天后看情况再适当酌减。这汤药千万不断了,记住了?”
    “春雨记下了,多谢马大夫。”
    “唉,如果可能你还是……算了!”
    马大夫还想再劝,看在方春雨板着一张脸时,又摇头止住了话题。
    惹得方春雨没忍住笑出了声。目光流转间,居然看见了杜梨的身影,她急忙招呼他:“杜梨,你快来!”
    “马大夫,昨天杜梨无缘无故晕倒了,喊头疼,您帮着看一看。”
    “晕倒了?这事可大可小,你且坐下我替你诊诊脉。”
    杜梨想拒绝,可方春雨拉着他坐到了马大夫面前,他只能伸出手:“马大夫,有劳了。”
    马大夫虽然擅长妇科,却不表示他对其它病症就一窍不通,把脉片刻后又换了一只手他才收回:“小哥三个月前伤过后脑勺,这些日子总是觉得头疼?”
    这也能通过把脉看出来?方春雨惊奇了!
    “不错。”
    “嗯,小哥可是丢失了一段记忆?”
    “马大夫,确实如你所言,他伤了脑袋之后,对过去的记忆模糊了,有的记得有些又记不得了。您看,他这病该如何治?”方春雨抢先说道,满怀希望看着他。
    结果马大夫却摇摇头:“无药可治。”
    “怎么会?马大夫您一定要帮帮忙想想办法呀?你之前不都有办法吗?怎么轮到他了,就没办法了呢?”
    “方姑娘你莫急,老夫所说的无药可治是指他这病根本不用治,顺其自然就好。”
    呃……
    又闹笑话了,方春雨哑然。
    “你看,我都说了我的身体好着呢,真心没事的。”杜梨也说话了。
    “你的病在大脑里,如何算得上身体好?”
    马大夫失笑:“虽然你这病无药可治,却可以针灸排除瘀血。若你愿意,老夫现在就可以替你扎针,只要你大脑里的瘀血排出,被瘀血压迫的经脉一通畅,你的记忆自然就会慢慢恢复。只是个中的凶险……”
    之前看过的黄郎中也说了同样的话。
    方春雨看向杜梨:“杜梨,你可要冒险一试?”风险那么大,要不要尝试还得杜梨自己做决定。
    “不用,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他根本就不希望想起过去,又如何肯针灸?马大夫见劝说不通,便写下方子留下药包离开了:“要抓好我会命药童给你送来,等着吧!”
    送来的药是什么药,方春雨心知肚明。
    “多谢马大夫。”
    方春雨把马大夫送出了大门外,刚要回转,就被杜梨扯着直接拖到了屋后。
    “杜梨,你又在发什么疯?”
    方春雨转动着被他捏红的手腕,小妹的汤药还没有熬呢,把她拉到屋后来干什么?
    杜梨双目灼灼,双手一伸撑住了她身后的树干,将她困在自己身前与大树之间的小小方寸之间:“刚才马大夫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哦,听见了就听见了……吧?
    “什么话?”
    她一下子警觉起来,不会那些话吧?
    “马大夫说,这胎你怀着,孩子和大人都很危险。这话是不是真的?”
    她心头一跳,又很快镇定下来。
    “笑话,怀孕生子哪有不危险的?谁不是拧着脑袋从那磨眼里钻过去的?难不成就我一个人独特例行些?”
    “不是的,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杜梨急了,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盯着她肚子的双眼里泛着幽绿,一字一顿的,他说出了他的担忧:“雨儿,你知道我在乎你,更在乎你的身子骨。只要我们在一起,以后,我们还能有更多更多的孩子。乖,雨儿,把这个孩子流掉吧!我不想也不能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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