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门口摔了下去,正好压住了白姣姣,白姣姣挣扎中把她妈又打了一巴掌。
    两个人灰头土脸,周围的人都指指点点的。
    林小禾直接先发制人:“我告诉你,你们要是再欺负沐沐一个可怜人,我就去警察那里报警!有本事你们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抢她东西啊!”
    林小禾从来没有这么暴躁过,跟点了炸药一样,天知道她冲进来看到白沐拿着玻璃碎片准备割腕时,她脸上的那种万念俱灰时什么心情。
    有的人真的就是自私自利……
    旁边的人也听懂了,大概就是这两个人抢这家小姑娘的东西……
    之前就有很多人看到过白沐这边被砸过一次,这次又来两个女的,忍不住说了起来。
    有人就开始骂了。
    “穿成这样,搞不好是出来卖的,你看那个,还是个未成年吧,穿得这么露……”
    白姣姣哪里被人这么说过,红着眼眶怒吼:“你们这群乡巴佬!没见识就不要乱说!”
    这句话是一下就点燃了围观群众的怒火。
    “我们是乡巴佬,我们也不会来抢人家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姑娘东西吧?真他妈的不要脸。”
    ……
    周围的人纷纷说了起来。
    林小禾没心思去管了,只能同围观的人微微弯腰表示谢意,这才进了门去。
    白沐坐在那里,抬头看着林小禾,沙哑着嗓子:“小禾,画……”
    “保住了,放心吧,没事儿了。”林小禾拍拍她的背,将人扶了起来,坐在沙发上,拿了纸出来擦拭膝盖上的血。
    “那就好……那就好……”白沐笑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笑得灿烂又令人心酸。
    “小禾,我妈妈跟爸爸出车祸死了,妈妈为了救我,被碎玻璃割了喉咙……”少女哽咽着,浓浓的哭腔,看着她,认真地诉说着,“我不是不会说话……是她们,她们说妈妈是我害死的……我……我……”
    “沐沐……”林小禾蹲在她面前,抬头看着她,这个世界给她的善意很少,以至于一点点,她就可以记好久。
    她一直以为白沐是不会说话,原来,她只是不肯说话,她才多大,白姣姣一家人着实可恨,对一个失去双亲的孩子这么残忍。
    “小禾,我觉得活下去好难啊……”女孩看着她,空洞的眼底没有一丝生气,有的,只是对世界浓浓的厌弃,她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这样的残忍。
    “不会的,你看看我,沐沐,看着我。”林小禾起身,凝眸对上她的眼,扬着唇角,轻声细语,“你是父母的希望,你过的越好,他们的在天之灵才会感到慰藉,而且,你要是自暴自弃,那不是如了那些想看你笑话人的意了吗?”
    “他们觊觎着你妈妈的画,你不能让你妈妈的画被埋没,沐沐,你得振作起来,做最好的自己,别如了白姣姣一家人的意。”林小禾一点大话都没讲,一点一滴告诉她,她为什么要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
    少女的眼底渐渐带上一层光亮,没了一身的荒凉,她看着林小禾,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可以做到吗?”像是一个濒死的人,拉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这般绝望。
    “可以,有我们在,别怕好不好?”林小禾笑着握紧她的手,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姿态亲昵又慰藉。
    白沐抱进她,埋头在她怀里,哭着哭着就笑了。
    林小禾垂眸微微扬起唇角,杏眸里带着浅浅的水光,哭吧,宣泄吧,从今以后,你会过的更好的,上帝也会更加偏爱你的。
    哭了大概十几分钟,她停了下来,漂亮的眸子里荡漾着清浅的水光,纯净的眼睛,上天给她最好的礼物,让她来看见世界的美。
    “膝盖还疼不疼?”她看了看白沐的膝盖,擦破了皮,血已经没了,就是红肿着。
    “不疼了。”可能是太久没说话了,她现在的声音完全没有一个少女应该有的清脆悦耳,低沉而破落的声音,沙哑。
    “云南白药有吗?我给你涂一下。”林小禾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看着她跟个被人遗弃的小兔子一样,无奈地笑了笑。
    白沐点头,朝着那边抽屉努努嘴:“在那里,第二个抽屉里。”
    林小禾拿了药,过来给她上药。
    “小禾,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白沐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说。
    “嗯?”林小禾没抬头专心给她擦拭着药膏,细细抹匀了,这才松了口气,这下就不用担心了。
    “我脸上的伤疤……其实没这么大……”她手指攥紧,抓着衣角,低垂着头,声音小小的,卷翘的睫毛微颤,遮去眼底的慌乱。
    “这是好事情昂,你这个,是怎么弄的这么大一块的?”林小禾看了看她的伤疤,很大一块儿,把她半张脸都占据了,以前没细看过,后来看习惯了,就觉得没什么了。
    “我自学了一点特效化妆……这个是化的。”白沐咬咬唇,说了出来,抬起头看着她,眼底带着歉意:“小禾,我骗你了……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林小禾微微挑眉,然后拧起眉来,看着她凶着一张脸:“不行,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我答应你。”少许的温暖,也是白沐不愿意放手的,她漂泊在尘世里,心灵居无定所,无处可宿,今天终于定了下来。
    “以后要好好活着,努力一点。”林小禾这样要求她,不认同地看着,有些责怪:“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你拿着玻璃碎片,心都快停了,要是我今天没接到电话,没及时赶过来,是不是就得去太平间里看你了?”
    这个必须得凶,轻贱生命,不能忍。
    “好,以后我好好努力。”有些歉意,害她担心了,还好,她来的及时,差点儿,她就离开了她们。
    “这才对嘛,没必要因为别人的过错来伤害自己,太不划算了,咱不能让那群恬不知耻的人得意。”跟容悦呆久了,说话都有几分她的特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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