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语棠看着她出了教室门,再装作随意一靠,往林小禾的位置上挪了过来。
    目光不肯挪开,依旧看着外面的林小禾。
    “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林小禾微微扬着唇,眸子里是清浅的笑。
    “能不能帮老师拿个作业回办公室?”物理老师挺喜欢林小禾的,她是那种学习能力强,而且还特别认真的孩子,不仅如此,她待人接物的性子也好,让人忍不住想去夸赞两句。
    有礼貌,温和又不失棱角,进退有度,难得的好孩子啊。
    林小禾自然应允了,两人朝着办公室那走去,她怀里抱着一些作业。
    物理老师有些好奇,他每次的题目,林小禾都会做,虽然她上课都低着头,但是确实是都会了的。
    “林小禾,跟老师说说,你学到哪了?”物理老师表示,想探探底,这样以后好有个分寸。
    林小禾不知道该不该如实说……说了的话,恐怕物理老师会说不可能吧……
    “没事儿,咱就随便聊个天而已,你就实话实说嘛,老师也是想看看你的情况,好知根知底。”
    林小禾想了想,如实回答了出来:“高中物理已经学完了,前阵子参加奥数比赛,跟连语棠一起,第一。”
    声音里带着一丝骄傲,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连语棠,一想到他当时的表现,林小禾就觉得心潮澎湃。
    那样优秀的人,该是多优秀的女人才可以跟他比肩而立?
    这样一想,也没多少高兴了,神色淡淡的,好像刚刚说的话,只是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样。
    物理老师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林小禾,你自学?”
    林小禾想了想,摇摇头。
    物理老师松了一口气,请家教没关系,可能早学了很久。
    不料她又来了一句:“我是跟连语棠一起学的,我不会的题目,都是他教的。”认认真真地回答问题。
    物理老师默默地扭头,没说啥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们十八岁都没有到,居然教学水平这么高……
    两人一路没再说话。
    林小禾把作业放下后,就离开了,回教室。
    刚踏出办公楼,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她愣了一下,伸手接了几片雪花,雪花融化在她的手里,凉凉的,她眉眼弯弯,轻笑一声。
    干脆也不着急了,又接了几片,都化在了掌心上,冰冷的水冻人得紧,她只好甩了甩手。
    这雪是够大的了,就这么一会儿,地上已经铺了一层了,银装素裹,还是若隐若现的那种。
    她想了想,还是顶着雪回去吧,反正路不远,她走进了雪里,满目都是素白的精灵在飞舞,她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片片雪花飘落在她的肩头,乌黑的发上,带着点点雪白,不过须臾,却又化为乌有。
    一阵风吹过,冷气钻进了她的衣领,她瑟缩了一下,雪在鼻尖上滑开,她忽然笑开,明眸皓齿。
    连语棠从她走的时候就有些漫不经心了,目光瞥见突如其来的大雪时,眉头微挑,拿了伞就出来。
    他一来,就看到那树下的少女,笑得顾盼生辉,淡青色的立领外套,衬得她犹如那深闺中不经世事的大家闺秀,却又似个仙子,让他看痴了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他,笑着朝他跑了过去,身后,是纷纷扬扬的大雪,当她笑颜如花地向他奔过来的时候,他觉得天地万物都在涌向他。
    她是他的天地万物。
    跑的有些急了,脚下一绊,摔进他的怀里,伞落在地上,白雪落了他们一个满头。
    我还未告诉你,我的心思,这场雪就说了出来,你可知,我想同你白头到老。
    “没摔着哪里吧?”连语棠搂着她的腰,紧张地问着,目光紧锁着她,生怕她磕着碰着哪里了。
    林小禾轻笑一声,摇摇头,扶着他的手臂站起了身子,看着他微湿的发,眉眼弯弯:“连语棠,你头发白了,小老头~”
    她甚少有时间会如同这般一样放肆地开怀大笑,笑起来格外的明艳,乱了他的一方天地。
    他无奈地扶着她的手,怕她再摔着:“行行行,我是小老头,你比我头发还要白呢。”他调侃着,挑眉一笑。
    少女撇嘴不满,伸手把伞拿起来,故意只打一点点高度,看着他:“进来呀,我打伞送你回去啊~”
    连语棠看着这直到自己鼻尖处的伞,轻笑一声,伸手握她的手,炙热的温度烫得她面色一红,立马就松了手。
    他接过伞来,打着,把人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些,伞再倾一些,确保她不会被雪打湿,这才心满意足。
    “不知道等雪小一些再出来?都弄湿了,这大冷天的,冻着了怎么办?”连语棠不赞同地看着她,越想,越觉得现在应该去校长办公室,去给她弄干才对。
    她拉了拉他的衣袖,微仰着头:“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一时兴起。”她是南方人,他是北方人,他在帝都,时常能见到很深的雪。
    倒是不知她有这样的执念,他挑唇:“等明年的时候,来帝都看雪,我带你。”只有我跟你,林小禾,我猜那个时候,你是我的。
    她眨眼,笑了:“好。”
    雪下得很猛,他碰到她的手,冰凉冰凉的,眉间的笑意,一下就没了,蹙眉看着她:“林小禾,手塞进口袋里。”
    林小禾拉了拉衣服,表示这件衣服只有一个口袋。
    他直接伸手握住她另一只手,然后塞进自己口袋里,耳尖泛着淡淡的粉,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着。
    他想,她的手真的好小,而且好软,握在掌心,格外的舒服,他忍不住用手指捏了捏。
    “你别闹。”林小禾嗔了一声,瞪了他一眼,他方才老实些。
    风过。
    她被弄湿的发格外的冷,她吸了吸鼻子,感觉有点儿感冒的前兆了。
    少年忽地停住脚步,她抬头疑惑不解,他拉着她换了个方向:“去校长办公室,你得吹吹头发。”
    她再细微的动作,他都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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