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晓那个叽叽喳喳吃饱撑了没事做总要挑事儿的爹,在上茅厕的时候不小心脚滑摔了一跤,居然把另外一只脚给摔断了。
    而且他是在茅厕里摔的,自己本身就瘸了一只脚行动不便,完全怪不到别人,这令他想发作怪罪家里的下人都不行,更令他气愤。
    骨折虽然不算大伤,养养就能好,但是疼是真疼。
    这回可是受大罪了,哪还有心思去管初晓和青青的事情啊。
    而家里人面上是担心关怀,但是过了一两天就发现,爹不出来溜达的日子咋就这么舒服呢?
    哪怕他脾气不好,那也有下人伺候着,而且也吩咐了下人,该照顾照顾,该躲就躲,骂两句就加钱。
    下人不痛不痒的,只要身上不遭罪,骂两句算什么,还能加钱,巴不得他精力充沛每天都骂。
    简直是皆大欢喜。
    初晓跟青青提了一下这事儿,两人送了点东西,看过一回就算慰问过了。
    上回初晓点名了青青的身份,好歹是起了作用。
    背后小心思可能还没断,但是当面他是老实了不少,青青没有怎么糟心就走完了亲戚。
    只是初晓没察觉就罢了,青青总觉得一切不太对劲。
    没凭没据的,可是就是从中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青青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怎么一看到断腿,一听到套麻袋,就会联想到方小柔。
    自我反省了一会儿,两个人才高高兴兴的回家。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下总能消停一段时间了。
    方小柔的日子过得悠闲,时常跟身边的丫鬟唠嗑,青青有一回就随口提到了。
    “他这下消停了吧?为老不尊,小两口日子好好的非要插手搅和,弄得鸡飞狗跳的,说的就是这种人。亲儿子都这么祸害,也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怨。青青你放心,他要再敢乱来,我让他再也站不起来。”
    青青一愣,艰难的理解了一下方小柔字里行间的隐藏意思:“王妃,我公公的腿不是意外啊?您干的?”
    “当然不是。”方小柔反驳的毫不犹豫,青青刚要谴责自己,又听她说,“我怎么可能亲自动手,我让零零去安排人做的。”
    “……”青青瞬间收起自己天真的自我谴责。
    沉默了一会儿,青青还是道:“谢谢王妃。”
    方小柔好笑的看着青青:“我还以为你这个小管家婆,圣母白莲花,要对我说教呢,说不能动手巴拉巴拉,说要谨言慎行。”
    青青不知道什么叫圣母白莲花,但是联系语境,感觉在数落她,有些不满的反驳:“王妃,您说话要有依据,奴婢每回都只要求您人前不能动手,没让您人后不能动手。”就想说,干得漂亮!
    这么天衣无缝,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的事情,多大快人心啊。
    不仅是要给儿子塞人这件事,他为难初晓的事情可多了。
    虽然初晓大部分的隐瞒下来自己面对,但是青青光是自己看到的就已经不少,心里早心疼坏了。
    她就想不明白初晓这么好的人,早早的承担起他爹应该承担的责任,现在还养着一家子,几乎可以说全靠着初晓在生活。
    他怎么还这样对初晓?青青无数次合理的怀疑初晓说不定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也不对,下面的弟弟妹妹也不见得多受宠爱,他简直一视同仁,啧。
    所以,乍一听说他摔断腿了,要不是顾及初晓,青青怕不是要笑出声来。
    所以,青青干什么要指责方小柔?
    方小柔一回忆,还真是那么说的:“对哦,你很早就放弃了劝说不让我动手,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让我避着人点动手。”突然挺感慨的,“也是为难你了。”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还是第一回听说这些,她们知道青青一直是跟着王妃的,以为两个人是一路人,还挺诧异青青私底下的性子那么软和。
    没想到啊,就,突然同情心爆棚,这孩子以前到底遭受了什么?
    大家都忍不住轮流过来拍了拍青青的肩膀,一副“孩子,你辛苦了”的表情。
    青青:“……”没什么,她已经面目全非成功蜕变,现在连收尸的心理准备都已经早就做好了,就等王妃杀人了。
    闹腾了一会儿,方小柔要去国子监揍菜鸡们了。
    唉,每天吃着龙肉,对于鸡肉就一点都不感兴趣了。
    现在国子监的任务对于方小柔来说已经是一种消遣的负担,感觉自己在欺负人。
    于是,她都不爱打他们了,适当的增加了骑射拳法等课程。
    出发的路上,方小柔不经意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我怎么好像看到许振海那老匹夫了,最近他有没有什么动静?小凝就要出嫁了,保不齐他还没死心,还想搞事。”
    她们并未关注许振海,青青也有些担忧,孝道大过天,许振海又是官场老油条,要是踩着底线的找许粉凝跟章游麻烦,那也很糟心。
    国子监的课不能翘,方小柔将这事记下,回头再去问许粉凝。
    没想到一问,还真给问出事情来了。
    许粉凝一开始还不说,但是方小柔道:“如果你以为用钱就能够解决问题,那你就错了,他只会咬住你一辈子,将你的生活搅得一团乱。”
    方小柔其实不太明白许粉凝的顾虑,是不想再麻烦朋友想自己解决吗?
    可是她分明就不能解决啊,难道就不能让身边愿意帮助她的人一起分忧,之后再用其他的方式报答回来就行了,非得牺牲自己的幸福生活这种最笨的办法。
    还是因为难以启齿?
    经历了郑家的事情,方小柔实在想不到还会有什么事情是许粉凝承受不住不敢说出来的。
    经由方小柔的劝说,许粉凝也想开了一些,知道自己又是钻牛角尖上了,这才慢慢的说出口。
    许振海的法子其实很简单,女子在乎的无非是名声。
    虽然许粉凝现在是寡妇,郑有为死得有那么不风光,按理来说已经没什么能够泼脏水的。
    但是世人她都可以不在乎,她不能不在乎章游。
    许振海威胁许粉凝,如果不拿钱,他就会想方设法的不断提醒章游,许粉凝这段不齿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