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癞痢头那一伙懒汉,好吃懒做整日游手好闲都十几年了,这居然稀罕的干起了活。
    村子虽然不大,但是也有二十来户,真要一家家的弄过去也是够呛。
    他们不想干,可是干不过方小柔的拳头。
    方小柔如今对村子里的人家都差不多摸熟了,一开口就先点了村长家。
    村长家自然是有自己的茅厕的,不过,总有其他的活儿。
    癞痢头平日里被骂惯了,这冷不丁的要干这种改邪归正的事,内心里一股子的羞耻。
    让他偷鸡摸狗被抓到被白眼,他都不觉得有什么,习以为常了,反正也不会掉一块肉,自己占了便宜就行。
    可是当他硬着头皮上门说出来意,村长一家子那意外的样子,癞痢头真是恨不得当场掉头就走,反正就是觉得很难受。
    其他三个躲在癞痢头后面还好一点,但是也是浑身的不自在。
    村长是不相信这几个人的,今天太阳又没有从西边出来,也没下红雨,只当他们是不是有起了什么坏心思,惊讶过后当即就是警惕起来:“走走走,家里人多,不用你们。”
    也不知道老天爷是在帮他们还是整他们想看他们笑话。
    村长家的茅厕塌了……
    对,它塌了。
    村长家还算好的,是青砖瓦房,不像有的人家是土坯房,上头盖着茅草,容易倒不说,下雨天还漏水。
    可是青砖瓦片可不便宜,村长家能够盖的起房子已经很不赖了,茅厕这玩意儿,它不配青砖瓦片,还是用的土坯。
    嗯,一个冬天过去,今天好死不死的塌了。
    癞痢头四个人的内心却不这么想,不约而同的一致认为,踏马一定是方小柔这个人搞他们。
    为了让他们挖粪坑,居然耍小手段,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阴险,心眼也太多了。
    村长一家子都有点懵,怪事一件接着一件。
    癞痢头几人上门来要干活就已经是诡异至极,家里的茅厕还突然就塌了。
    村长一家好半会都反应不过来,癞痢头四个人已经上手了。
    ??
    癞痢头四个人自以为看清了方小柔的狠心,沮丧的放弃了抵抗,认命的开始进行劳动改造,但是在村长一家人的眼里,画风就完全不一样了。
    完全是上赶着的,跟中邪了一样。
    “当家的,这癞痢头不会是中邪了吧?”回想那天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不然四个男人怎么能光溜溜的在林子里,说是睡觉,不如说是晕着,指不定真的碰了脏东西。
    不过,这个脏东西的行为有点奇怪了,喜欢干活,还喜欢茅厕?
    村长斥了一句自家婆娘:“大过年的瞎说什么呢?反正都塌了,就让他们折腾去,你们多看着点,别让他们耍什么心眼摸到屋子里去。”
    “对对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肯定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我让孩子们盯着,一定不让他们转了空子。”
    村长一家开始了紧密盯人,还好家里人多,孩子本来也就是在家里瞎玩,现在盯着癞痢头等人修茅厕也看得津津有味。
    由于紧密盯人,一天过去了,村长一家亲眼目睹了癞痢头四个人还真的干了一天的活儿,不带偷懒的那种。
    等人走了,当晚村长一家都惊呆了,饭桌上就只围绕着这个话题了。
    “多稀罕啊,出了名的懒汉居然老老实实的干了一天的活儿。”
    “你说他要早点这么样不就好了,早娶到媳妇了,日子也该红火的过起来。”
    “别说,手脚还挺麻利的……”
    这句话出来,大家都沉默了一下。
    真的是,谁能想到啊,村子里出名的四大懒汉,真干起活儿来,居然还是一个好手嘞。
    村长总结:“人就是不能懒。”
    小孩子莫名的就被上了一课。
    被嘀咕的四大懒汉中午都没吃,又干了一天的活儿,走出村长家的时候,个个都觉得自己即将要死了,伸出舌头那就是一条死狗,躺下那就是一滩烂泥。
    全身又酸又痛的,第二天起来,就更酸爽了。
    常年不干活的人,一下子干了一天,还真是承受不住。
    不愧是常年混在一起玩的人,四个人再一次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赖床逃避。
    要不怎么说由奢入俭难呢,四个人这真的是在方小柔的底线上来回试探,疯狂的跳跃。
    挨打的时候哭爹喊娘的,现在又忘光了,只想躺到天荒地老。
    呵,方小柔以前当女霸王的时候对付过多少小流氓啊,经验老道。
    早早的起床准备了早饭,方小柔吃完就把一一先托付给元相,说自己有事出去一趟。
    元相脸色一迟疑,方小柔就解释道:“放心,不是去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我没有这么想,你自己小心,早点回来。”元相脸色有些不自在,想解释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眼巴巴的看着方小柔出门。
    方小柔努力不去在意背后的视线。
    长得好就是犯规,元相那副样子,看了就让人很有罪恶感,仿佛对他做了什么万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天知道委屈的人明明是她好嘛。
    由于这点郁闷,所以化身厂间主任的方小柔去抓矿工的懒汉四人组下手都重了一点。
    “再给我抓到偷懒,我就加一个拳头,我看你们的身板能够熬得住几个拳头。”
    懒汉四人组重新汇聚,哭唧唧的往村长家去。
    村长一早上起来还到门口晃悠了一下,转头对家人说:“莫不是我在做梦吧,我好像梦到癞痢头几人来咱们家修茅厕来着。”
    大家也挺恍惚的,一时之间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用过早饭,村长家就准备自己要拾掇这个茅厕。
    才干了一会儿,癞痢头四人又来了,丧着一张脸说道:“别动,放着我们来。”
    说完,四个人就把其他人都推开到一边,自己撸起袖子开始面无表情的干活,宛如莫得感情的修茅厕工具人。
    他们边干活边在思考,自己的身板能够坚持几个拳头,能够让他们赖几次床。
    这也是懒得没边了。