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她面对旁人的时候都是不加掩饰自己的真性情,可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客气疏离有礼,仿佛戴上了一副面具。是因为两人不熟吗?还是她也不喜他冷硬的气息,更喜欢亲近顾千城这样的俊朗公子哥?
    喝着茶的两人不经意抬眸对上,目光里均是审视、敌意,还有一丝丝的羡慕?
    两人很快又低下头喝茶。
    方小柔:“……”要死,这样吃饭怕是要消化不良。
    死一般的沉寂,让一边守着的白亦、青青、初晓都度日如年,来之前谁都没有料到会是火葬场现场。
    好不容易上菜,方小柔赶忙打破尴尬称呼二人吃饭。
    然而方小柔的笑容越甜美,声音越温柔,两个人就越郁闷,脸色自然更加的不好,更加没有欲望开口说话。
    方小柔:“……”算了,她还是吃饭吧,不要瞎比比了。
    于是,三个人静默无声跟演哑剧一样的吃着饭。食不言寝不语本来也还好,只是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癌因子,简直令人胃疼。
    方小柔很后悔,她操心名声干什么,爱豆英明神武,怎么会听信谣言呢?她安安心心吃顿饭不就完事了,结果现在好了,不上不下的。
    三下五除二,方小柔干下两碗米饭就扔下筷子道:“你们慢吃,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失礼了。”
    这个举动其实还蛮失礼的,但方小柔已经顾不上了,她觉得现在还能挤出笑容已经是她最大的礼貌。
    没等两人说什么,方小柔就风一般的溜了。
    顾千城也放下筷子嘲讽道:“王爷真是好兴致,身负皇上重任,还有闲情逸致幽会佳人。”差事不繁重吗?求皇上将洛王往死里用好吗?别手下留情,别把人放出来祸害人啊。
    萧夜抿了一口茶,没有外露一切情绪,淡淡道:“本王的未婚妻自是要舍命陪君子的,论闲情逸致,哪比得上顾公子,京城红粉知己众多。”那么多女人还来粘着别人的未婚妻,要不要脸?
    婚约是硬核,顾千城干不过,怒目瞪了一会儿,萧夜都不为所动,他气闷的起身告辞。
    “听说顾千城准备参加今年的乡试?”
    白亦回答:“是。”
    萧夜放下杯子,说得一本正经且严肃,跟真的一样:“本王虽有爵位,但若有功名在身,往后行事也便宜些,省得总被一群沽名钓誉的文臣当武将看。”
    白亦一脸懵逼:“……”所以?
    萧夜面不改色,抿了抿唇才道:“安排一下,本王要参加今年的乡试。”
    白亦:“……是。”信了你的鬼话。
    几天后,顾千城收到了一份试题,是方小柔送来的。
    饭局虽然很尴尬,但是方小柔说到做到,让人收集了一些往年的试题,又了解了一下当今的国情以及几年来发生的大事,熬了几天,预测了一份试题。
    经史子集的理解方小柔管不了,只出了几道她觉得最有可能的策论题目。
    时事政治嘛!
    新闻联播看得不要太多。
    身为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背过马克、考过公务员,每天被方爸逼着看新闻联播的的方小柔,不要求答案,只猜个题目而已,她觉得可以试一试。
    就当一份练习卷呗,没中也没关系,方小柔毫无压力,纯粹给小弟尽一份力。
    这个动作自然瞒不过萧夜,得知方小柔熬了几天最后的成果却送给了顾千城,当即心情就不好了。
    顾千城一个纨绔,哪里值得这份心血,她就这么希望他考上吗?
    萧夜酸酸的想着,到底谁才是她的未婚夫,不是说他是大英雄吗?骗人的丫头。
    白亦偷偷的观察了一下萧夜,见他面无表情的看书,似乎对消息不为所动,不仅心里叹息一声,都这样了还没反应,看来对王妃的感情也不过尔尔?
    还是压根没感情,一切的所为不过是因为婚约?
    萧夜一郁闷就没法认真上朝,满脑子都是没良心的某人,无焦距的视线不可避免的便落在了某人的父亲身上。
    看的人若无所觉,被看的人如芒刺在背。
    方扬贵一个早朝都两股战战、瑟瑟发抖,仿佛头顶悬着一把刀,等它落下来最是折磨。
    可是折磨了一个早朝,直到离开皇宫,方扬贵也没有等到洛王的约谈。
    等确认洛王离开没有要找他的打算,方扬贵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忙叫皇宫外等候的下人扶他一把:“快,上马车。”
    现在方扬贵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就跟洛王有关系,没法像以前那样确认一切的异常是方小柔造成的。
    他现在不确定了,是方小柔又惹事了,还是他工作没让洛王满意。
    他思考着,方家现在跟洛王究竟算交好还是交恶,他竟是摸不准洛王的意思。
    想不明白又觉得天家的人果然心思深沉不可捉摸,方扬贵摇摇头,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的继续完成洛王交代的差事。
    皇宫里,皇帝对着消息有些发愣:“洛王?顾家的小子?”今年的乡试难不成有什么香饽饽不成?
    日理万机的皇帝是不会有那个心思了解下面人的感情纠葛,一时也想不通其中的微妙关节,只恍惚回想起以前萧夜也是个有才学的,却因为披甲上阵一切都变了。
    “罢了,终究是朕亏欠了他。”
    讲真,对于皇帝来说,萧夜弃武从文更好把控,所以他是乐见其成的。
    因为这一番骚操作,皇帝对萧夜的忌惮少了一分。
    又一个休沐日,方小柔坐着府里的马车,带着青青初晓前往西禅寺。
    如今的方小柔跟青青已经不是曾经的方小柔跟青青,对这天梯一样的台阶,已经经不起一丝波澜。
    初晓本来就野惯了,整天在京城大街小巷的窜来窜去,自然也不怕这个台阶。
    主仆三人意外的成为上山路上的一道风景线,悠闲自得的超越了一个又一个的香客。
    炎炎夏日,别人都是弓着背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几乎没啥形象的向上攀爬,一些贵妇生怕妆花了都不敢化太浓的妆,淡妆本就无法遮挡太多的瑕疵,加上汗水的冲刷,依旧惨不忍睹,总之,一个个都颇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